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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夜的风,在老家九峰这个文化古镇,显得格外轻柔。今晚,我又踏上碧溪畔。走进城门风尘仆仆的我,如同投入她亲切柔婉的怀抱。自小离开家乡的我,耳畔时常响起家乡的蝉鸣,傍晚田边溪岸的蛙叫声,还有屋后小山上的啾啾鸟叫。外婆家儿时回忆尤为真切,令我难以忘怀。
相约不如偶遇。因为等待家姐与同学的聚会,便在高中同学群里呼了一下。于是,惠与凤相邀,一同喝茶,同学随后前来。惠家就在崇福堂旁边,我们相约到她家品茶。这里,是我度过大半个儿时快乐时光的地方,崇福堂与复兴村址茶阳社隔溪相望。我印象中的概念,崇福堂周边,像溪背墩、南山尾、东头都是属于崇福堂的范围。外婆所居住的庵下这个村庄,则实至名归。崇福堂建在半山坡上,村庄是依山势而建,一排排房屋错落有致。因为外婆的房子真真确确就在崇福堂这座三进庙宇的脚下,一条小径从外婆房子左边的公厅旁经过,走几步路就可以到崇福堂。大家一直亲切地把崇福堂叫作“庵”,就像人们总是喊家人小名一样。那么外婆家所在的村庄“庵下”大概也是这个缘由而得名的吧。
也许是离开得太久,忽然间的到来,感觉对这儿的一切有些许陌生。愣是那房前屋后的人家,也记不得甚至是模糊的了,总是在他们问着我是谁谁谁的谁,我只能一个劲地点头,嘴里“是是是”地回应着。有些时候,还真想敲几下自己这接近健忘的脑袋瓜。
在崇福堂前面的公园里,悠闲的人群中,那自在欢乐的言谈话语中,依稀看见昔日外婆门前晒谷场上劳作的乡亲们家长里短,欢歌笑语。此时,甜甜的回忆盈满心房,而初来时对身边这块土地的陌生感也消失殆尽。
小溪缓缓流淌着,流萤飞过苍穹,夜空下,红红的灯笼映衬着,整个崇福堂文化园坐落在崇福堂面前,霓虹璀璨,花树婆娑,崇福堂默默溢出历史文化的书香气息,怡然自得。崇福堂里,住着历史上享有盛名的东晋淝水之战名将谢安、谢贤叔侄。在淝水之战中,谢安作为东晋一方的总指挥,以八万兵力打败了号称百万的前秦军队,为东晋赢得数十年的和平。谢老的文韬武略,任他战场上运筹帷幄,南朝文学家王俭称他为“江左风流宰相”,从古至今,历史名士包括李白,都羡慕他的内圣外王、文治武功,以及他的人生至境,还有他那种以天地为棋、超凡入圣的表现,也诠释了什么叫风流。
一草一木皆有情,山山水水都含笑。夜幕下的村庄,就这么静静地,犹如春日里绽放的缕缕温情。这儿有夏日的凉风,潺潺的流水,还有我模糊却温馨的记忆。惠同学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年,已经完全融入这里的生活了,幸福洋溢在她的脸上。老家九峰盛产茶叶,家乡人爱喝茶,更懂得泡茶。温柔大方的惠同学,也泡得一手好茶,加上清洌甘甜的山泉水,泡出乌龙极品的口感,更是令人品出茶的韵味和兰香飘逸的人生。难怪乎世界文化大师林语堂先生常说:“中国人只要有一壶茶,走到哪里都是快乐的”,此刻已悟其中缘由。我们喝着茶,从学生时代聊到现在;从家乡日新月异的变化聊到生活的美好,点点滴滴珍藏在心中,是心里最美的风景。我们徜徉在茶的世界里,心情无比舒畅。
凉风习习,挽过夏日的发髻,品一杯香茗,任思绪在美丽的家乡驻足。茶烟袅袅,茶香氤氲。崇福堂前,今晚,相聚甚欢。
——选自《西部散文选刊》微信公众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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