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双节游

最让人期待的就是“五一”“十一”两个小假期了，时间较长加之气候适宜正好出行，散散心透透气也不枉这几天长假福利，所以好多人这几天都是拖家带口地奔波在了旅行的路上。近几年的疫情把大家憋闷得厉害，所以今年不管是假期还是平常时间，人满为患是景区和城市习以为常的现象。近期的几次外出，想抽个时间进去景点消闲一下但总是难以预约。今年恰逢中秋和国庆并肩了，左捣右腾地让休了八天，然后在浑身酸楚的休假后再次来个七天的雪上加霜工作日。在假期尚未到来之时几家人就开始谋划着到底去哪，名胜景区、大城市是不去，邻近的地方也是走了好多遍，是不是将线路西移，走走宁陇青这边，欣赏沿途的景致领略独到的风俗。就在假期将至时，不是这家孩子要回来就是那家要出去吃请，一同出行的计划就此取消，各管各家娃，各浇各的花。原以为我家儿子岗前培训估计不会放假，节前来消息放假回来，时间不偏不倚就在假期中段，不着前不落后，好尴尬的时间段，想想这假也真是放了个寂寞，就思谋在前两天回老家过个中秋，后几天附近走走。恰好大外甥来电，中秋他在老家请父母两家的亲戚过中秋，又是一次大聚会，欣然应允。

中秋当天早早出发，已经进入秋天，秋的萧瑟景象已经完整出现在人们的视野，沿路的树叶已经开始变色，尤其一排排高大的杨树金黄裹身海海漫漫，被风吹过黄叶零落地散落地上然后卷走缠绕汇集起来。地里的庄稼已经被霜冻素白，手快紧趁的人们已经开始忙着往回收拾了，地里尽是低头弯腰干活的，地头上放着暖壶干粮，勤劳的人民珍惜着珍贵收获时间，生怕做慢了迟在别人的后面，又是一个丰收年！回到老家时已经好多人到位了，可是有年头没见的亲戚了遇着了，这个年龄的人感情很深，见面热情寒暄，说着过去盘问着现在。还有尚未见过面的小屁孩子也是跌跌撞撞在老家的房前院后跑着，享受着清新快乐独有的农村时光。人们已经开始忙着操持摊场，厨房里站满了帮灶的大家，根据特长做着擅长的技艺整办出今天的好饭好菜。人已聚齐酒即开席，按照年龄辈分酒量分席而坐，桌上喷香的家乡饭菜和外地游子疯狂吃态在这个阖家团圆的日子里无不体现着美是家乡味情唯实在真。场上大家按照某些条件依次提酒助兴的，不时也来个串桌子喝酒和交叉碰酒的，酒喝干再斟满，脸转绯红兴高采烈，不需过多表达仰头喝尽就是亲情的真实流露。酒足饭饱之后，有身披夕阳踏上归程的，也有横躺竖仰醒酒的。从小玩大的兄弟在生，头边放着脸盆趴在当炕呕吐，炕上坐着关心服侍他的老婆、儿女，待遇真的不赖……时间不长，醉汉微醒又东倒西歪拾翻出酒瓶继续开始潮托生活。

走过了我的老家，然后再次姊妹们相约着回到媳妇的娘家，依然是一场酒桌上的恶战，毕竟都是身经百战的酒场老将，都在过完中秋的完醉酒场下来又折转进“十五的烧酒喝十六”的稀里糊涂中，说谈着年轮更替感叹着人生苦短，当年不经世事的我们现在已是年近半百，过着传说中上天分配年龄里负担日渐沉重的“驴”的生活。看来这个假期的轨迹就是此地戏称所谓的“新马台”（新街、马家塔、台格庙）旅游线路了。

次日一早便返家陪伴回来的儿子，张罗着给吃点好的，再领着练练车硬硬手。天阴得黢黑，黑云翻滚似有雨要来的样子，阴冷的天里夹着秋的北风，不刺骨但也直钻身体。想想现在已经在旅游景区和在旅游路上的游人，是不是阴天和堵车把心情影响成个灰圪蛋？后悔了吧，我倒坦然，怡然自得地躺在已经提前供暖的家里刷抖音、看电视，然后神经紧张地陪着儿子在雨地里“一步三点头”练会车，绷着腿握着拳，全身精力集中好像自己的每次用力都能控制着他开的车。名师指点效果还是不错，他没咋费力也能在街上自如地变道、拐弯这些操作，他也觉得技术了得便静等买车上手。想想就在家等儿子上班后去趟东胜，看看亲人逛逛早市聊以打发小长假的末尾，恰此时神木的任总姐夫电话相邀多年未见必去叙叙，不相走动情淡生疏。言辞切切好意难却，再约弟兄姊妹三家同行，于是乎安顿好儿子便启程神木。神木这个地方算是我生命里出的第一趟远门，所以印象很深。我的文章《那年的神木记忆》里对当年的神木城做过描述，好多当地人都说这事好像发生在昨天，他们都对神木印象没这么深了。贤家名人说好记性不如烂笔头，但是相识的人都承认我的记性好，记住的事就忘不了。可能是老了，过去的事忘不了，现在的事又记不住。相跟前后着走着那个限速的榆乌线悠悠地行进，与想急切到达的心理有着很大的差别，总算从牛家梁上了高速可以直达，这样就能由着性子开会车，但确实是高速路上车也不少，虽没至拥堵难动但也不像内蒙古路宽车少自由行的状态。以前走高速比较少，这次才感觉真的是今非昔比，路的两侧厂房林立，城西沟的沟壑山峁难见原貌。辗转着拐出高速，查看导航里的位置不是太远，但七曲不拐地走着感觉好不对劲，本来出口就在北边，还是一直向北走着，我也算对神木还是比较了解的，但这样走下去真的没有信心，靠在路边顶着后边鸣笛催促再次核对还是正确。整齐的建筑宽阔的马路，是找不到神木城原来的一点影子，按指示很快到了酒店，山间高耸楼宇富丽酒店足见中国百强县名副其实。席间惊讶神木县城发展时姐夫说这是新城，当年在我上学时是走店塔路上的河槽，现在已经发展得快将两地打通了。又告诉我次日可以看看原来的神中，只是换了大门其余的还在，可惜时间紧没有去成，不知是否还能找到点当年的记忆？姐夫对我的了解太多，认真告诉我他是我的粉丝，夸赞我的文章写得朴实，每篇他都在细看点赞。这就是高人的过人之处，点滴中了解着相处的每一个人！草草办理住宿便信息催至包间，这里才是今天晚上的主战场，相逢的亲戚脸上荡漾着微笑亲密地聊天，大家克服着感冒、带娃诸多困难，顺着感情这根线相聚到了一起。豪门盛宴高朋贵客绝配今天场合，庆祝节日亲情相聚才是深情告白。厨子不看菜谱看兵法了，神木人喝酒不划拳也总分总了，大家按着主宾顺序依次开始着喝二陪一的程序满桌敬着酒，左右两个姐夫跟着轮番举杯。酒逢知己千杯少，喝多也还犯迷糊。喝酒的激情跟着酒劲越是高涨，端坐椅中的人们也是亢奋起来不再矜持着正襟危坐，寻找着机会见缝插针地过去和想喝的人对碰抽干，酒喝干又斟满，确实是没醉没还。席间姐夫安排了这次的行程，次日先游杨家城，再登二郎山，晚上直奔大保当再决一高下。原打算聚过即离客散主人安，然而满满的热情好意难却，加之随行老王也是附和着既来之则安之，有点不好意思地听从了安排。

当次日的太阳从神木东山升起时，刺眼的阳光普照了这里的山峁沟壑，也将这条见证神木发展的静静流淌着的窟野河照映的波光粼粼。天气一改前日的阴麻黑黢，蓝天白云翩然而至。早早起程赶往杨家城，不远的路一会儿就到。我在五一假期时几家相约着来过这里，大家在登上山后看到那几棵人造“神木”，再环顾四处有一个烽火台似的建筑，因为我们几个都是初次来到以为就这番天地，加之临时我有事，便草草结束了杨家城之旅。这次有熟人相陪才知是进了杨家城的门，天地广阔着了，上次只是看了下皮毛。杨家城东高西低，依山傍河地势险峻，古城墙沿山而建坚不可摧，“雄关漫道”烽火台凌高俯敌，欧阳修、司马光名人曾亲临此地巡城题留名篇，战时兵器奇特功效彰显先人智慧，将军祠堂寄托后人对杨氏满门忠烈的敬仰……一上午半步半车才将杨家城游过，才想起上次的临门一转也太走马观花了。

返回神木城里吃过如粉浆饭、羊肉馍、粉汤扁食这些特色美食后，然后改变行程前去高家堡古城。二郎山乃神木西山，以峻峭险峻而闻名，来神木者皆登之。因考虑母亲年岁高登山不便，且随行也有未临古城者所以做此决定。我算是对神木比较熟悉的，去哪都算是功课温习，听随任之。一路高速疾驱前往，终于看到对面山上“五百年古堡 四千年石峁”大字，拐下高速就到了高家堡。

资料记载高家堡古城原为夯筑土城，以后用砖石包砌，后多次修葺。该城平面呈长方形，城墙上部建有1米高的女儿墙，间有垛口、嘹望洞，数十米处必有马面突出，俗语戏称“城小拐角大”，实际纯为军事防御所需。北城头修有三官楼，东南角建有魁星楼。另东、南、西墙各辟一券门，并筑有瓮城。高家堡古镇是集军事、商贸、文化、交通重镇于一体，其山川形势、城池架构、古建民宅、风土人情无疑是首屈一指，其历史风貌、文化积淀的蕴藏和存留无疑也是未置可否。我很小就听说过这个地方，因为这里离我舅家清水沟不远，经常听说去这里赶集走市的故事，又因二表哥当年曾在这里邮电所工作，所以给在这出生的侄女起名“堡霞”，后可能因“堡”用名中不甚好看便以另字代替。我是在路遥《平凡的世界》改编电视剧将原西县的拍摄地取景高家堡后，那年我也是在国庆专程前去了这里并取道正在修建的盘山公路到了石峁遗址，最显眼的就是将小说原西县各单位牌子挂在大门处并以实景装饰，还有“东风照相馆”“国营饭店”这些商业网点，“胡德理发店”也让我想到了那句好笑台词“我去石圪节公社找胡德禄给我弄了一个时兴的发型”，很有感触将路遥笔下的情景地点在这里复原。这次到来感觉镇子扩容了许多，游人挤满了南北巷道，停车已经相当费事。我们是步行从南边停车场入口进城，因恰逢双节，这里举办“庆盛世华诞、奏石峁乐章”主题庆祝活动，城墙上张贴的节目单内容丰富厚实。古镇上锣鼓喧天人声鼎沸，花灯招展红旗飘扬。城内人们驻足东眺等着动静，这时东街处的陕北盛装打扮的娶亲队伍吹着扭着唱着吼着，两边围簇着许多观看的群众。当队伍快接近我们时前边的小伙从怀里满满掏出一把糖使劲甩来，哔里碰楞感觉被我额头撞下不少，这时好多人在我脚底猛扑乱抢。镇子依然如故，古色古香的老城渗透着年代感文化味，随处的革命标语传递着久违感亲和力，随风弥漫的饭香和熏燎起的烟火不停地碰击着人们的味蕾。游客们购买着当地小吃和土特产，欣赏着古镇的风景。街边建筑上原西县的背景让慕名而来的人们抢景拍照，好似孙少平的故事就在昨天。跟随着女儿不时地挑这选那，我也在给她讲着小说里发生在每个地方的故事。街边的大锅煮挂面加上西红柿豆腐圪瘩稍子真想给干上一碗找找感觉，但确实是无处容纳只好作罢，近时还常常念念。走完南北弄再逛东西巷，每走一处都有不同的感受。一度冷清的高家堡古城瞬间出现在全国观众的视野，不得不叹服路遥先生的神笔功夫，《平凡的世界》产生的无穷魅力，让这座小镇因为一部剧成了观众热捧的景点并且红得发紫。

日已西斜踏返程路，目的地是大保当镇。振兵哥一家已在家静候，神木的姊妹也是前后脚到，相聚无需多唠，交流必须靠酒，那一刻不再有车马劳顿，此一时只有把酒言欢，前一天还感冒吃药的振兵哥也是尽地主之谊举杯提议，担心的嫂子瞅眉睕眼极力劝阻，平时寡言的哥哥狠狠看了一眼抛出两字“没事”，然后先干为净！那一晚大家也是使出本领，什么划圈、梦幻、推十点半这些技术使得淋漓尽致，酒量不大技术不佳的我遭遇两次酒局“滑铁卢”彻底迷糊，感情自在酒中，醒来方为来日。

第二天早早吃喝完毕开始返程，本以为时间不大便能回去好好休息，然而路途中遇侄媳（大表哥的儿媳）将事情的安排再次打乱，电话此停彼响，表哥、侄儿、侄女、孙子们的电话都是急促打进，找着理由推脱此次不去，然而都是硬硬地劝阻着说家人今天相聚恰遇你也在此怎么能不到场，赶紧过去小保当见面。至亲的人真挚的情，都是心底里牵念着彼此才这样想留着你，于是掉转车头再折返表哥家。真是走得早不如赶得巧，院子里已是杀羊宰鸡熬茶煮水的忙乎场面，几十个人的聚餐又在这一天开始了。家人陆续聚起，高朋也已到位，因为我经常参加姨夫家的活动，所以他们的朋友我大都认识，酒场不再寂寞，澎湃自涌心间，朋友亲人都是知根打底的相知，无需客套不必谦恭，端起满满的酒握住思念的手，说着祝福的话亲情在心头。又是一场感情的酒喝到日偏西山，赶紧离别亲人踏上返途的路，月朗星灿之时便也抵家，结束了这个双节的旅程。

在我的印象里旅游不是徐霞客式的独行探索，旅游应该是放松心情、愉悦感受，不是你走过哪个名胜去过哪个城市，而是你收获了什么感受了哪些才是最重要的。这个假期本来打算将就地呆着走着闲闷地过着，没想到竟过成了丰富多彩的时光，感谢亲戚们热情款待、感谢姐夫刘强、小曹兄弟全程相伴、感谢这几天的一切一切！

那天与老师相见

“闲云潭影日悠悠，物换星移几度秋”。想想从中专毕业到现在已经快三十年了，不时地与几多同学欣喜相聚，同学情愫总能由识相矜持转入到东倒西歪。科技高速发展解决了让见面不再是梦的困惑，消除了当年毕业时以为相隔千山万水难以相见的顾虑，尤其消融了那时曾处于水深火热的同学相思之苦，连续剧《平凡的世界》片头曲里不是唱的“山挡不住云彩树挡不住风，神仙也挡不住人想人”吗，青葱岁月，情窦朦胧，感情如一杯醇酒绵香厚重，思念似几片白云空载悠悠。“公园南路2号”早已校迁楼拆，只有“胖胖”摄影的泛黄照片勾起深深的回忆。相见就是释怀，金樽方解千愁。

上世纪末的那个交通通讯都不方便的情况下跨省区的同学聚会还是很不容易，毕业后能联系上的同学们倡议着聚会事宜，毕业十周年后的冬天终于在呼和浩特相聚，凛冽的寒风呼啸着从大青山上刮来，吹遍了呼和浩特的塔寺街巷府沟板河。在那个冷冬夜，京蒙两地的十来个十年未见的同学吃了毕业后的第一顿饭，醉声响彻在空荡的街道上和半夜的冷风里，算是比较圆满的相聚唯独没有我们的老师参加。班主任因为一些事情与我们失联，尚有入校军训的魁梧教官赵建国同志填补了那时的回忆。随后的日子我也曾进入到学校贴吧，寻找曾给我们代课的老师，偶有在校师弟妹寥寥留言，大都只言片语印象淡然，可能是高校改革生增师多范围趋大关系渐疏，不了了之。

渐走渐熟，同学们走动开始频繁，尤其北京、西安等地更是大家走来串往的必经之地，停一个宿挪几时辰都可以见面相聚，时间宽裕聚几附近同学共醉同聊，逗昔日同学糗事，谈曾经老师记忆，聊孔雀东南飞，叹有情终眷属。毕业二十年后西安再聚，规模渐大相聚人多，太白雪山四月飞雪，峰顶地面冰火两重；长安小巷烂街摊烤，潮说乱攀渐上火候；分别亦难洒泪挥别，各赴东西何时再圆？又一次快乐相聚，又一回遗憾，这次就连教官也没到。毕业后班级老师缺席就如无娘的孩子墙头的草，无凝聚无依靠，就连个学校的近况也不知。当时班委会的成员辛勤地操持着这个集体，但当时以貌上位的班长总说事多，不是前场糜子雀叼了，就是后场谷子鼠盗了，只能说班确实是个正经好班，班长这同志有点不大正经。

我总去看看学校的官网报道，也能看到以前带过课的老师的踪影：有身居要职的，有校内中层的，也有退休居家参加老年活动得奖的……天下之小实有巧遇，竟在微信群里偶遇在呼市上学时的《工业统计》老师赵丽珠：兴安同学艳君某日拉友建群，其实是网上购物，人数“蹭蹭”上涨，远隔几千公里估计无识之人，尚未关注群内人员。他日偶与群友小聊多是购物商品事宜，突然群内“赵丽珠”问艳君事情，熟悉的名字多年未闻，诧异此人是否交校老师？随问即得肯定。老师也说看我名字熟悉，只是没敢群内打扰。加友深聊叙旧谈今，问候关切嘘寒问暖，偶发小文老师关注，也邀闲暇乌审做客。承诺老师青城相见，几去匆忙未能如愿。

今年暮秋又去呼市，走前打定主意咋也要看看老师。途中与老师微信，心有灵犀问我是否来呼，并告诉我上午四节全部有课，下午再做联系。这就是师德高尚的老师，我都快懒的坐下不想站的状态，老师还整上午在讲台上传道授业解惑。时至下午与老师信息，老师已经开始体育运动，多么充实的生活！互发位置竟然如此之近，我住宿的酒店与老师家咫尺之遥，迫不及待地想见到久违的老师，导航提示没费周折找到老师的小区，站在楼下，一眼就认出了从门里出来的老师，她竟然也没有丝毫犹豫地认出了我，说有印象没咋变。激动地紧紧握着老师的手，这是几近三十年的再逢！老师还是那样和蔼精干的模样，只是原来乌丝变白发了，现在又多了几分慈祥。我和老师简单地聊了最近情况，她还告诉我现在已经从行政岗位上退了下来，专门从事教学工作，工作状态不减当年，还和当年教我们时一样充满激情，真是可亲可敬的老师，始终把教书育人当成神圣的职业。早晨听个网上讲座，说曾经的胡耀邦总书记写的一副对联很有味道：“心在人民，原无论大事小事；利归天下，何必争多得少得。”我感觉这副对联真适合于像赵老师这些全身心投入到事业中的广大默默奉献者。

老师意之切切诚邀晚上吃饭，报师之恩哪有让老师请吃之理？只言之又有几友晚间共坐，可以一起言师恩聊过往谈感情。地点订好即发位置，满满的激动溢于心头。早早等在饭店门口，远远看到老师手端手机匆匆赶来，原来她在跟着导航紧着赶来，寒风吹乱着老师的头发，脸上仍然漾着那丝常带的微笑，顿时心生内疚，我应该那会领着老师过来或去接接才对。和老师坐下等着好友，老师给我说着学校的历程、老师们的情况、专业的发展以及和同学们的交往，也告诉时常把我的文章发在了她当班主任的另一个班，并给他们介绍了我。找着我们共同熟悉的生活话题，亲切之情总想随着话题喷薄而出。我告诉老师明年我们准备举行个毕业三十年庆典，老师真诚地说她能参加，笑称做个代理班主任，我们聚会只要她帮助的她都会尽力。

朋友们陆续赶到，我在给互相介绍着大家，老师也在给大家介绍着我这个伊盟（鄂尔多斯市的前身）后生在交校的那时候，我咋就没注意到那时候还得到过老师的青睐呢。因为有老师在，我陪着坐在老师旁边。席间大家都满怀敬意给老师敬着酒，老师总会谦恭站着起来接酒感谢，心疼老师的不停循环站坐，我给老师说只要集体站着喝酒时我俩不站，我陪着你坐着喝酒，大家一致同意这个提议。与朋友们相见时久，不时穿插着个感情酒，老师总会提醒和他已经喝过了，别再喝了。有时呼市的朋友们感情上来不由人地和你“豪华一壶”，老师则会小声劝着别那样喝，会伤身的。其实喝酒就是一种感情表达方法，喝的是一种情怀。那天晚间的酒席上有着无数的老师感动与朋友真情，所以醉得一塌糊涂！有句话说老师是少数几个跟你没有血缘关系，却是真心为你好的人，真心感谢我们生命里遇到的每一位老师！

次日临明翻开手机，微信里第一条信息来自老师：“昨天见到一直想见的你，我心里特别高兴”，随后与老师的聊天中都是一位师长对学生的殷殷嘱托与无私鼓励，字里行间都流露着关心、爱护与期盼。

“今日因君试回首，淡烟乔木隔绵州”。当我返程在G65高速上时，路边景色疾驰掠过!睹物忆昔，遥想当年是赵老师带着我们到正在修建的内蒙古第一条高速公路——包茂高速建设工地的场景，印象里那也是唯一的交通施工工地学习参观！时移事易，感情深矣。与老师的此次相见，找回了当年在交校的许多时光回忆，也找回了交校老师的幸福关怀。

与老师已经约定，下次去呼市还要见面聊聊我们生活中的万紫千红！

匆忙的生命

老左走了，走得如此匆忙，让人猝不及防，就像一片彩色的树叶在空中优美地打了个旋瞬间飘落的无影无踪，给大家留下了无尽的思念和说不了的百般惆怅。习惯着他的每天朋友圈里记载的读书日记，习惯着他不时在群里发个哲理小视频，习惯着他不定时发给我的幽默片段和那句“下班后来喝茶拉话”……然而让大家很不习惯的是他就这样走了，时间就定格在那天早上，再没有如此的如此。

12月12日时至中午，朋友老崔突然来电，以为是时间长没见顺聊几句，便逗笑着接起“野牛”电话，没有什么寒暄他径直告诉我“老左走了，早上突发疾病”，惊人的噩耗如鲠在喉让人一时语塞，简单几句话后思绪万千，文生老兄怎么这么快就离开了让他无比留恋的世界呢？

说起和左兄的真正接触是在大约两年前，以前也早有耳闻，是我刚参加工作时是在乡里的财政所协税，任务就是协助地税所征缴农牧业税、屠宰税及三提五统，当时他在旗地税局工作，地税所的同事经常提起他，字好文好小有名气，是有才之人，当时也是可望不可即。那年机构改革撤乡并镇，我调回了旗直部门，顺路回老家的途中原来的同事招待，并叫了当时镇里几个皇亮（显赫的意思）些的人，其中就有文生老兄，当时任税务所所长，酒场上的一面之交随后就淡忘了。也不知道哪一天自己想起个写作，胡扑乱撞几次后瞎雀碰了个糜穗穗竟然让一些媒体给发表了，顿时被人尊为本地作家，然后被人拉进了本地写作群，是一些吟诗作赋舞文弄墨之人，群里就有文生老兄。在当地名人“野牛”的推荐和渲染下，我渐渐认识了许多圈里的人，其中包括左兄。闲暇之时一起喝口茶、聊会天、逗个乐、琢个字，适得自然的生活，原来文化人的生活是这样的，渐渐地我和他熟惯了起来，也了解了他几年前因为脑梗病情很重，办理了提前病退，后来病情一点点好转，他开始静下心来拜师钻研练字学文，懂行人称技艺提高很快。他老家在牧区，沙漠纵横少有人烟的地方，他深深地眷恋着这块生他养他的地方，文章常提随拍即见，无不在重温着心中的那份永恒的念想。打开他的微信朋友圈和视频号，看着他用心拍摄最多的就是熟悉的老家风景和那个钟爱的“春雪草堂”，记录着春夏秋冬景色变幻和恋家情怀：乡间小路、暮归牛羊、茂密庄稼、沙漠风光、落日余晖、春彩夏盈，秋韵冬姿，在这样热恋的土地上，年近花甲的老左像个小孩子一样或坐或卧或行摆出各种姿势享受这只有自己的快乐。

在这方面我是深有体会，年少时穷着想逃离开，上岁数期盼着能常回去，因为在这块土地上积淀着多少童时少年的记忆故事和思念：听马嘶蛙叫，看炊烟浮云，赏朝霞夕阳，奔田间柳湾，捉鱼蝌跳鼠，挨蚊咬虫叮，经风吹日晒，觅难得美味，享邻里亲情……于是他就在那个高树参天、芳草萋萋的沙漠深处的老宅附近，建起一座价值不菲的特色建筑名为“春雪草堂”。在这里他实现着他的梦想，寻找着他的记忆。

“春雪草堂”是他的得意之作，我在他的朋友圈里点过赞评过论，左兄盛情邀请有时间去看看，高抬说去指导指导。夏日的周末与老崔、左兄得以成行，一路皆景满车欢声。路程很远，大路一直走到沙尔利格蘑菇滩后折转至东走上小路，小土路蜿蜒穿行在沙梁柠条林和玉米地中，他告诉我们将来在他的伙场里要过一条路，到时来回走就方便了。在七曲八绕中到了他的书斋“春雪草堂”，房前是郁郁葱葱的庄稼和植被，那些高耸的大杨树看出扎根此地年头已久。“春雪草堂”很是震撼，况且在偏僻的牧区有这样的豪宅真的是眼前一亮。讲究的门楼名家的手笔，独到的建筑古朴的装饰，我们挨着参观每一房间每一事物，他给我们讲着每一个物件每一幅字画，真是用心良苦。坐在他的展览室里，整木做成的茶台前我们品茶赏字，那个感觉真的太好了。回来后我写了几句顺口溜式的文字：

春雪草堂赋

学友左氏文生，昔日曾有耳闻。

回乡偶遇同事，共席恰有左公。

当年部门显赫，官职位次有长。

也有前呼后拥，端坐人群中央。

过后再无交集，突然群中再识。

得悉当年有恙，那时天昏地荒。

过早离岗退休，痛定思痛惆怅。

愈后爱好甚少，以此笔墨逍遥。

曾也相约桌前，摇头断然拒绝。

静心再无旁骛，习文练字日常。

勤建村里新房，取名春雪草堂。

自嘲爱好改变，认此即为红颜。

某日受邀参观，老崔随同甚欢。

驱车疾驰沙利，半路东拐村里。

爬坡上梁沙地，全凭霸道争气。

穿行青纱帐里，又在柠条林中。

东转西绕半晌，眼前建筑别样。

杨柳松柏苍翠，鲜花芳草萋萋。

顺山依沙拥绿，此属风水福地。

门楼高悬大匾，即是春雪草堂。

大门两侧楹联，名家高调夸赞。

格调蓝顶白墙，设计自得一体。

室内装修考究，古今风味别具。

书画悬挂侧厅，墨香飘漫空中。

老树桌前闲坐，品谈人生过往。

翻阅左公《心路》，知其情之何处。

感叹文生有心，草堂渗透辛勤。

沙湾柳林老地，文艺浸润天际。

提笔不知所云，寥语寄托敬意

他在看了我写的这点字后诙谐地说：“我那会儿可能仗灰气了”。相知的人就会牵心着相见，总在下午时分能收到左兄的微信：下班没事来喝喝茶。即等下班往他常去茶舍，他总是坐门口那桌悠闲地品着茶，听着佛音《大悲咒》，盘着那串老崔送的菩提手串。看见我来一扫悠闲之态，招呼着坐下便开始了话题，平时看着不苟言语的他其实很健谈，和我说写字，和我说写作，和我说工作，和我说起他在牧区建“春雪草堂”的困难，和我说的最多其实是那个相似的艰苦上学岁月：趿拉着实衲单鞋一起推车去草滩拣牛粪回来取暖；简易的校舍难挡凛冽的寒风蜷缩在被窝哆嗦；邻铺同学有尿床毛病湿铺总是用身体焐干；放学晚归迷失方向黑暗终见亮光夜宿牧民家中……有天喝茶时他给我带着一幅字，内容是“谨其常而权自足,深于情者才始真”，说这幅字的内容合适我，真的很谢谢左兄一直看得起我。那天与他的另一朋友谈起，说老左这个人对看得起的人都是特别好，对看不上眼的人根本不屑一顾，这可能就是一个文人的性格。那几天只要是和认识左兄的见面总是会谈起他，好多人说就在前几天和他吃过饭，都是老左请的客。有个他的同学说明年他们同学要聚会老左还要安排在他的“春雪草堂”操办。我也清楚地记得夏天他请大家吃大锅肉，我还疑惑着问他不是常不参加饭局吗，他说偶尔参加。可能是觉得无酒不成席，走在大街上手里提留着一瓶酒说吃肉时就分着把这瓶酒品了。暮秋时节老左又发来信息约我再去春雪草堂：“秋高气爽，想再请王局长草堂踏秋”，回曰：“经常讨扰老兄不好意思”，言诚意真回信“知己相欢，人生幸事也，何谈讨扰”。然琐事缠身最后没有成行，也没睹到新建的别具意义“柴门”。一起聊过的多少话语如在昨天，那个讲着故事融入其中所绽放出的笑容和动作情景历历在目，但是人已经离开了我们，再也难见这个稳持厚重、幽默诙谐满脸忠厚的个性男人。

近期我总会打开老左和我的聊天记录和他的朋友圈，睹信思人，诚挚的话语和诙谐的语言总能让我回想着与他的一幕幕，相邀送给我自编文集《心路》（一、二），赠我一幅“谨其常而权自足，深于情者才始真”美字共勉，说很适合我的性格。并且一直关心着我散文集什么时候能出版，我答应过说出来后第一本就赠给他，遗憾最后都没能相赠予。我看到左兄最后一条朋友圈微信是读书日记，上面写着“预报今天将下今冬的第一场雪”，老哥，你可知道你走后这两天，雪持续着下了好长好多，大地一片苍白，万物皆为素缟，天气和大家的心情一样很冷很冻，老天也就以这样的形式在和你做着告别。大家都很悲痛，几次老崔打着电话哽咽着声音，说他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又几次在电话那边悲伤无奈地说“不敢想大师兄就走了”。

左兄就这样走了，抛下了妻儿丢下了爱好，“春雪草堂”没有了主人，徒有亲人朋友的无尽伤感与牵念……

先走为大，先走为神。左兄，一路走好！

——选自西部散文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