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热线: 13384778080 |
当1734米高的峰脊,像落日骑着鞍,为一千多年的故事,高过人间的香火,用酒祭天时,我不敢说酒了,我怕那曲味太浓,再次将山梁沉醉。
也是在太阳出山之前我赶到了这里——酒奠梁。绿茵茵的深山比那些看日出的人,来得更早。
怕那个把“凉水当酒卖,还嫌没酒糟”的人,当明白“天高不算高,人心比天高”时已经晚了。
还怕“皇天在上,念我刘邦东荡西杀,现又隐居汉中,屯兵数载,含羞忍辱,卧薪尝胆,此番暗度陈仓,望能助我一举成功,夺得天下”的话再次响起。
那些挑灯夜战的喊杀声,那些妻离子散的呼唤声,那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成语还留在前朝吧。如果天能降石牛夜能粪金,再也别分秦国蜀国了,就降这里,沿着这条道降,降它个十万八千里,降它个满天满地。
说什么七伐中原,五出祁出,那些战马的嘶鸣,已不在人间,都是人算不如天算。
而我,只想让当前风的卸下前朝辎重,取出缺氧的光线,不再模仿蜀道的疼痛与不安,无需惊动军令状,唤醒疲惫的马匹、兵器,打开缠裹草药的白布,摁住锋刃里挣扎的乡音,不用诈降,不用熄灭暗中的光亮。更多的感叹,不再在栈道上修修补补,再也不用和风比划,忠勇三千,在史籍里,打成活结,让坚硬的世间,都松开拳头,看落霞翻过山冈,落在出川与入陕的亲人,领着被忽略的晴朗,在赶来的路上,都长满摇曳的花开,将思念送远。
我只想说这万顷松涛,孕育出木耳,竹笋,花椒,橡籽,还有腊肉、晒干的豆角,柴胡、天麻,被南来北往的,一袋一袋带走,在天人合一的当下盛世里,
也不是那个伐木的樵夫指的路。
军马场
听说这里叫军马场,这里究竟养了多少匹战马?而我只听到这里的黎明是被鸟鸣吵醒的,比起那些木马流牛的叽吱声好听多了。
从云海里捞起落日,从松针上采摘露水,用早起的云朵将群山覆盖,越过水底的卵石,被粼粼的波光看穿,一个叫阴湾的地方。是一座一座漂亮的院落、一个济世的小山村,和去往深山里的路上,和自己成群结队的人。
这里,除了草木,就是石头和泥土,是树放下自己的身段,匍匐在地,听草从腋下探出头,不管风不顾一切吹着。
不知道那些戍边勇士,那些被埋在边关的一匹匹马骨,是否还记得是从这里走出的。
让多么遥远的一个朝代,告知,多少从这里牵出去的战马,再也没有回来。
在山峰回到山峰,一个转身,便可摘下西沉的斜阳,翻下山脊,亘古的苍穹逆光而来,最后的马帮,摇着风的辞奔向在远方,看让词回到词,看他们与花草摇曳成树下的光影,构成最美的状态——“全国文明村”“全国旅游名村”“中国最美休闲乡村”。
那首酒之歌,那首思念之曲,随意地择上几行,念着念着,就成了万物的影子,就成了一条弯弯的小河,成了不被倾诉的故事。
不用担心风展开在草的茂密,用幽深的光,让我们在光里涅槃,为人间善良的事物作证。从一晃而过的帛书里坐穿春夏秋冬。
这是一座有歇脚的阴凉的地方啊,面对一座座入春的青山,看春风舞动,看炊烟弥漫的大地,让汉朝的呓语和谎言,剥离执着与苦寂的悲伤,分层善变与遗忘的荒芜,在路旁的老柳树下,替人间留下欣慰的存在,待我们循小道而来,放下心中的庙宇,管他“桃你欢心”,“金玉良缘”,我只管大声说笑,大碗喝酒,大口吃肉,要醉就醉在阴湾村。
注:酒奠梁位于凤县东南15公里处,川陕公路由此通过,海拔1734米。据清光绪《凤县志》载,汉初,汉王刘邦入南郑时途经此处,以酒祭天,祈祷建立帝王基业,故名酒奠梁。阴湾村曾经是刘邦养战马的地方。桃你欢心,金玉良缘,是当地农家乐的菜品名。
——选自西部散文学会微信公众平台
Copyright © 2015 西部散文学会 Power by www.cnxbsww.com 地址:鄂尔多斯市东胜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