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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益光
秋刺儿,这个撩拨人心的小精灵
水陆草木之间,可爱的东西很多。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人的爱好各有不同。有人爱狗,有人爱猫,有人爱鸟……我却钟情于秋刺儿。也许有人会笑话我的爱好俗气,秋刺儿这种小虫子,有什么可爱之处?在炎热的时候,“瞿……瞿……”叫上没完,让人心烦,我却没有这种感觉。这就象王致和的臭豆腐,一般人不敢亲近,但嗜臭者却能大开胃口。萝卜蔓菁腌酸菜,各人自有各人的爱!
秋刺儿,其实就是蟋蟀,家乡人就叫它秋刺儿。我曾查过《辞海》,蟋蟀并没有秋刺儿的俗名。我推想,是人们不知道它的科学称谓,根据这种昆虫的外形,尾部有两根针状物,又多出现于夏末秋初,所以人们叫它秋刺儿。至于是何人何年开始这样称呼,就无法知道了。总之,故乡人世代这样叫。在家乡,除非是上过学的年轻人知道秋刺儿的科学称谓,否则,乡亲们真不知道蟋蟀为何物了。
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阅历不断丰富,在一本书里又读到“桐风惊心壮士苦,衰灯络纬啼寒来”的诗句。诗中的“络纬”就是蟋蟀。这小东西的别名还真不少。但内心深处,却生出一种不平。秋刺儿,这个大自然赐予人类的小精灵,为什么在封建时代的文人墨客的眼里,却变成凄清冷落的象征?这是何等的不公道!它“瞿……瞿……”的叫声,尽管有些单调,没有蛙声宏亮,没有鸟鸣宛转,但它叫出了一个硕果累累的金秋。赞美它,歌颂它,倒一点也不过分,何必要无端地攻击它呢?也许是诗人恰遇烦恼,情随事迁,造成了这种误解?于是,我也就慢慢地原谅了诗人的过失。
不管别人如何看待,我却一往情深,喜欢这个小精灵。在我心里,它是一位天才的“音乐师”永远是我灵魂的“伊甸园”。我的童年,正是在它的叫声中度过的。
我家的东边,是一片肥沃的庄稼地。每年种的不是玉米,就是高粱。这片庄稼地,就是我的乐园。我常常光着膀子,亮着脚丫子,钻进庄稼林里,搬开龟裂的土块,寻找秋刺儿,一天到晚同野地厮磨。捉到了就放在大口的瓶子里,找一个树荫,看着这些大自然赐予我的“精品”。它们背上的薄羽震颤,发出“瞿……瞿……”的叫声,我高兴极了。我以为那是天底下最美的声音。我盯着它们,听着它们的叫声,常常几个小时,有时忘记了吃饭,害得母亲沿着房子东边的田埂,大声呼唤着我。有时因我不能按时回家吃饭,母亲也多次责骂过我。我的童年正是在母亲深情的呼唤声和秋刺儿的叫声里成长的。
后来我上了小学。每当暑假,领上一群小伙伴,无忧无虑,在蓝天白云,艳阳映衬下的田野玩耍。沉醉在青春绵绵的草地,沉醉在水清如银的小河。除了追逐蜻蜓,捉蝴蝶,更多的就是玩秋刺儿。我们在平地上挖了一个大的土坑,小伙伴们把各自捉到的秋刺儿都放到土坑里,看着秋刺儿互相打斗,空旷的田野传出我们欢乐的笑声!秋刺儿,你是我童年的伙伴!
后来我读书、工作、远离故乡,常常怀念家乡儿时的生活。每当夜深人静,明月当空的时候,思乡的情愫更加强烈。但因工作与生计的关系,很少能回故乡,重温儿时的旧梦。那年秋天,我抽空回了一趟老家。临别时,我特意从地里捉了四只秋刺儿,用白草茎编了一个小笼子,把秋刺儿放到里面。一路上长途汽车的颠簸,我把这个用草编着的小笼,紧紧地护在怀里,犹如怀抱着一个十世单传的婴儿!心里想,把我儿时的爱物带给我的儿子,他一定会高兴的。
儿子中午放学回来,我满心欢喜地把草笼递给他。他只是看了一眼却没有接,说:“现在谁玩儿这东西!”儿子根本没有我所想的兴奋与欢乐,我感到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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