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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不美,故乡水;亲不亲,故乡人。水是故乡甜,月是故乡明。
水井对于我的儿女来说是陌生的, 在这高楼林立的城市生活中,拧开水龙头,哗哗的水就流了出来。但在自来水没有普及的年代,水井则是乡亲们赖以生存的生命之源。
我们村属于大村,人口较多,每条村道的中心区域都有一口老井。我依稀记得,我们小队的老井距离我家较远。老井位于丁字路口,旁边还有一棵古槐树,枝叶茂盛的古槐为老井遮风避雨。老井是一口辘轳井,隆起的井台上放置一个辘头架,辘轳身上缠绕着两层尼龙绳,尼龙绳的一头拴着一个铁挂钩,没有人吊水时,只有挂钩在风中摇摆,与古槐一唱一和,陪伴古井的日日夜夜。井台经过岁月的打磨,已经非常滑溜,它基本承载过全队大部分人的脚印。
天刚亮,老井的辘轳就传出“吱吱呀呀”的声音,男人们要在下地前,将家里水缸的储满水。村巷两端的人们一步一摇地来老井担水。用铁桶担水,挑回家,倒进各自的水缸中储存,一般一天挑一次水,三四担,需三四次往返。通常早晨担水的人是较少,三三两两,很少有空桶在井台排起长队等候的情景。因为农事匆忙,不易久等。
傍晚担水的人较多,忙碌了一天的农人、要饮牛、给牛淘草;爱干净的小媳妇、姑娘要擦洗,属于农家用水高峰期。很多人就在井畔挑着空桶排队,若逢春节节日,空桶排队更长。彼此说一些家长里短的话题。这时候的井台像一个QQ群或微信群,大家都在这里浏览和发布。
农闲时节,姑娘、小媳妇端着大盆、小盆,在井台的槐树下浣洗。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聚集的女人们或大声说笑,或窃窃私语,将孤寂的老井聒噪一番,只有老井保守着她们交谈的秘密。继而因为担水排队、妇女之间的家长里短,引发了井台人事和井台恩怨。
老井属于土井,人工挖掘的。老井有灯笼一样的身材,它的心胸比较宽阔,包容所有人的指责与抱怨。老井的水比较清澈,像洞察世事的眼睛,谁家殷实,谁家贫寒,谁家将平凡日子过得色香味俱全,它全知道,它心中明澈如镜。
后来由于来回担水不方便,家里打了一台压管井,就设置在西屋的房檐下面。压管井使用方便,用水便捷。夏天渴了,现压几下就可以喝到一杯可口的清凉水。凉水入喉,消渴解暑,疲劳感顿消。在酷暑时节,我们用现压的清凉水洗头降温。冬天时,使用压管井比较麻烦,先往井管内灌一些开水解冻,方可压出水来。使用压管井吃水方便了,但邻里之间相聚相遇的机会少了,彼此关注的共同话题也少了,失去了老井感情纽带的作用。
后来由于地下水水位的降低,压管井陆续退出我们的生活舞台。
随后我们临近十几家,合资在我家前院与村道的交界处打了一口机井。刚开始也安装了辘头架,也使用辘轳吊水。由于附近人口较少,基本没有空桶排长龙等待的现象发生。周边几家在家可以听到辘轳吊水的声音,一般听见声音在家等一等。故机井就失去了人员集散地的作用,因井引发的恩怨也少了。这口机井听说仍在使用,唯一不同的是各家都安设了两相泵,用水时闸刀一推,井水就顺着水管流到水缸。担水的家伙什已经束之高阁了,光荣退伍了。
老井一直是浮云游子的乡愁,回到村里,先去老井担水,在井畔与乡亲们见见面。吊水时,从井水的倒影中辨别如今的自己与当年的自己同中之异、异中之同。如果陡生情怀,弯下腰,双手从桶中掬起一捧水,凑近嘴喝干,如同亲吻生养我们的故土。一饮故乡水,从体能到心灵,仿佛腋下生翼,若来年再外出闯荡,一定能干一番事业。
远离故乡的人们,常常思念起故园的山水、明月、亲友,乡愁的情愫一直萦绕着游子。故乡的水井,就如同母腹中的脐带,有扯不断的牵挂。因为故乡的水井,滋养着我们美丽的乡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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