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鄂尔多斯风情(外一章)/淡 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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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16.06.20

 2009年8月初,我受西部散文学会的邀请参加了中国首届西部散文节,有幸回到我阔别了30年的内蒙古大草原,并再次瞻仰了成吉思汗陵,这使我心有所感,情为之所动,因得此文焉。

             ——题记

 

谒成吉思汗陵——感悟英雄

 

1

 

  怀着一种朝圣者的心情,带着南高原被思念潮湿了的祈祷,带着大山的仰望和祝愿,我走近成吉思汗陵。一个南国的旅者,一个草原上的游子,久久地,久久地伫立在成吉思汗陵前。

 

2

 

  成吉思汗陵,鄂尔多斯的一种高度。

  人生唯一的陡峭,英雄凸现出来的不平。

  “关于成吉思汗的安息之所,鄂尔多斯草原上流传着一个美丽的传说:当年,成吉思汗率领军队西征西夏时,路经鄂尔多斯草原的包尔陶勒盖,目睹这里水草丰美、花鹿出没的美景,十分陶醉,留恋之际失手将马鞭掉在地上,随从要拾马鞭时,被成吉思汗制止。大汗有感而发,吟诗一首:‘花角金鹿栖息之所,戴胜鸟儿育雏之乡,衰落王朝振兴之地,白发老翁享乐之邦。’并对左右说:‘我死后可葬此地。’成吉思汗在六盘山逝世后,属下准备将他的灵柩运回故地安葬,但灵车路过鄂尔多斯草原时,车轮突然深陷地里,人推马拉也纹丝不动。这时,大家想起了成吉思汗生前的话,于是,就地将成吉思汗安葬在了鄂尔多斯草原上,并留下500户‘达尔扈特’人守护”。(转引自互联网)

  啊,铁木真,你的选择是明智的。你到达过世界上许多美丽的地方,但你不留恋蓝得像眼睛一样的贝加尔湖,不留恋欧洲有巴洛克建筑的街道,不留恋那里的喷泉、裸体雕像,你回到了生你养你的内蒙古大草原。

  鄂尔多斯有苍狼的血脉,是神的土地。有涵养英雄的血脉,也只有这块血性的土地才能承载这四个钢浇铁铸的大字:一代天骄!才能温慰这在战火中疲惫了的灵魂。

 

3

 

  成吉思汗陵,三座蒙古式的大殿。三座巨大的宫殿,像宇宙间三颗巨大的铆钉,把历史和现实铆在一起,把永恒和瞬间铆在一起。这是一种天和地的契合,生命和死亡的契合,东方古老的天人合一。

  成吉思汗陵,一个时空的焦点。过去和现在,古往今来,天地日月,社会人生都在这里融合了。那天上的鹰隼啊,像帝国不会冷却的雄心,在蓝天上盘旋了又盘旋。可汗雕像身披的大氅被风一吹,就飘荡成鄂尔多斯金色的草原。铁木真,大山不是你的高度,苍松翠柏不是你的高度,只有雄鹰的翅膀才能比肩你的背脊。

  你,一个遨游天地间的战魂。

 

4

 

  铁木真,你也曾经有过痛苦的童年,你早年丧父、痛失部族和邦国。你的人生也曾经有过痛苦和不幸,有过奋争和寻找,有过磨难和挣扎。那时候,你“除了影子,没有别的伴当;除了牛尾巴,没有别的鞭子”。你曾经以浑浊的河水当酒,吃过野马肉,吃过土拨鼠……那是一串连沙枣花都不肯开放的困苦日子。草原上的沙蒿有一搭没一搭的生长着忧伤,勒勒车载不动你痛苦。

  马头琴用长调抒发你的哀怨,草原,用无边无际的绿色渲染你的孤独。

  可你铁木真是干不死的骆驼刺,饿不死的苍狼。你是蓝天上愈飞愈远的雄鹰,沙漠上愈长愈高的胡杨!你是马背民族的儿子,一个剽悍的民族把你养大。渴了,你喝马奶。饿了,你吃马肉。草原就是你的床铺,马鞍是你的枕头,你骑马打天下。马背就是你的家。

马背驮着一个蒙古族英雄。马背驮着一个显赫的帝国。铁蹄铮铮,踏遍了草原和沙漠。

铁木真,你的梦想在马背上,你的根在草原。

啊,一个万马奔腾的时代,那该有多么潇洒!

 

5

 

  铁木真,草原上的射雕英雄,你拥有欧亚版图的王。你勇猛剽悍,坚韧刚强。江河是你不可扭转的意志,雄鹰是你飞翔蓝天的理想。你洒脱奔放豪情万丈,你慷慨激昂干脆豪爽,你具有男子汉所有刚毅的品格,你有一双肩挑乾坤的肩膀。

  我歌颂你刚毅勇敢,我也宽容你的野心和狠毒。所谓英雄,就是那种在人性的两个面都十分突出的大写的人。爱情、谋杀和仇恨,绷紧了英雄的神经。我喜欢你的霸气,也歌颂你的诡诈和陷阱,一个连小鸡都掐不死的人是唐僧。你是铁木真,是牧放战争的王。蓝天上飞旋的鹰隼练就了你的箭镞,鲜红的血液洗亮了你的钢刀。

  你说:“拼杀冲锋的时候,要像雄鹰一样勇猛;高兴的时候,要像三岁的牛犊一般欢乐”。你的队伍所向披靡,让敌人闻风丧胆。你摆弄战争,就像儿童一场游戏。你收割战争,犹如收割荒草。就像大漠上那势不可挡的风暴,一口气便能吹灭一个王朝。

  你有苏鲁锭一样坚挺的人生。

  美国作家哈罗兰姆称你为:“人类帝王”。

  拿破仑说:“我不如成吉思汗”。

  在成吉思汗陵前看那雄浑的铁骑军阵,我们似乎还能听得见战争在欧亚大陆上豪笑。

  真的,我们无法想象一个没有英雄的时代。没有英雄的时代,那该是一种多么令人窒息的沉寂,一个没有波澜的死海。英雄,英雄是人性的一种突兀,是纯钢打造的血性,大山挺直了的脊梁。有了英雄,生命的律动才会鼓满风帆,人生才有了沸腾和高潮。英雄是另类,是从世俗的混沌中率先觉醒并引领潮流的人。英雄要比别人吃更多更大的苦,从来不惧怕炼狱和死亡。英雄的气焰里有一种无法遏制的冲动,那是马背驮不动的暴唳和疯狂。

  战争的战车上不能没有死神,血腥和残杀芳香了英雄的美酒,死亡肥沃了英雄的梦想,英雄是灾难里开出来的一朵花。

  对于一个马背上的民族来说,战争消灭一个部族,夺取一个城池,常常会是一种非管辖意义的占领;而纯粹是勇气、力量、意志的较量和拼搏。有时,甚至于是为了熄灭仇恨而去点燃一场战火。一场战争,无异于一次围猎。如此看来,铁木真你打烂的是地狱抑或是天堂?那都无关重要了。你是战争点亮的一颗星辰,最后也陨落于战争。

 

6

 

  仇恨和爱情,是英雄生命情感中两朵鲜花,是旋转英雄的两个车轮。武功和豪情让英雄勇猛和腾飞,爱情使英雄柔软而温存。假如英雄是在战火中烧红了的钢铁,美人是水,会为英雄燃烧的激情淬火。

  铁木真,你弯弓射杀仇恨,敞开胸怀容纳爱情。你征服世界,也征服了女人。爱情是生活的柔顺剂,你用性爱梳理战争中的人生。

  没有骏马、没有美酒、没有女人,打扮不出英雄的人生。像西楚霸王不能没有虞姬、像吕布不能没有貂蝉,像特洛伊战争不能没有海伦,铁木真,你的身边不能没有女人。孛儿帖、合答安、也遂、也速干、忽阑……像数不清草原上的花朵,我无法数清你身边花朵般的女人。

 

7

 

  在成吉思汗陵区,我们都被成吉思汗陵前大型的铁骑军阵那种宏大的规模和气势惊呆了。一个岿然不动的军阵,在人们眼前横亘永恒的震撼!这是复活了的一个战争场面,再现了的战争场景,血染的豪情还在刀剑上闪光!

  你看,这凝固了的铁骑军阵,战马似乎走到这里就驻脚了,战车似乎滚到这里就打住了,那拉开了的弓箭始终引而不发……但风停不下来,天上的云彩停不下来,时间停不下来,只有那个伟大的帝国、那个军阵定格在历史的某一瞬间了。场面宏大而静寂,没有了战马的长嘶,没有了鼓号齐鸣。凝固了的奔涌,静默了的呐喊,一幅定格了的战争图画让人们去产生永恒的冥想。

  那阵势依旧,可血光与杀气却已被岁月掩埋了。

  一种冰冻了的燃烧,冷却了的热烈,静止了的冲杀。

  在生锈的铁人身上,我们读历史古老的皱纹。从血刃的刀锋上我们感悟浴血的战争。遥想当年,铁木真的剑指向哪里,帝国的版图就扩展到哪里!

  历史那么悠久,那么遥远,血和汗水,孤儿寡母的眼泪,已经在大漠上被历史熏蒸成盐,让人们体味这人生况味和古老的咸。从马头琴那两根弦上爬出来的旋律,高亢而又悲凉,我们用情感轻轻地去抚摸战争的内伤。

  可成吉思汗为什么要布下一个军阵?是对手过于强大了吗?抑或是要捉拿敌阵中那个彪悍的头领?在成吉思汗铁骑的大型军阵面前,我们浮想联翩。这一支顽强而又骁勇的铁骑军队,从昨天到今天,从今天到明天,似乎一直都在严阵以待,似乎一直都在出发。那么,这支远征过欧洲的军队究竟还要开往何方?像看一部战争大片,我们在成吉思汗陵前思绪联绵。

  此时,说不清是为了什么,我竟然会无意识地走进这个铁骑军阵之中,还亲昵地去挽着一个武士的臂膀。我在刀光剑影中沐浴战争。

  要是经草原上的风那么一吹,也许成吉思汗当年射出去的箭镞就会从沙土里裸露了出来,我真想、真想再看一眼当年的战争。可一切的一切都被历史封存了。想从前“一身转战三千里,一剑曾当百万师”,而今也只能留下“天涯静处无征战,兵器销为日月光”的感叹了。啊,铁木真你从历史上走远了的英雄。

 

8

 

  成吉思汗,一个英雄,一个文化史上伟大的智者。他主持创造了蒙古族自己的文字。文字,那是一个独立民族最具本质意义的元素,一个民族能够独立存在的标志。文字,那是一盏灯,能够点燃民族精神、照亮一个民族灿烂的文化。是成吉思汗点亮了这盏灯。

 

9

 

  在成吉思汗陵前,我久久地,久久地注目成吉思汗那耸入云霄的骑马雕像。此时,凯撒、彼得大帝、斯巴达克斯、拿破仑、巴顿、007……所有的英雄都像记忆中的浮沫,无声地沉淀下去了。铁木真,只有你是这个时空中唯一的亮点。你是能让全世界的人都能记住你的英雄。你是只要人们一提起你,就能让全世界的人都想到China的英雄。

  站在成吉思汗陵前,我浮想联翩、心潮澎湃,兴奋、激动,久久不能自已。此时,我会感到生命内部有一种吸纳、一种溶解、一种生长,只觉得天宽了,地阔了。在这里,没有怯懦和琐屑,也没有萎靡和卑微。你会站直一个“人”字。

  白云会生成你的梦想,青铜会楔入你的脊梁。

  在成吉思汗的骑马雕像面前,你意气风发,精神豪迈。你热血奔涌,会产生一种力量和冲动。你情绪激昂,会生成一种奋起和向往,只觉得筋骨嘎巴作响。你很想,很想去做一点什么事情。

  ……   

  此时,我不禁暗自在想:所谓英雄,其实就是这样一粒能够点燃人性的火种!

 

情寄鄂尔多斯

 

  南高原和鄂尔多斯,我的人生所经历过的两种高度,两种风景。在我的灵魂深处,有岁月无法删除的沙漠和草原。

  1963年秋天,我,南高原上的一粒草籽,被一阵风吹到了内蒙古大草原。大西北的冬天,好冷啊!无情的冰雪冻僵了我的希望,寒风刀子一样切割着我的意志。正当我的思想有些沉沦的时候,是母亲般的草原无私的接纳了我。从此,我在草原上生根了,发芽了。我长成一棵绿茵茵的小草,怯生生的,依偎在大草原的怀抱里。我永远不会忘记毡房里那燃烧的牛粪所给予我的温暖,是粗糙的炒米把我的理想养大。慈祥的额吉,常常把最好吃的奶皮子和牛肉干省给我,关心和体贴胜似我的亲娘。

  大青山枕着我凄怆的梦,沙枣花开放过我寂寞的忧伤。

  在我的记忆中,永远储藏着草原上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那天,我记得天空特别蓝,苍鹰飞得很高,草场上洒满了珍珠般的牛羊。牧羊的格日乐姑娘,草原上的鲜花一样的美丽。她是马背上的骄傲,草原的主题。在那缓缓流淌的小河边,她用红柳枝烧开了奶茶,草原,一下子变得很香。就在篝火都忍禁不住笑出声来的时候,她把亲手编织的一双羊毛线手套送给了我。这让我很是温暖了好一阵子,很是兴奋了好一阵子。这当然只是一种纯粹的友情,但它的确在我的人生理想中注入了希望和动力。一颗年轻的心,就这样被草原所感动。

  打那以后,我爱上了草原,我把一颗心留在了草原。

  我爱草原上的一切,爱沙蒿沙柳、白云蓝天,爱蘑菇一样隆起的毡房,爱大草原那幅天高地阔的风景。古老的雕花马鞍、看场的黑狗、勒勒车、饮马的水槽和那挤奶用的奶桶……这一切都很有点像影视剧里的道具和布景,具有一种形式化的美感。偶有一朵萨日朗花什么的,漫不经心的开放在草丛里,热烈而美丽。羊群像一片片大写意的白云,抒情的,缓缓的,从绿茵茵的草坪上漂过。低头啃草的马,徐悲鸿的水墨,一种洒脱的悠闲。而那条散板式的小河,流淌得随意得很,无拘无束的,自由散漫的,倒有点像一篇没有段落的散文。那声音委婉而细柔,时弱时强,又像是一曲十分优雅的歌谣,在岁月的交响中丢光了歌词。白云把天空擦得很蓝,草叶悠闲得自由自在的颠簸着金色的阳光,花朵舒心得情不自禁地在吐露生活的芬芳……此时的草原有一种恬淡的诗意,广袤而坦荡,宽容而和谐,一种十分磁性十分大气的女性美。那种妩媚和抒情,那种宽松和包容性,会让你的心情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自由和放松。啊,大草原,你要它有多美丽,它就有多美丽。你要它有多亲切,它就有多亲切。在草原上,你会产生一种“久在樊笼中,复得返自然”的感觉,身心的一种自由和解放。心情有一种被融化被释放的感觉。那真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啊!

  最让人不能忘记的,恐怕就是那达慕大会上那两个剽悍的摔跤手了。他们互相揪扯着、摔打着,你把我抓过去,我又把你拽过来,谁也按不倒谁。是力量和力量、血性和血性的较量,意志和意志的扭打胶着得连时间都凝固了。蓝天和草原被他们摔打得天旋地转,大地被他们揪扯得摇来晃去的。大草原,顿时屏住了呼吸。

  草原,母亲般的草原,生长我的苦恼,喂养我的希望。回到昆明已经数十年了,在我梦境里还常常会出现草原上那万马奔腾的情景,还是觉得沙漠上的苦水最甜,世界上只有炒米最香。一坛河套老酒,至今还燃烧着我对草原火辣辣的思恋和向往。

  在内蒙的那一段日子,鄂尔多斯更是一个让我刻骨铭心的地方。像一个身子骨十分硬朗的蒙古汉子,鄂尔多斯是一个性格十分倔犟的地方。

  鄂尔多斯,三月草发芽,四月柳条抽,春天一笔收。沙漠和草原在这里互相排挤,沙漠和草原在这里手牵着手。温暖被西北风越吹越薄,一件白茬子皮袄无法抵御严寒的冬天。一种宿命,那是黄沙无法掩埋的悲苦。曾经有过的故事就像草原上过路的风,甩甩袖子说走就走了。被岁月风干了的爱情,就晾在红柳枝上,一天天地盼绿。

  鄂尔多斯,一个闻得到草香的地方,一个被奶茶泡黄了的地方,一个被沙尘暴绑架过的地方。在鄂尔多斯生活的那一段日子,我喜欢在毛乌素沙漠上,一个人独自欣赏大自然之王的龙袍,读那本被大漠风翻黄了的经书。看那远去了的狼群,像看被大风撩起的一袭沙尘,一抹野性的光芒。夜里,一只银狐一闪即逝。啊,多么像一束美丽的月光。

  毛乌素没有森林、没有阴暗的角落,是一个藏不住鬼的地方。天地间偌大的一片空白,让我们去想象神、想象苍狼。找不到可以亲吻的花朵,不能玩弄叮当的檐铃以自娱,风,孤独得像一头受伤了的野兽。天上的雄鹰黑成一个符号,太阳袖珍得就像一枚蛋黄。

  一种冷漠,一种粗野,让人心凉。没有雨打芭蕉,没有红泥小火炉,满眼都是大自然最权威的黄色调,一种用圣旨写成的恐怖。在这里死神从来都不苟言笑,一种神性的苍茫。骷髅从眼洞里长出两棵草来,那眼神满目荒凉!骆驼用它的脚印写出一些深深浅浅的痛苦,立刻就被风沙抚平了,让你无法去索取历史那些古老的信息,以至于你很难读懂一根野马的骨头。天苍苍野茫茫。

  鄂尔多斯,一个生长梦的地方,一个磨练意志的地方,你会觉得这儿的沙子里藏着刀,风里也有骨头。在这里,所有的词语都枯萎了,就肥沃了两个字:辽阔。

  草原越来越廋,沙漠越来越肥。黄羊在一天天减员,一天天退缩(可退出这草原之后,它还有家吗?),连凶悍的草原狼也日渐少了。沙坡上那被青铜铸造过的历史,冷冰冰的,从来不笑。黄河远远地绕了一个弯,哽咽着走了。守望,一年复一年的荒凉。啊,鄂尔多斯,不曾设防的生命圈。一个没有围墙的家园。

  可不管你怎样去诅咒它的野性和冷酷,不管你怎样去描写它的贫瘠和荒凉,这一切都无妨鄂尔多斯的大器,鄂尔多斯的豁达。依旧是大大咧咧的大西北,依旧是坦坦荡荡的大西北。沙柳沙蒿,生命的勇者,执着的在这里书写生命。在被死亡箍得紧紧的草根里,有缠绵不死的爱情!

  冷静而又热烈,含蓄而又张扬;荒凉而又富足,内敛而又奔放。有时黄沙滚滚暗无天日,有时又蓝天白云鸟语花香。扎萨克河啊,温柔得就像奶娘。鄂尔多斯,生命的魔方。

  就像当年美国开发弗吉尼亚州俄亥俄一样,弗吉尼亚州俄亥俄是美国的西部。鄂尔多斯,你是中国正在开发的西部,遍地宝藏的西部,充满了诱惑力的西部。是改革开放吹来一阵东风,你变了。如今的东胜,摩天大厦拔地而起,高楼林立,灯红酒绿,鸟语花香,俨然一个人间天堂。这个瀚海煤都,再也不是那个野狼出没的地方了,火树银花,流光溢彩,车水马龙,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鄂尔多斯2009年的GDP将达到2000亿,财政收入320亿。这怎能不叫我心潮澎湃?欣喜若狂?

  鄂尔多斯,荒原上陡然出现的惊叹号,凝固了的海市蜃楼,戈壁滩里的上海,你大漠上的香港呀!?你的羊绒衫温暖全世界。你的煤、你的天然气无声地掀动着21世纪滚滚向前的车轮。洋大人到这里来投资来了,沿海发达地区的人都到这里来“抠钱”(淘金)来了。华尔街的富商巨贾都为之瞪大了惊愕的眼睛。

  鄂尔多斯就是这样一片神奇的土地,一片出现生命奇迹创造财富的土地。然而,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的是人,不是神。他们喜欢手抓羊(肉)、喜欢酒、喜欢女人。面对寸草不生的戈壁滩,在他们情感的词典里,你查不到一个“愁”字。身处茫茫无际的毛乌素大沙漠,他们却将人生的险恶,解读成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一道风景。如今,他们富了,但从来不会骄奢淫逸、趾高气扬,也没有因此而受宠若惊。

  鄂尔多斯人,始终一颗平常心。

  我爱鄂尔多斯。我敬佩鄂尔多斯人。就因为这样一种爱,这样一种生命情结,在我心中凝聚成了一个久远的夙愿:我想,我真想长成一蓬沙冬青,紧紧地贴在鄂尔多斯大地上。要么就在沙坡头站成一棵高高的樟子松,不是因为富有和热闹,而是为了陪伴鄂尔多斯的寂寞和孤独。

 

作者简介:

  淡墨,原名陈朝慧,为云南师范大学教授、《云南师范大学学报》主编(已退休),系云南省作家协会会员。此间曾任中国散文诗研究会副会长,云南省高校文科学报研究会理事长等职。已出版的文学著作有:《大峡谷之恋》(云南人民出版社1988年3月)、《淡墨散文选》(百花文艺出版社1996年3月)、《守望者的麦田》(北方文艺出版社2006年8月)、《淡墨散文精品选》(百花文艺出版社2008年10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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