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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海遐想/张中飞

点击率:3924
发布时间:2016.06.20

  那一年的一个早晨,我站在了马六甲海峡的岸边。这是我平生第一次目睹大海。我完全被大海的浩森、博大、苍茫所震撼。我真的从未体会到,一个人站在茫茫无垠的大海边是那样的渺小。我甚至想,如果一个人能够天天面对大海进行一番洗礼,他的人生必然会有新的升华。

  太阳从海平面上冉冉升了起来。马六甲海峡那一壮观景象就展现在我眼前。太阳先是像一弯月牙,朦朦胧胧,从遥远的地方慢慢地慢慢地游动着飘浮着,还未等人回过神来,她便渐渐地丰满壮大起来,半个脸已露出海面,于是一道金光,通过海水的连接,与我的眼睛构成了一条灿烂耀眼的光晕,继而,整个太阳跃出海面,像一个粉红色的大气球悬飘在海上,慢慢地慢慢地向上升腾。于是,海面上金光闪闪,碧波万顷。当太阳完成了这历史性的一跃,大海似乎就开始了她一天汹涌澎湃的壮举。我的心不由地震颤了。

  回首一看,那几幢近在咫尺的白楼,已显得十分苍白。于是,我又不得不将目光重新投向大海。看那白茫茫的景致。这时,似乎感到了一丝丝海风,但是海面却很平静,没有大波大浪,我不由地想到,这广袤的大海,怎么也能平静地如同一位老人不生气、不起沉,于是,我便想到一个人,明朝的郑和,他曾七次带领船队,漂泊在这茫茫的海上。当他来到马六甲海峡,我想那时,那海一定也像今天一样,像一个漂亮的少妇,于是大海给我的第一印象是平静、平静、温柔、温柔。

  那一天,阳光明媚,海水湛蓝。站在海边,深深地被海的气息所陶醉。咸咸的。湿润湿润的,直让人心醉。我本想远眺大海捕捉到一些海市蜃楼般的景观,但除了水雾朦朦和荡漾在海面的十几艘轮船,似乎就再没有了什么。但是,当我把目光收回,观赏海边的陈设时,我却发现了几个黝黑的炮座。我不由自主伸手摸了摸,十分光滑。它们静静地卧在绿草丛中,好像这里一直就是这样如此平静祥和。我仔细地观赏这几个炮座。忽然我的眼睛像被针刺了一般灼痛,“马尾战役”几个字搅得我的心湖却再也不能平静下来。就在这个咸咸的、湿润润的海边,1884年发生了中法海战。在这次海战中,法国的舰队就横行在大海上,炮弹直指中国的舰艇、中国的海岸。中国的战舰,全力抗击,保卫中国的海域,中国的国土。于是中国将士的鲜血洒到了这个大海里,我想象出当时的战斗惨烈的情景,那天的大海一定咆啸着,愤怒着。于是,我就感到,海与人心是相通的,海随人怒,海随人愿。

  我在石狮黄金海岸旅游度假村的这一天,正值森拉克台风到来之际。站在海边,举目观望,心潮与海潮相互碰撞,相互澎湃。至此我才真正领略到大海的威严、壮观。海风呼啸,似乎像一道战书,公开表明这海已不会平静,果然巨大的海浪,由远及近,如排山之势,汹涌地扑向海滩中的岩石。没有棱角的岩石,岿然不动,显得异常顽强。当那巨浪扑向它时,他没有退逃,而是用他那黝黑的身躯,抵当巨浪的冲击,于是我看到了壮观的一幕:海浪越过岩石,无数的浪花飞向高空,瞬间像落雨般又洒向大海,海浪被岩石击得粉碎,岩石又露出他黝黑的身躯。然而不多时,一排排巨浪又前仆后继向它扑来,这时,我似乎看到,岩石露出胜利的微笑,海浪已不像先前那样凶猛,后面的浪推涌着前面的浪,前面的浪却显得极不情愿,但还是无可奈何,闭着眼睛,冲向了岩石。浪涛清楚,一但它碰到了岩石,它绚丽的生命必然昙花一现。因为,在茫茫的大海上。海浪的形成,也是经过艰难聚积,才形成了那壮美的景观,它不愿意就那么轻而易举被岩石将它绚丽多彩的生命击得粉碎。于是,海浪就想征服岩石,征服整个陆地。于是它不知疲倦地,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聚积起来,扑向岩石,扑向陆地,妄图使岩石失去抵抗力,成为它的附庸,陆地都变为汪洋大海。但是,岩石和陆地依然高高屹立于大海上。作出了肯定。于是,我感到汹涌的海浪,有时又显得多么幼稚,多么可悲,多么可怜!

  我又一次观海是走在海南的天涯海角。那日,太阳已西斜,但游人如织。整个海边,往来的游人,穿梭不断。当我怀着急切的心情,走到那块书写“天涯海角”的巨石前,一种从未有的空旷情感不由生发出来,我真的走到了天涯海角了吗?目光游移,不由地又投向了那深蓝色的海面。美丽的蓝色,为我空寂的的心情平添了一丝慰藉。于是,我坐在了一块巨石上,静静地观赏着深蓝色的大海和这块圆滑的巨石。海浪轻轻地拍击着巨石,巨石更显出了他那沉着老练的性格。它似乎已习惯了这海浪的噬咬,但你可分明感到了它的坚强与不屈。看着这光润的椭圆形的不会说话的石头,我忽然问想起了海明威《老人与海》中的那个老人。那老人的顽强、坚韧,是否来自于这海中巨石的启迪?我想,肯定会的。其实,人类与大自然的搏斗、抗争,其直接原因恐怕只有一个,那就是为了自己的安全与生存。为了安全,为了生存,人类就会保护大自然,包括这茫茫的众多的海域,否则,西汉时期的路博德将军,东汉时期的马援将军就不会被派遣到这天涯海角镇守这一方海域。于是,我想大海确实是一部教科书,它教给人们的不仅是坚韧,也为人们增添了遐想的翅膀。

  我最后次观海是在厦门岛。厦门岛观海,确实与其它地方观海那感受是不同的。站在厦门岛的环海公路上,可看到对面的鼓浪屿,还可看见一尊高高耸立的塑像,据说,是郑成功,郑成功最为壮举的事,就是“收复台湾”,因此,历史上对郑成功的丰功伟绩多有赞赏。从厦门港坐游轮,环海观海,海的景致不波不澜,但可以在茫茫的海面上,看到几个岛屿,最著名的就是金门岛、大旦岛、二旦岛等。游轮靠大旦岛200多米,可清晰看到岛上的岩石上刻写的几个字“三民主义统一中国”。而在它的对岸,在厦门会展中心不远处,也会看到一处高大牌子,上书:“一国两制统一祖国”。两个牌子,反映的是两种制度、两种理念、两种境界,但是,中国的统一是必然的,其实,早在50多年前,为了中国的统一,人民解放军就在这厦门金门海域进行了一场最为惨烈的战斗,损兵折将近9000人,是解放战争中人民解放军最大的一次损失。由此看来,这海上确实充满了兵刃利剑的厮杀。远的不说,光近代史看,有名的海战,也不下十几次。可以想见,凡是有大海的地方,就永远不会风平浪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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