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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想老院子(外一篇)/李光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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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16.06.20

  自从离开乡村,借土养命于城市,我就像一只不断觅巢筑窝的鸟,已经搬过好几次家。但每次迁入新居,不论是宽的窄的、平层跃层,都住过很多漂亮的房子,却没有一块属于自己支配使用、心满意足的院子。于是,在梦里,常常想起乡下老家的院子。

  老家的院子比老人还老。就连爷爷奶奶也说不清是哪年哪代建的,只知道是祖上传下的。院子很大,所有房屋正房、面房、厢房、耳房四面拥抱,构成了四合五天井。院里住着七户人家,四十人多,三、四代同堂,很是热闹。院心差不多有块篮球场大,全用石板铺成,中央分别矗立着两副石磨,一大一小,供全院人家轮流共用。院子边沿的各家屋檐下,家家都置有舂米用的石杵臼、木棒槌,喂猪的石猪槽。尽管有很多的农具、家具,但各家各户都心中有谱,不在院子里乱堆乱放,呵护着老院子。

  老院子是块透明的镜子。虽然分你家我家,但关上大门几乎都是一家人。有时,家庭发生矛盾,邻里出现摩擦,总会有人出来劝说调和。哪家遇上病灾、飞来横祸,总是有人倾心帮助。不论是哪家红白喜事,全院子的人都“打熄火”,喜事登门祝贺,丧事不请自到,相互帮忙。几乎是一家炒肉,满院飘香;一人喷嚏,全院感冒。所以是福、是祸,人皆有份。谁家有好吃的,不论多少,都要逐家分发,尝个味道。尤其是我们娃娃,年幼无知,脚一抬就随便迈进了别家的门,都在邻居家里吃过、玩过、闹过。若遇家有客来,床铺不够,互相借被窝铺盖,小孩同睡,也是常事。桌凳、碗筷、锄镰、刀斧、篮筐箩箕、油盐、柴米,不论是吃的用的,不论是家具、农具,都可以互相借用,就连那些猪鸡,也经常一群一群窝在一起,一见哪家喂食就蜂拥去抢吃,主人手里的竹竿举得高却放得轻,只是吆喝几声。那些老鼠更是东家蹿到西家偷吃粮食。猫亦是如此,常把仔生在别家的糠堆里……一切的一切,谁家都不计较,都会像婴儿一样善待、服侍。

  老院子是孩子的乐园,全村的孩子仿佛是些寻树栖居的鸟,常常会不约而同“飞”来,吵得老院子不得安宁。有时一群孩子像堕粪箕一样,一个搂着一个,玩“讨小狗”,选一个儿童逐一问:“你家的小狗给我一个养养来!”大家便异口同声回应“我家小狗还没睁眼呢!”结果,“哗”一阵狂笑,总是有人眯开眼睛,被问的人发现,睁眼的人就输了,必须立即起来扮演“讨”的角色,赢的补位,反复玩。或是一群孩子就地团团围坐,玩跳“花大门”。大家都把腿张成把大钳子,像栅栏一样拦着,挑战的人趁人不防,跳进栅着的圈内,再跳出来,不被人踢着才算赢,否则便是输家,必须轮流坐下,让别人挑战,个个都有机会当跳高的运动员和“花大门”的守门员。“摸瞎瞎”更有乐趣,任选其中一人,用块布或头巾把眼睛扎蒙住,让你看不到光亮,只能凭听觉判断,到处乱摸,直到摸着一个同伴,才算胜出,可以让别人来摸自己。“躲猫猫”则更考眼力,因为院子大,躲避的地方多,大门后边,石猪槽、石杵臼里、石磨下面,站着的、蹲着的、睡着的、蜷缩着的都有,总是要旮旯里细心搜寻,才能把小伙伴找齐。过年的时候,提前几天,我们一群娃娃就会高兴得打扫院子,要求大人在院子里栽上“年松树”,然后拿着父母给的压岁钱,互相换成晶亮的镍币,玩“丢钱窝”。就是按一定的距离,在石板上镌一个窝,各自拿出枚镍币,像抽签一样确定顺序,依次丢,谁把钱丢进石窝窝,钱就归谁,大家都愿赌服输,心服口服。还有一种游戏叫“拍菱角”,我们捡来纸烟壳,折叠成三角形,揣在衣袋里,遇见伙伴,就约着拿出同等的“菱角”叠成弧形,往石板上一甩,再用手“啪”的一拍,翻过身的“菱角”全归自己。还有像打陀螺、滚铁环、跳海、下牛角棋、豆腐棋之类的游戏,不知玩过多少次,我褪色的记忆里已不清晰。

  老院子见证着岁月的沧桑。正房里有户人家当生产队长,下乡来的干部,送信来的邮递员,家访的老师,敲着铜锣的劁猪匠,收换猪鬃、废铜烂铁的“货郎担”,都会跨进院子来找“老队长”。村里的娃娃读书要免学杂费,成人要结婚,写个证明、申请,都要来找老队长盖章。有时,村里开会或是有人来放电影,演戏都在老院子里举行,真是人丁兴旺。尤其是吃伙食团饭的年月,食堂就办在老院子西边的西房里,全村人的喉咙仿佛都由老院子掌管。因而老院子备受敬重,被人们口头命名为“伙食团大院”,每天两顿都要到老院子里来吃糠麸面、蒸汽饭,结果,很多人吃出了干肿病,伙食团不得不解散,而“伙食团大院”的尊称却一直叫到田地到户。更难忘的是东边厢房里住着的“老富爷”家,因成份不好,出牛厩、掏大粪之类的脏活总是轮着他干,很令我们小孩费解,特别是他家和我玩“尿窝”一起长大的长宝兄。那年夏收时节,我和长宝去收割后的田里捡蚕豆,长宝眼尖,比我多捡了些炸口脱壳落在草丛里的干蚕豆,被村里的“红人”保管员看见,硬说长宝的豆子不是捡的,而是偷的,当天晚上就在老院子里开会批斗长宝,说长宝根不红、苗不正,还让“老富爷”头顶一碗水,半蹲马步,站了好长时间的“软板凳”。后来,读书、当兵、出民工都没有长宝的份。从此,长宝成了个沉默寡言的人,一辈子以农为生。我每次回去,已当爷爷的长宝一见我,总是念念不忘老院子里的一切。

  老院子也有生命。包产到户后,院子里的人家,都搬出老院子,盖了新房子。有的房子已被折掉,有的房子已经重新翻盖,留下的仅是残垣断壁和那些被岁月剥蚀得凸凹不平的石板,还有那个镌刻着清朝年间字样、后人搬不走的盛水大石缸。

  不知什么原因,曾经千方百计要走出老院子的我,如今不论是住在高耸入云的电梯房里,还是住在村庄一样的别墅里,尽管精心装修,百般漂亮,但始终感觉自己就像一束插在瓶里的花,已经脱离泥土,沾不到地气,总是莫名其妙的想起那个被人喊着我乳名长大的老院子。

 

沉淀在记忆中的水

 

  也许是久旱无雨的缘故。近些日子,我居住的楼房经常停水,不但洗衣、洗菜、洗澡不方便,而且卫生间也臭气薰人,很不是滋味。此时,我沉淀的记忆中就会浮现出小时候跟着母亲学挑水的那些琐碎片断……

  我出生的那个小山村,迤村外邻都有龙水。迤头的那个村庄虽在箐头高处,但人多田地多,水基本不外流,加之淌到我们村沟路较长,很多时候仅能享用到一点点漏沟水。外面的那个村庄虽然龙水较大,但在低处,也是水低田高就不上,担一挑水回家差不多有公把里路,费力又费时。自古以来,村庄的人、村庄的家禽六畜、村庄的庄稼禾苗、果树都很渴水。由于干寡缺水,人与人之间常为争水的事闹翻脸、发脾气,甚至打架,致人伤残死亡。所以,不论是生产用水,还是生活用水,都实行统一管理,一把锄头放水,祖祖辈辈沿袭至今,分水使用已成俗成规。

  由于水贵如油,家家户户灶房里都置有贮水的石缸、瓦缸,还有两三对水桶和几副钩担。每天清晨,起床就要忙着去挑吃水,生怕先去挑水的人家把水搅浑了,或是挑干了,后来的人挑不到水。总会一个个争先恐后,往村脚的那眼井跑,赶早来回几趟把水挑够备足。母亲亦如此,每天总是鸡叫黎明前就起床,第一个来到井边,舀醒沉睡一夜的井水,一挑又一挑担回家,直到水缸盛满,才去做其它的活计。但是,死水经不住瓢舀,一天下来,全家人煮饭用的、洗脚脸用的、喂猪鸡的,唏哩哗啦就用去了大半,我放养在水缸里的小鱼和泡着的几节甘蔗也能见底。若遇干旱年景,不仅要遍河找水吃,而且就连洗脸脚的水也要积存下来,喂猪鸡牛马,人几天不洗脚,很长时间不洗澡已是常事。

  那时的我认为挑水是很好玩的事,若是中午或晚上母亲去挑水,我总要撵路,尾随而去。只见母亲来到井边“扑通”一声,就手握钩担,把井水一桶接一桶打了上来。然后一弯腰,担起微波尚静的水桶,三步并着两步走,小跑往家赶。我跟在母亲的屁股后面,第一次看见母亲挑水的样子很漂亮,钩担闪悠闪悠的,水桶里的水微笑微笑的,母亲的手一前一后像“人”字握着钩担索,忽高忽低越过一道道石坎路。迎面来人,母亲则挺直腰杆,把手放下,演杂技一样展示自己挑水的高超技术,扎实惹人眼目。转眼我已有母亲的肩头高,第一次跟母亲去学挑水。因个子矮,从挑空桶,掌握钩担开始,全由母亲“导演”。为了不让桶撞到地上,母亲把钩担索上挂几扣缩短,或干脆把钩倒挂折扣,拴稳桶梁,尽量避免桶左右摇摆。可没有经验的我每当挑起盛有半桶的一挑水,总是像个醉汉,脚不依使换,摇来荡去,水不时溅出来,泼湿了挑水的路,淋湿了自己的鞋子。有时上石梯不熟练,撞着桶,掌握不好钩担,重心不稳,桶倒人歪,“哗啦”一声,水全部流光,让我一场空喜。慢慢的我才发现,挑水需要技巧。特别是打水,再深的井,再低的水位,只要桶能逐到水面,母亲总是能一次成功打满一桶水。而我则再满的井水,因不会用巧力,打水时桶总是浮在水面,最多能打起半桶水,还得另请前来挑水的人帮忙,反复添加,才能盛满两桶水。有时,打水不小心,铁皮水桶滑离担钩,沉入井底,要让母亲想不少办法,费不少时辰,才能打捞上来,被搅浑的井水,常常惹得全村人不高兴一两天。最难忘的是井水即将见底时,母亲常用根绳子拴住我的腰往楼房深的井底坠放,让我下井一瓢一瓢舀水,然后一桶一桶把水提上来,最后再把我吊上岸。为了水,母亲真是别出心裁,让人刮目相看。

  尽管如此,生长在那片干旱缺水土地上一天天长大的我,参与母亲挑水的事越来越多。傍晚放学回家,经常和母亲去浇菜园。起初,母亲只让我挑水,不让我浇菜,我想不通,便随手就浇,结果舀在瓢里的水一条线泼出去,泥土全糊溅在那些幼小的菜心里。母亲一边抱怨,一边给我作示范,只见母亲撒出的每一瓢水,都像雨花一样均匀,直到用脚尖顶起桶底倒出最后一瓢水,每一个动作都让我铭刻在心。

  对于我来说,浇烤烟看似简单,挑水却十分艰难。因为每年栽烟都是夏日炎炎,耕翻细垡久晒的烟地几乎在冒火星,栽下的烟苗不仅要浇扎根水,而且要浇好几茬水,才能接上雨水。加之都是一些坡度形的“台子田”,埂高坡陡,与家门前挑吃水的路相比,更是坎坷不平,挑一天的烟水回来,肩头已经像针戳一样的疼,两三天就塌了一层皮,成了“狗屎疮”。疼我的母亲只好用家里打酒的塑料桶,装上水让我用竹篮一趟又一趟地背,去浇那些像摇钱树一样支撑着全家人来年经济收入的烤烟。

  流光逝水,转眼我已离开乡村二十多年,生活在“吃水不见井”的城市里,不仅再也没挑过水,而且办公室、家里喝的桶装矿泉水,只知其商标,却不知水的源头在哪里。倒是那些远去的钩担、水桶和母亲挑水、浇水的影子,总让我挥之不去。

  想起这些,我干枯的思绪如入水的粉丝,全是潮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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