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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 源
追寻生命的深层存在
——对刘志成散文的哲学解读
面对散文家刘志成文采斐然的作品,我遭遇到了前所未有评论的异度空间,这些年我们的散文创作从模式到模式,除了吟花赏月的无病呻吟,就是游山玩水的附庸玩文,将散文往绝路上逼!我们的散文怎么写?我们散文创作的路在何方?按着鲁迅先生的说法,散文的生存只能仰仗战斗与挣扎,生存的散文是匕首,要杀出一条血路!当许多人仍通过书本找答案时,刘志成却经过生活发现了症结!刘志成散文的新鲜诞生,给散文界吹来一股形而上抽象气息,焕发出欣欣温润生命的活力,那就是作品从生命到生命的穿越,由人性对人性的思考,使作品承载着丰盈的哲学表达,让多彩多姿的哲学精灵翩翩旋舞!其中《待葬的姑娘》、《怀念红狐》和《殉葬的童婴》,就是他超水平发挥的精彩佳作。
生存困境:对生存绝望的反抗
“待葬的姑娘”明亮的眼睛光芒透视着善良,也是向往生命和留恋人生的渴望在燃烧,她的这一切恐惧在“我”眼里烙刻下恒久的印迹!海德格尔说:“不是我说存在,而是存在诉说自己。”“日常生活里的伦理道义就是构成存在论的基础。”在场生命主体与对象遭遇的刹那,认知者“我”和被认知“她”都显现在场。在被晾晒生命的思想转折点上,从死看到了,生看到了“反抗绝望”,“我”对绝望的世界进行反抗,“反抗绝望”的哲学内在逻辑就是,在人的生命流动间消融绝望和希望的绝对性!《待葬的姑娘》孤苦无助的灵魂摇曳生辉,人们面对濒临死亡的姑娘的麻木冷漠,姑娘只能在自己心灵空间里伤心彷徨,生活磨平了心里的伤痛,人物情感于是在凝结升华。
心境跌宕的《待葬的姑娘》更是苦难民族的生动映照,对存在无限和短暂的哲学认知,形成了刘志成内心深部的生死观,对故土陕北地域文化痛苦思考的刘志成,在现实语境非感性思维的悠远控诉,怎么表达出个人经验的深度价值?进行日常生存上的个体实验!余秋雨曾讲“越高深的东西越平常心,越有可能具有世俗性结构,希望有更多人能够把高层次的文化思维同土地密切结合起来。”面对人性的悲剧和脆弱,“天使”仿佛听到他内心的呼喊,《待葬的姑娘》呈现的荒诞情节艺术用意,就是在给价值消亡的现代人精神加料。
《待葬的姑娘》沉静地思考着悲剧的社会根源,如灵魂的解剖刀诉说”开发的内涵,思辩秩序背后苦难的生存方式,却是苦难对苦难的挤压,底层对底层的残忍,内在关联的“罪人”意识呼应配合。《待葬的姑娘》带给我们有多方面的意义,“孤独的自我”被世界所抛弃,承担痛苦的待葬姑娘却在拯救世界。姑娘似有神性光芒的受难基督,拯救弱肉强食普照人性良知。刘志成散文与时代的紧密联系,是社会的镜子,是生存的精神,是心灵的写照,树立起理论基础“万物一体”存在论的思想之碑。
幕后的情境是被遮饰的存在之镜,人的活生生的实践创生活动,人与动物相依生存的存在事件,老鼠和人生活的象征意义——苦难的碰撞,心灵的托生!无论多么小的景观都能藏得世界,为此依照海德格尔的观点:“幸福应有客观对照,苦痛也需客体反映。”,女孩被存在方式役禁,面对“无物之阵”的挑战,那种生命的气息惊心动魄!“姑娘”被凶恶人性的残酷拷打,心境凄苦,“失去了一切支撑点”。纵横捭阖的叙述方式隐藏着多项主题:人与动物+生与死+希望与绝望,产生的奇妙意境——化了装的存在方式(生存),存在与反存在的叙述姿态。“天使”哀婉的挽歌或安魂曲,埋葬着理想和升腾着信念,人格的凌辱在流血的伤口上撒盐,寻找的光芒从传统文化羊肠小道,向超越现实的经验世界深部拓展着,那是存在论终极理念的价值论指向的文化确证!
死亡主题:刘志成的隐形思想
死亡是人类面对自己的存在之镜,《殉葬的童婴》死亡意象是空前绝后的,作品呐喊的审美思维描绘这个死亡快降临的婴儿,在死亡的黑暗深渊里挣扎着,刘志成用文字声讨鞭打着人性丑恶的劣根,依叔本华的观点,无死亡就没有哲学!我们在这世上怎样生存?怎样的生存才有意义价值,都与死亡密切关联。《殉葬的童婴》紧逼死亡威胁的内在动因,“个人存在的理解却不依赖其他事物的存在,个人的存在是通过存在本身被领悟的。”“死亡”主题是存在现象论升华的生命主题。死亡怎样超越生存的荆棘密布?人与死亡只有一步之遥,就看你怎样去对待。
读着《殉葬的童婴》我如泣撕裂的心在淌血,我想每位读者都会唏嘘或窒息,或有这种灵魂剧烈的颤栗!我隔着岁月的伤痛阅读道德迫害的原型生命,内心激起巨浪!最灭绝人性的畸形扭曲的强盗心里,噤若寒蝉的自私狭隘的现在心态,杀人如麻内心阴暗的世相丑态,复杂地折射出世态的幽冥晦暗,时代的发展背后人文的停滞。愚昧的俯首帖耳和劣根的心灵驯服,生死之间是天堂还是地狱?变换“世俗形式”和“天国形式”?在天国或人间的世俗存在?是对扼杀生命的刽子手的质问!他深刻地憎恨着这个横行的世界,呈现自身对存在哲学的分裂认识。
《殉葬的童婴》是刘志成哲学空间的中心语境,能倾听到刘志成气撼山河的存在和非存在声音,“存在”问题在存在论里处于“优先境域”,“非存在”穿越现成经验解构和颠覆,非存在是指世界未存在的一切,非存在所确立的是一个纯无的世界。荣格讲“文化最终都沉淀为人格”,“道义”是中国古代哲学命题的核心领域。人文感叹的文化哲学倡议提升道德人格,呼喊让灾难停步!刘志成并以这个事件起点思考作品存在论性质,先行将一切具体存在物及所指“悬置”起来,腐朽在灵魂层面“悬置”的思考,从而形成散文深广的批判力度。
一个要消失于黑暗人世的生命,又见在生命的流动里带着铐链,以死亡追问生命的意义。《殉葬的童婴》个体与世界的张力,凝聚着刘志成峭拔幽谷的深刻哲思,作品的隐语象征生命虚无的存在。“人的整个存在连同他对世界的全部关系,从根本上是可疑的。”刘志成对生命意识从“忽视”到“发现”,对生命的感觉延续着存在的“种子”,“童婴”和“童婴叙述”是“事件”!灵魂的喘息与生命的冷寂,是一切孤独生命自身人为的界限,费希特说“人,只有在人之中才能成为人。”生命本源的呼喊求索生命意义,绝望的思考蕴涵着生命的紧张与爱惜,星辰万象有序运转象征着生命的永恒存在。
生命哲学:张扬生命的大爱
孤独和漂泊者的隐痛是生命的独白,《怀念红狐》浸透着刘志成对生命主题的哲学体验,从人生的苦短扩展到一切物界生命的怜惜,生命就是一条自新的河流。人因为有了精神更象人,人因为精神的无处栖身更悲惨。精神的本来面目就是禅机。歌德讲“用博爱去消融了一切,用博爱去创造了生命的奇迹”,《怀念红狐》让大家惊异于生命的壮美所达到的极限,善待人与动物生命的仁爱之心和社会责任感,浸透着志成对生命主题的哲学体验,在作品门外感受刘志成散文的独立气质,于浊世烘云托月出大爱的空间,迷一般的描述爱的停留与生的旅途,叙事体现遮蔽存在又揭示存在的多声部。
《怀念红狐》写了动物的“悲欢离合”,我看到了人性与动物生命形态的映照,色彩明媚的《怀念红狐》清新优美,像一枚宝石镌刻在寒夜里晶莹闪光,似庸俗生活的心灵回声。“事奇文亦奇”未动声色反经验的叙述策略,演绎重构叙述的神韵张力,为今天文化人精神萎缩打一剂强心针!情趣万千的古朴情怀洞悟生命,对精神现象的爱的悲情生成,构建《怀念红狐》内在深部循环激荡的心灵特质。分别着色现实延伸的乡村刻画,文本里红狐灵动敏捷的盎然情趣,绘形图神突出情景的物色各异,深景浓情浮绘忽明忽暗的渺茫微容。
闪光的《怀念红狐》情态化诗意表达,舒展着层层生命时间的心灵意识,二律背反心理较量的情感驱动力,作者围绕着“他”和红狐的三次交锋,一步紧一步地拓展散文意境,美一步步地情随境迁,步步递近,从艺术的量化到质变,一只红狐引出这样好的美文,可谓妙手成春了,从红狐想到人性想到人间,写出了更多中国人深层次的文化密码。在叙述策略上移步换景的手法,作者对哲思蕴涵美丑的抉择,一只孤独呜咽的红狐面对生离死别,又存留着一丝的幻想,既担心焦虑又愧疚,悲情形神毕肖,心态跃然纸上。生命的这一切存在世界及时空特征,就是刘志成存在论哲学的“发生之域”。
刘志成站立在自己熟悉的高远突兀的黄土大地,以崭新的方式深度表达故土风俗体系除旧布新的走向,努力拓展作品现代性读解的哲学空间,使《怀念红狐》融合奔放血性和轻曼柔情之格调,寂寞的村庄,寂寞的人性和寂寞的红狐,奔腾着荡气回肠的人性良知,升华起感天动地的大爱之情,这一刻大自然青山绿水的精神在飞翔!笔尖穿透着炊烟袅袅的乡村人文气息,以及清新自然的田园诗境,白云行空或日月交替反复循环的自然存在,在神秘的大自然里体会感受人性本源之美,心灵深处忽略的柔性情怀被发掘再现。《怀念红狐》别具匠心交代气质有别的美和情思的差异,烛照未来理想之理想的哲学起点,究竟什么原因使作者连接这样精神文脉?自然状态的润泽语言以作品自己走来。给普遍缺少精神营养的现代人心里以灵魂补养……
深刻朴实之精神历练的社会人生观照,并构形生成独立多元的思想感受,通过刘志成的创作,我看到生活的另一种真实,表达出志成非一般意义的哲学阐释的深度发现。思之反思的昂首必然源于人生沉浮,凄苦匆匆的世间过客才是真实的存在,他经常在思想不度的地方寻觅创作的新起点,现在的刘志成要不断回到艰辛心境的苦难营养,因为是这些形成了他人格品性的精神格局。我从前猜想刘志成一定中了艺术的魔咒,为什么总在进行着与时代不落伍的新追求,一直在勇敢地搏斗着自己的艺术探索?同一轮红日映在湖面是一团火焰,映在晨露却是一缕四射的晶光!由此我得出:对存在论哲学的形变和超越的面孔,是构成刘志成散文哲学色彩的重要内容和基本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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