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抒怀（外一篇）

□福建/王建利

1

  夕阳淡淡的余辉染红了西边的天空，清凉的晚风吹痛我的脸颊，四围苍茫的群山跟千年前一样沉寂，脚下奔腾的黄河翻卷着滚滚浊浪东流而去。

  头顶依然是灰蒙蒙的天空，几乎看不到一点蓝色，漂浮着些许白云，无声无息。黯淡的树林内静悄悄的，铺上了一层苍黄的落叶，仍不时有黄叶打着旋儿舞之蹈之飘然而至。

  昔日，满山葱笼，绿叶纷披，像一位美丽的青春少女。而今，满山黄绿间杂，黄肥绿瘦，生机和美丽正在褪去。此时的大山多像一位饱经沧桑的中年妇女，姿色衰败。不久前，还绚烂盛开的野菊花也开始枯败，落英缤纷。

  数不清的时光在不经意间轻轻滑过指尖，多像此时我的心情。清风飒飒，像一支凝重的曲调，不能抚慰内心的忧伤。我倚在老树龟裂的躯体上，伤逝的情怀凉水一样浸遍全身。

2

  童年的方向，是暖和的；青少年的方向，是温馨的。我望一眼，就会流出泪水。背过身去，长大了许多，成熟了许多，庸俗了许多。轻轻擦去眼角的泪水，天地间一片迷茫，没有人能指引我前方要走的路，只好在漫天大雾中，黑灯瞎火，跌跌撞撞，独自摸索。

  再给我一双翅膀，我也不能在天空中无拘无束地飞翔；再给我一双翅膀，我也飞不到我想往的云端，甚至连城市的摩天大楼，也飞不过去。

  再给我一阵风，顺着风吹，我也飞不出很远的距离，只能在原地徘徊。那曾绽开在心灵沃野上的朵朵鲜花都已凋谢。那曾照耀我征途的满天繁星全已坠落。

  我真切地体会到焚身之苦而烦怨憔悴，暗淡无光的酒杯从掌心掉落在地，苦涩无味的花朵被踩在脚下。

3

  回首风景虚设的人生，心声贯耳。无限的憧憬，像一个一个美丽的肥皂泡一样，破灭、停留在多梦的年华，不堪回首。被春天伤害的温暖瞬间又被转过身迎面而来的冷风折得支离破碎，火热喧腾的心灵在无休无止的寂寞中过多地延长了梦的空白。诗写成了眼泪，梦歌没有记载，随风逝去。

  光线在枝叶间坠落，青春的面颊已被岁月勾勒成复杂的意象，一杯酒的狐独不足以战胜感情。

  晚钟敲响空灵，古道平沙依旧。何以解忧？唯有杜康。一杯酒不足以战胜感情，那就用一坛酒，让浓烈的酒将疲倦的神经烧成熊熊大火，疯狂燃烧，驱散西风吹来的惆怅，卷走渺茫的梦，摧毁微弱的希望，走出这个千古失意的日子。

  醉倒时注视遥远的苍穹，我将平添一段甜美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