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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家村的生活/徐春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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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16.06.20



  初冬的徐家村显得萧瑟而寒冷,山路上的行人放快了行走的脚步。得早点赶着回家,夜里万一碰到了豺狼虎豹是逃也逃不了。

  村子里早年就流传着一种说法,说被豺狼虎豹吃了的人都是恶人,恶人是有恶报的,这是因果关系。

  我家二婶是半信半疑,说这些话都是村民自己糊弄乱编来吓唬自己的,从来就没相信过。听爷爷说,祖上有几人都是走夜路被老虎吃掉的,找到时,连骨头都被老虎吃掉了,只剩下几件血肉模糊的衣裤和一双脚板。村民说,这些被吃的人是该死,老虎是不吃无罪过之人的。我觉得这简直是无稽之谈,听来好笑。

  那豺狼虎豹吃人的事在我出生后没有见过,几次山火之后,村子里前前后后的山林都变成了秃顶,那还藏得住什么虎啊,豹啊什么的,就连麻雀也很少看见飞。那夜晚不出门的说法也就悄然地销声匿迹了,我们孩提时夜晚会去山上捕蝉。

  那个夜晚徐家村可真的出大事了。我家上屋的铁叔与山叔两人都口吐白沫死了,死在了铁叔家。梅婶站在屋场上大叫:快来人啊,快来人啊。我们听到叫喊声都赶去了,等我们赶到梅婶家时,铁叔与山叔都断气了。

  二叔公抱着三军菩萨跑过来了,他是三军菩萨的弟子,说是能看到一些死因。二叔公左看看,右看看说,这恐怕是他们二人埋下了祸根,造了孽才得以如此报应。我问二叔公,铁叔与山叔都是大字不识一个的农民,他们在徐家村老实忠厚可是有名的了,谁家有事他们不去帮忙。二叔公说这不是今世的冤孽,这是前世的因,所以才换来今世的果。我真不相信二叔公说的话是真的,徐家村的所有村民都相信。

  铁叔与山叔择日下葬了,梅婶哭得很伤心。爷爷说,这下梅婶要成寡妇了。现在都是四十好几的人了,那时村里还没有二婚的风俗,就是嫁到外面去,这么大一把年纪还有谁要。

  铁叔与山叔就这样去了,死前只有梅婶在跟前,梅婶说他们的病来得突然,没来得及交代任何话,不到一分钟就死了。

  这多年没见的场面再次在徐家村上演后,村民们夜晚谁也不敢出门了,怕中了邪或是碰上鬼。




  在那个信息封闭的村子里,人们并不知道在山外正发生着一件震惊世界的事件也在考验着人类。非典了。远在浙江打工的小梅姐姐给家里发电报来了,说最近外面发生了非典,非典是一种很难治的病,目前国家还没有研究治疗的药品,如果家里有发烧,感冒等症状要及时隔离。否则会传染的,要是不及时治疗会死人的。

  我的妈妈。父亲看了小梅姐姐的信后,火速去了二叔公家。

  “二叔公,我问你,铁牙与山牙真的是上辈子造孽遭受报应吗?”

  二叔公被父亲这么一问,犯难了。他也根本看不到什么前世的事情。“这都落了个这样的下场,不是报应是什么?”

  父亲见二叔公那样子,知道他在说假话。“二叔公啊,这事你得看清楚啊。要是看错了年可会出大事的啊。”

  “出什么大事。”二叔公摔着袖子说。

  “你看看我家小梅从浙江发来的紧急电报。”父亲从衣袋里拿出电报来。

  “你知道我不识字。”二叔公说。

  “我念给你听。”父亲一个个字嚼得很清楚。

  二叔公一听,脸色变了。“你是说••••••”

  “山牙不是刚刚才广州回来吗?会不会是他带病回来了。”父亲猜疑着。

  “有这可能啊。”二叔公撕下了那张掩盖着脸。“可是这病怎么传染给了铁牙,梅牙没事啊。这事可怪了。”

  二叔公与父亲都知道,表面上山叔与铁叔称兄道弟,一有空就往他家钻,实质上是与梅婶暗地里有一腿。铁叔何尝不知,他知道山叔一辈子打光棍,而且学问自己多,每次外出打工回来总少不了几包洋香烟。他也就只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梅婶与他一起鬼混。

  那天晚上,二叔公像疯了似的进城去了,她的外甥女在县城医院做护士,他去问究竟去。第三天一早二叔公就回来了,还带回了几个穿着大白褂的人。二叔公说,好得小梅姐姐的电报来得及时,要不然这徐家村可要遭殃了。

  村民们问二叔公,难道铁叔与山叔的死有问题。二叔公摇着头说,是我失算了啊,他们可不是前世造孽遭报应,是病死的啊。

  几个大白褂逐家住户上门帮助大人小孩测量体温,奇怪体温计上都显示正常。梅婶说是头痛,躺在床上不愿说话,但是量过体温之后也不见发烧。可是,在一天里突然死去两人在外人看来这不是小事儿。医生把徐家村出现的怪象向县卫生局领导作了专门汇报。如果换成是平常死几个人还真不会引起上面重视,这一次可完全不一样。县卫生局专门成立了医疗专家组来到了村子里作全面排查,几天过去了没有检查出任何与非典有关的症状。但是这事还是不能大意,专家组向县领导汇报后,县领导指示要求专家组就是开棺也要寻找到死因。

  这天下午县里来了好多人。梅婶跪在铁叔的坟前嚎啕大哭:“我的男人,你死得好可怜啊,在世的时候没有享过一天福。”站在旁边看的人,见她可怜把她拉开了。

  棺木打开之后,我闻到一股臭味扑鼻而来,真的是很恶心。医生带着手套将尸体搬了出来。尸检很快就有了结果,医生说这人是毒死的,是喝了无色无味的老鼠药中毒死的。尸检之后发现,山叔也是喝了同样的老鼠药毒死的。一听到这消息村民们一个个变得木惊口呆。

  警察来了,带走了梅婶,警察说梅婶是那个毒死铁叔与山叔的人。

  我们都不相信梅婶不是那样的人,可后来听说梅婶承认了。



  自从梅婶被抓走之后,徐家村还算是平静了些日子。村子里的人们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活。

  那天晚上可是例外,离梅婶家住得最近的春英叔婆夜晚出门后就再也没有回家了。整个寸子里的人烧着杉皮火四处寻找。后来人是找到了,找到是不像是人,看上去更像是一具尸体。躺在路旁的杂草上,一只鞋穿在脚上,另一只离躺着的地方好远。面部好似变了形,看上去就像是一张白纸,已没有了一丝颜色,口里还流着乌黑色的血。

  “这是怎么了?难道又回到了过去被豺狼虎豹吃人的日子,这可比吃人还吓人啊。”村民说。大家都猜测着,这回村子里有会发生什么事。会不会也是有人下毒害了春英叔婆。

  在漆黑中,不知道二叔公赶来了,他还是捧着三军菩萨。我也凑着去看热闹却没发生二叔公已站在身后。他喝了一口水,大吼一声,把嘴里的水对着躺在地上春英叔婆喷去。没喷到春英叔婆身上,喷了我一头大雾,这一炸雷声吓了我个半死,春英叔婆也睁开了一下眼睛。我后来知道,那睁开一下眼睛原来是条件反射,并不是神灵起到了作用。可是村民们信这个,以为是活佛显灵了。大家都跪在地上磕起头来。我也跟着跪了下去,磕了几个响头。春英叔婆还没死,还有救,眼睛睁开了一下。我大叫起来。消息如草原上的旋风一起传遍了村子,大家都在想办法救春英叔婆,好象救活了她徐家村以后就会少去灾难一样。细婶与春英叔婆在村子里可算得上是冤家对头,一连骂过三天三夜不嫌累的。这冤家在这个时候也不冤了,他带着刚刚去南针的儿子徐力来了,南针是土称乎,其实就是学医。拜师学艺的那种。徐力拿着听诊器,在心脏上听了听笑着说:还好,没死,还有气。“你这孩子,看我们急得,你还笑。”细婶一本正经地说。“这人不是还没死吗?赶紧送山外的医院吧,送二叔公外甥女那个医院。”

  “好,好。”二叔公将三军菩萨请人抱着,他与几个村民背着春英叔婆往山外跑去。那场面我真是从来没见过,回到家里卷缩在被子里吓得一宿未眠。

  后来,春英叔婆是真的复活了。医生说患的是脑溢血,也与那些造孽的事情无关。她病恢复后也就住伴着亲戚住在了城里,医生说她每天都要去医院测量血压。

  经过这几起事后,我家买了一只狗回去,系在房子头上的空地上。夜晚一有动静,狗就会拼命地叫。我们就会打着手电筒起来。




  我们盼望着徐家村可不要再发生什么事。

  那天早上母亲醒来给我们讲了一个恶梦,她说梦见自己会飞了,飞到三军殿的大枫树上看见徐家村侧边的下元村的夏冲家一伙人围坐在门前,还有好多的芦花,芦花上系着白布。目前说芦花靠的时候是八月,希望八月他家别发生什么事。

  夏冲的父亲以前是土匪,杀过徐家村不少人。现在夏冲比他父亲好点,但是还是仗势欺人。“这样的人家就是有事也是罪有应得。”我说。

  “你这孩子,我们可不能学别人的样。千万不能诅咒别人。”

  我还是受气,这个人欺负我家是不少。他家的水田在学堂凹的下块,我家的在上块,我家水田旁边有道水渠的,他家的水完全可以从水渠里过的。他常年不修,导致阻塞,最后硬是挖了我家田坑把我家田里水引到他的田里。本来只顾得上一块田的水源,要供应两块田的,最后我家的水稻干枯而死,颗粒无收。这样的缺德的人,来了徐家村是不受欢迎的。但我母亲还是忍着,虽然心里受气,来了还是泡茶倒水,从不怠慢。这人可那里检情,总是处处跟我家为难。

  两个村近的是一台变压器,他是村里管变压器的人。丈着手头上的这点权力,在干水季节,硬是把我家的电给截了。你说这种人缺不缺德,处处只想着自己。

  八月很快就到了,芦花开得满村都是。那天中午,我刚刚从学校里回家,母亲说夏冲家出大事了,他一岁多的女儿在地场上玩,被老鹰叼去了。我的天。那不是一只鹰,那是一群,扑向地面就将那小孩抓走了。那鹰来势很猛,在这光秃的山村里,老鹰已经没有食物了,它除了抓些老鼠外,现在恶昏了连人也吃。

  小孩的双脚是三天后在雷公岩的半山上找到的,那老鹰的窝在就雷公岩的峭壁之上。

  我想,也许这就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吧。只是小孩是无辜的,不应该报在小孩身上。二叔公说,这是天意,那小孩长大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老太爷也就早早把她收了。不管怎么样,我都觉得是太残忍。

  从这之后,夏冲与二叔公一样信了佛,还吃起了花斋。这佛不信则已,信了还真是有灵念的时候。

  那年正月的一个夜晚,我与二叔公去戏龙,戏到新鲜岭的时候,龙头突然着火了,没有水怎么也灭不熄。眼看龙头就要烧完了,二叔公从腰里拿出两块令牌来,在旁边的树上砸了两下,再不显灵龙头就烧没了。还真怪,那烧得正旺的火慢慢灭了。这是我亲眼所见,我也就见这一回二叔公是真的发挥作用。




  对于我在徐家村的生活来说,那是没一日安宁,成天提心吊胆的。我真怨恨自己出生在这么不安全的地方。我巴不得早点离开这里。

  那年秋天,我随做生意的父亲进城了。后来也就不愿意再回去。在城里我居然见到梅婶,她不是毒死了铁叔与山叔被抓起来了吗?怎么现在还好好的活在城里。我后来打听到,原来这里面还有故事,梅婶在外面还有情人。那天晚上梅婶冲山叔在外面回来,把山叔叫到家里来,烧了一壶米酒说是要好好招待,谁知道她这是要下毒招。可怜的铁叔与山叔喝下米酒后一命呜呼,去见阎王爷了。她开始计划与那男人过下半辈子。

  那男人是镇里的干部,企能让她判刑,买通了公安把她放了出来。要不是那男人贪污过多被人告发了,也许她还真的是一辈子过着荣华富贵的生活,可惜好景不长。在城里混不下去后,她又回到了徐家村,大家都知道她的事情后,谁也没有人愿意理她。她无地可处,最后去了三军殿。三军殿每天都有上贡品,还能让她勉强维持生活。不幸的是,那年十年不遇的大雪将年久失修的三军殿压跨了,梅婶这回没有逃过老天爷的手心。死了。也许这才是徐家村老人说的恶有恶报的结果。听说之前她还毒死过自己的老父亲,他父亲死时也是口吐白沫,不过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骨头都烂得成了渣,没有人去验证是不是毒死的了。梅婶死在三军殿后,村里的人们再也没有人去重修那三军殿了。大家都知道真不是神鬼的错,但还是想远离那神鬼般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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