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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本朴素的书。在这本名曰《山路弯弯》的书里,一切都是以一种朴素的形态存在着的。朴素的事物,朴素的感情,朴素的文笔——透过这些,我们看到了作者一颗朴素而真诚的心。
“朴素是一种大美”,这是几年前散文家周涛先生告诉我的。那次,他从山西老家回来,路经西安时,给我谈起山西作家,说赵树理是中国最朴素的小说家。如今,在阅读《山路弯弯》的时候,我想起周涛的话,想起“朴素”这两个字。
本书作者玉江是我的老朋友了。我们大约有二十年的交情。那时,我在延安报社当副刊编辑,有幸为他编发过《金色的月亮》。记得,这是从一大堆稿子中筛选出来的。每天,传达室都要拿来一大堆来稿,堆在我的桌子上。用稿率是非常小的,每天大约选出一篇备用。那天,《金色的月亮》从一大堆稿中跳了出来,记得,我当时是多么地欣喜呀!那个年代的编辑就是这样。
是文章中那种饥饿、无助感动了我。我像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而文章的构思又极为精妙:小时候,饥饿的我望着山背后的金黄色的月亮,将它想象成一个大饼;许多年后,当我重返家乡的时候,为了当年的缘故,母亲专意烙了一张黄金大饼给我吃。
如果说,当年的《金色的月亮》,让我看到的是一个人的人生片断,那么,如今捧读这本叫《山路弯弯》的书时,我就能够从容地、全面地、心贴心地看到一个从大山中走出的农家孩子的心路历程了。
我十分喜欢像《长相思》,像《山路弯弯》,像《金色的月亮》,像《走南路》,像描写父亲、母亲的那些篇章。作者口无遮拦,徐徐道出,是如此的朴素又是如此的真诚。一个吸吮着苦难乳汁成长起来的山里孩子的形象,跃然纸上。
我不久前去了一趟作者的家乡。“三岔”位于陕北高原腹心地带,那涌涌不退的大山,一座座相挤,一座座相连。作者的家乡就在子长、子洲、横山交界处的一座山岗上。山路弯弯,走在这样的山路上,你会有一种“一山放过一山拦”的感觉。
确实,三岔地区的蛮荒,僻远,山大沟深,生存条件的不易,较之斯诺在《西行漫记》中描写的安塞、志丹的情况,还有过之。斯诺当年曾望着这涌涌不退的大山,把它比做印象派绘画,斯诺说:“人类能在这样恶劣的自然条件下生存,简直是一种奇迹!”同样地,三岔地区较之路遥《人生》中高加林形象所生活的背景延川,亦更为过之。
站在山上,我真不能想象,玉江老弟是怎样一步一步从这大山里走出来,走进城里,走到今天的。一代一代的三岔人又是怎样从这大山里走出来的。而又有多少人,倒毙在这弯弯的山路上,永远没有走出,永远不知道外部世界是什么样子。更有多少人,还厮守在那里,继续着他们的生存,做着家园的最后守护者。
苦难的陕北大地呀!
英雄莫问出处!这是时下的一种流行时尚。就连我自己,有时候在有些场合,也不能免俗。玉江先生已经是一名领导干部了,但是我们看到,在这本叫《山路弯弯》的书里,他多么的真诚呀!他无遮无拦地将一个透明的自己端给读者,他为他曾经是大山的儿子而骄傲,是令我尊敬的地方!这样实在的人他是能干成大事的!
这样坦诚的陕北人我还遇到过几位,例如艾丕善先生。1983年秋天,在子长县招待所吃饭,当所长问艾书记对伙食有什么意见时,艾丕善慨然说:“我一个讨吃的出身,今天能吃上这么好的一桌饭,我哪还敢有半句弹嫌的!”当时,旁边的我因为这句话而对艾先生肃然起敬!
在《山路弯弯》付梓的时候,我写上以上的话。
我在许多年前说过,造物主还是公平的,陕北人太苦难了,所以作为补偿,它打发来许多梦想家,让人们用梦想来填补无奈和稀释苦难。在阅读《山路弯弯》的时候,我突然觉得,我的尊贵的朋友祁玉江先生,亦是这样的梦想家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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