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国元

乳房的人类学

　　先猜一个谜语：一棵树上结两梨，小孩见了真着急。谜底：乳房，吾乡俗称妈妈儿。严格说来，谜面不十分精确，小孩见了，当妈的，或者婶子，大娘的，甚至老奶奶，敞开怀，奶小孩就是了，着什么急呢。——当然，这说的是老辈子大前年了。现在，让老奶奶敞开怀，露出两个干瘪奶头，让孩子来嚼，哄着不哭，已是天方夜潭；婶子，大娘的呢，让她们坦胸露乳，也是痴人说梦了。即使当妈的，还有几个奶自己的孩子？——这个谜语在今天，倒是十分精确了。

　　生养孩子，是天赋女责。虽说科学发达了，据说男人也可以怀孕，哺乳，但总不如女人来做这些自然。二三百万年以来，之所以女性的乳房硕大，圆润，而男性的与女性的比起来，小巫见大巫（个别患乳腺疾病的男性除外），根本原因就在于此。说句大实话，女性的乳房，是为孩子而生而长的！是孩子倒扣在妈妈胸前的饭碗。

　　当然，女性乳房之所以硕大，圆润，哺乳孩子不是惟一原因，除此还有为了美丽等等，但它们是退居第二的了。用进废退，举一例：人与食草动物都有阑尾，但人从猿猴转变而来之后，不再食草，阑尾便退化了，可有可无了；而在食草动物那里，仍然不可或缺，同时也远比人类的发达，大。同理可证，当妈的不亲自哺乳自己的孩子，一定会有那么一天，女性的乳房也会像男性的一样，彼此彼此的。用物理的方式，将乳房用奶罩托大，用化学的方式，将乳房用硅胶垫高，都是治标不治本的，阻挡不住乳房萎缩的势头。

　　是的，到那天，女性可以开发自身其他的资源，为悦己者容；以前，女性将人体地位最低的脚开发成“三寸金莲”，已是成功的范例，可以借鉴。据预测，将来的人要以秃头为美，蒋中正是美男子呢。

　　而我要说的，不是“美丽”与否，我要说的是，大千世界，比我们早来到世上的也好，比我们晚来到世上的也罢，只要是哺乳动物，都有一个共通点：雌性的乳房一定是硕大的，是圆润的，比我们体积面积都大的牛如此，比我们体积面积都小的羊也如此。是的，人是高级动物，但再高级，本质的东西，应该说还是一样的。否则，将来的人间，人人男不男女不女，那是一个多么可怕的人间！

　　并不反对让牛和羊帮助女性哺乳孩子，也不反对女性为了美丽而修饰乳房，我只是强调，哺乳自己的孩子，是女性的天之经地之义，是女权主义的要旨。男人，你完成“父精”的职责之后，一旁呆着去吧，看我们女人怎样哺育后代！

　　红颜的演变在动物界，都是雄性漂亮，为什么？动物的生活有两方面，一是生存，二是生育。在为生存而觅食上，雄、雌动物没有什么区别，而生育上的区别就大了。生育最终要靠雌性来完成，雄性为了争来生育权，就得靠外表——雄壮的体魄、靓丽的皮毛、婉转的歌喉来赢得雌性的青睐。总之，雌性动物凭借天赋的生理功能，没必要打扮自己，而雄性就得化妆了，否则，生命的意义将丧失一半。

　　人是动物界的异类，女性漂亮。在人还是猿时，肯定仍遵循动物界的传统，雄猿漂亮；在人终于直立为人后，开始，母系氏族时期，仍拖着动物的影子，但这是因为女人采集果实收获得多，男人打猎捕获得少，社会以女性为中心活动，男人要得到女人的情爱，必须“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后来，男性社会了，谋生以男人为主，男人养活女人，作为男人身上的一根肋骨，女人必须酥胸皓腕洁齿明眸了。

　　二三百万年过去，随着社会的发展与进步，人类不再以男人的重体力劳动而谋生，男女在生存本领上渐渐趋于一致；在生育上，目前当然最终还要靠女性完成，不过，人类与普通动物有所不同，普通动物以后代的大量繁衍来争取生存权，而人的数量太大了，转为以质量的提高为目标，质量的提高需要男女双方共同努力。

　　结果，红颜不再是女性的专用名词了，不管它代表的是悲哀还是快乐、痛苦或者幸福，当然，男女有别，女红颜是阴柔的，男红颜则是阳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