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沙海泉水呀马达尔绿洲，

是畜群饮水的地方。

那烟雾缭绕的伊金霍洛，

是我们美丽的故乡。

……

麋鹿曾在这里自由生息哟，

这是多么肥美的牧场。

布谷鸟常在这里尽情啼鸣哟，

这是多么太平的地方。

　　一代天骄成吉思汗打马走过和长眠的地方———伊金

霍洛，像一幅精美别致的画卷，虽然历史转过700 多个年

轮了，但圣主的灵魂在唤醒广袤辽阔的草原，滋润着草原

上的万物生生不息……

　　伊金霍洛是蒙古语，意为“圣主的陵园”，地处鄂尔多

斯高原中南部，起伏跌宕，错落有致地形成了丘陵与平原、

大漠与草原，是地球上最古老的大陆之一。从远古时代起，

中华民族的祖先就在这片土地上繁衍、生息，经历过许多

沧桑兴衰，演绎了无数动人的故事，积淀了丰厚的历史文

化底蕴，绵延的历史赋予伊金霍洛英雄情结。先民赤足徒

手开垦蛮荒，石器时代在这里刀耕火种维持生命，洞穿几

千年的风雨冰霜，依然延续着一代代血脉。如果说，伊金霍

洛是一部引领精神与气魄的辉煌史诗，那么继承史诗的就

是当代伊金霍洛各族刚毅雄健的儿女。

　　秋风飒爽的季节，沐浴着晨曦。伊金霍洛空旷辽远，山

谷、丘陵、湖泊、草甸、柳林、湿地、河流、沙漠、沟壑、

草原以及奇异地貌，突兀裸露的红砂岩点缀其间，

像彩色的帐幔与苍茫高原延伸向天际。风在流动，

水在延伸，青草翠绿悠悠地漫涌到天际，盛开的菊

花清香淡淡在空气中荡漾。道路四通八达，延伸成

绿色的长廊，草虫子的叫声，成群的鸟雀自由地飞

翔与啁啾，对大自然的渴望和激情，谱成快乐的交

响乐。

　　　　　　一

　　伊金霍洛，蕴涵着浓郁的地域文化与美丽的灵

魂，一派欣欣向荣、万马奔腾的繁华景象。河流与人

类的故事缱绻着不老的传说，成就与辉煌，承载着

许多的厚重、深刻、细腻、魅力与生命的蓬勃……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欣赏乌兰木伦河静谧而深情地流淌，想是人生也应

该像如此一条大美的河。行走在不高的水岸，洗净

了浮尘的空气，可以闻见清凉的气息。

　　曾是一片沉睡的荒原，咆哮的乌兰木伦河，有

过灾难、悲苦、血泪啊！刺痛过多少守望皇天后土的

心灵。岁月沧桑，愁云笼罩，毕竟已成了遥远的记

忆。而今，乌兰木伦河穿行于楼宇之间，流淌的是赞

美、欢呼和歌唱，也滋润着两岸城市，养育着这里的

一切生灵。上苍厚爱，赐碧水于一方。自古以来，天

人合一，道法自然。人与自然美丽和谐弥漫在城郭

空间。从成吉思汗广场、鄂尔多斯草原情广场、青铜

文化广场到乌兰木伦湖畔一路美景、水幕、喷泉召

唤着游客，轻柔的抒情歌曲与水晶般玻璃彩灯光照

河水与天上的星月交相辉映，霓虹闪烁，似海市蜃

楼，不时令人浮想联翩，这是怎样的一派壮丽与辉

煌啊！

　　跨过景观河大桥，便是人气集聚的伊金霍洛旗

政府所在地阿勒腾席热镇，城市建筑风格与欧洲风

范有异曲同工之妙，巍峨壮观。伊金霍洛，短短几

年，百业腾飞，展示了无限生机与活力……车在林

中驰，人在画中行。正如“鸢飞戾天者，望峰息心；经

纶世俗者，窥谷忘返”。人类与大自然的和谐之美和

浓浓的现代都市气息在这里展现。置身其中能想象

出已经消逝了的往事，不会忘却旧时的记忆，时光

深处的王府旧街，是一条最为破败与沦落、绝望与

痛楚的旧街，她成了镇上最大的器皿，懒汉、醉汉、

乞丐小混混、下三滥等胡乱地蹓进来，外地形形色

色的人也粉墨登场，几乎聚集所有传统落后的小手

工作坊，铁匠铺、木匠铺、皮匠铺、毛匠铺、裁缝铺、

弹棉花铺等，五花八门的手工业者聚于小街，艺人

用粗糙的手呵护日子，百姓体验着岁月的寒凉。每

逢雨季，云彩低低浮动在狭长的天空上，伴着电闪

雷鸣，狂风裹挟暴雨将路人浇透。街道两边堆着凌

乱的东西，席上晾晒着从地里收割回来的蔬菜，车

辆、行人无序，日益拥挤着本来就不大的一条支离

破碎的街，像一条快要瘫死的蛇，缓慢地蠕动着，整

个小城在风雨中飘摇。贫瘠的小城收获着微薄的希

冀，寒来暑往过着清冷的日子，也紧紧牵动着社会

的神经。现在，现在呵，映入眼帘的是高耸挺拔的楼

宇，飞檐斗拱，在炽热的阳光照耀下拖着长长的影

子。宽阔的马路，两旁有苍松翠柏，浓荫蔽日，显得

古朴幽深。生态园林美得自然，城市景观美得古朴。

　　　　　　二

　　光阴荏苒，转眼就是深秋，塞外的阳光优雅地

跳起欢快的舞步。这一天，我们像逃离市声喧嚣的

宿鸦，追寻快慰人心的绿意，尽情沐浴着空气和阳

光。听鸟雀鸣啭的天籁之音，一任圣地之气渗透每

一个毛孔，如清泉和甘露洗涤净化着灵魂。我们一

路笑谈着、感慨着、观瞻着……路边，有两个佩着红

色臂章的志愿者清扫垃圾，生活中随处可见的善

举，在人们的心中能升华成另一种风景。走进公园，

空旷的绿地，茂密的草丛，四季如春，美丽如画。别

致的商贸区、住宅区，高阁清辉，亭台舒朗，集书法、

篆刻绘画、浮雕，古韵、今唱、地方风物于一体，彰显

一种历史文化气韵与现代文明辉映，宏伟的气势之

美。精致洗练、造型夸张，富有想象力的画廊，再现

和谐活力的新姿，真正成为人们生态、休闲、度假、

旅游的乐园。在幸运的太阳照耀下，随处可以看到

很多人到此娱乐消遣，那些俊男靓女无忧无虑地徜

徉在公园、大街小巷，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以最真

实的笑脸表达着丰富的情感和内心的喜悦……逛

公园、广场、大剧院、体育馆、图书馆，成为人们日常

生活的内容，追寻高雅生活的人脸上洋溢着一种喜

悦和高贵的气息。不再固守乡村平淡流年的农人入

住城市祛除了全身的土气，走进新时代，跳舞、唱

歌、下棋、打牌、读书、画画、摄影、观草赏花，有文化

内涵与健康快乐才是一种品位啊！日子普遍富起

来，放飞了一个个新的梦想，人们讲究生活质量，更

注重修身养性，选择健康文明的生活方式，有助于

提升公民素质，让生活充满阳光。

　　芬芳的伊金霍洛啊，那样美丽，那样醉人……

豪爽的伊金霍洛人啊，那样朴实，那样热忱……血

性的伊金霍洛人啊，音容笑貌依然是那样熟悉，淳

朴得像一块泥土，那浓郁的泥土气息扑面而来，显

得格外慈祥、和善、真诚、亲切。刚毅雄健的伊金霍

洛人啊，一如深植大漠迎风斗雪的榆树，正是有了

这葳蕤繁盛，才有了蒸蒸日上，欣欣向荣。

　　　　　　三

　　山壮水阔，月明风清，远处苍茫，近处民居。新

建的高楼拔地而起，闪烁的霓虹灯炫耀着繁华。墙

壁上有漫漶不清的文字，仔细辨识得知是棚户改造

区，真正成为值得寒士一生驻留的乐土。地方政府

对有雨房漏、天寒屋贫的人家非常关爱，凡是修缮

扩建的一律给予很大额度的补助，富裕的元素得到

普惠性的实现。“足食、足兵，民信之矣。”（《论语·颜

渊》）“足食”指民生。民以食为天！民生坚深原本是

个古老而又沉重的社会命题。百姓活出了体面与尊

严，老有所居、老有所养、老有所医，爱民、亲民、惠

民工程尽情奉献着温馨。幸运的太阳正在冉冉升

起，生活在灿烂的阳光下的人们显得十分清爽，迸

发的激情和欣喜的笑容荡漾在人们的脸上，重新找

回那失落的天堂。试想，金钱掌控的物质主义者不

会有阳光笑脸。陪着我们徜徉的当地土著王廋恨恨

地说，当下民风中夹杂着萎靡的声音，身边那些追

逐铜臭发疯而遭受重创的苍蝇，人性的弱点给了人

类太多沉痛的教训。所谓鄂尔多斯现象的疯狂的高

利贷，真实地在民间上演着，不啻于一则民间借贷

的寓言。民间借贷出现扭曲，穷困群体的血汗钱瞬

间打了水漂。尽管要严打非法金融活动，但是已经

造成的严重后果不忍目睹，欠债讨债的心境困惑而

痛苦，悲凉而流泪。社会之大充满了无数个变数。莎

士比亚剧作《雅典的门》中有一段深刻精辟的话：

“黄金这东西，只要一点儿，就可以把一切黑的变成

白的，一切丑的变成美的，一切罪过变成正义，一切

卑贱变成高贵，把胆小鬼变成豪迈的勇士，把年迈

的老人变成活的少年。”中国古有文人陶渊明固穷

而又怡然自乐，外国当今有世界首富比尔·盖茨把

全部财产580 亿美元投入到慈善事业中去，淡化金

钱和名利喧嚣，心胸变得开阔，他们的伟大之处就

在于想得深远，看得透彻，如此崇高的情怀往往不

能用金钱去衡量。社会啊，千万不要让金钱至上！人

们啊，千万不要把自己作为金钱的俘虏！时代变革

与进步，续写新的传奇，更需要一种包容世界万象

的胸襟。梦，不像天上的云彩一样缥缈，梦，成为现

实的光芒。今天，人们把灵魂、所有的守望和寄托安

放在这片神圣的土地上。未来的蓝图是璀璨的、色

彩斑斓的。目击的一切像读图一样翻过，每一处大

街小巷、每一处风景、每一个细节浑然精细，精工逼

真，把文化娱乐融入经济社会发展的庄严主题，融

入了一个时代的政治、经济、文化、人文和民生等诸

多方面，成为安慰心灵和祛除疲惫的理想与梦想的

净土，彰显着西部城市伟岸、繁荣和发展无限的魅

力，天骄圣地的英雄豪气与现代恢弘气势。

　　这里，资源富集远近闻名，既是一片投资、开拓

与传说迭出的热土，形成了包容并蓄、内涵丰富的

地域文化，又是中华民族传统文化特色的显著之

地。文学、艺术、历史、宗教、古朴的民俗风情，粗犷

豪放的歌舞，“人文、绿色、亲水、时尚”，依水而居，

倚林而居，亦如水墨丹青人家。它宛若一本绚丽的

画册，随手翻阅，精彩纷呈。点点、滴滴，都是人文内

涵，即可领略其厚重的气质，广阔的气派，持久传承

的生命力，民族崇高理想与精神，豪情骨血。地域辽

阔，民风粗犷，养育着成吉思汗的黄金家族部

属———达尔扈特。她堪称为一部厚重的大书，又像

寒冬里温暖的火光，厚重淡远，开阔视野与胸襟，值

得沉静下来作心灵的憩息与照耀。她悠久的历史，

人文独特，穿越几千年时空，积淀了深厚的成吉思

汗文化、秦汉边塞匈奴文化、草原游牧文化、黄河文

化、农耕文化。伊金霍洛为成吉思汗祭祀文化、宫廷

文化、鄂尔多斯风土人情和草原文化的汇集地，孕

育了壮美的地域文化和文明。它对普世价值理念、

道德操守、理想人格、精神境界等人文关怀，有效地

链接人们的思想和情感发挥着桥梁和纽带的作用，

从而激发献身事业的热情和建功立业的事业心，形

成巨大的向心力和凝聚力。它地域文化源远流长，

光辉灿烂，以养浩然之气，具有极强的历史传承性，

对后世产生了巨大而深远的影响，像温暖的火光照

亮世界。是啊，走进伊金霍洛，顿时有一种清晰与质

感的人文理想之风扑面而来，像沉醉在唐诗宋词的

意境里。独具魅力的人文出彩风景：成吉思汗陵等

名胜古迹、大型舞剧《鄂尔多斯蒙古族婚礼》、《蒙古

传说》等卷帙浩繁的民俗文化，民族的风情携着泥

土的芬芳，盛开着风情的产物，一经诞生就有了一

种境界，抵达世界水平。成吉思汗祭祀文化早已被

列入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这些璀璨的人文

资源内含能量、使命和作用，有极其现实的认识、审

美、教育价值。民族文化的精粹，是时代的号角，弘

扬了人文精神、气质、态度、风格。它为开创千秋大

业，为民族复兴艰难跋涉和不断攀登，对美好明天

和美好生活最虔诚的祝福与祈祷，向往与渴望的腾

飞之魂已经牢牢地镌刻在民族的骨髓之中。

　　　　　　　四

　　离开城区，带着近乎朝圣的心情前往战国秦长

城遗址。极目远眺，目力所及之处，像镰刀收割着旷

野。下午的阳光照耀着穿越苍凉戈壁的沧桑古道，

在视线中隐隐约约，依稀可辨，虽然经过两千多年

历史风烟磨蚀，依然显示着文明的光芒，照耀着高

原、人间、宇宙。

　　整洁、幽静、安详的蒙古包，炊烟袅袅升腾在辽

阔的原野，虫鸣秋夜，鸟栖枝头，不时传来声声密集

的鸣叫，伴有几声犬吠、几声呼唤，几声蒙古长调像

草原上那些绿色的精灵穿过丛林，穿过草尖。他们

用天籁之音歌唱自然，没有一种声音比它更久远，

更辽阔。碧绿的青草滩上马和牛羊摇着尾巴在安闲

地吃着翠绿的鲜草。尽管历史和岁月远去，但是这

条凝聚着千百年来民族血汗的长城，凝聚着民族的

豪放、坚韧，更是神秘，仿佛听见悠久历史文化和人

类文明过往的足音；仿佛看到民族英雄成吉思汗、

忽必烈的包容与无敌，在历史上写下不朽的篇章，

仿佛传来悠扬的歌声，听到滚滚车轮声，看到苏勒

德长缨在朔风中飘扬，长生天绽放着蓝色火焰的喷

响，听到马蹄和兵刃的撞击声；仿佛传来昭君当年

远嫁匈奴路过此地，在寂寞里弹奏着低回哀怨令人

荡气回肠的琵琶声，仿佛看到刀光剑影听到战马长

啸，一路驰骋铿锵与狂飙突进，荡起席卷的雄风，仿

佛看到各部族的匈奴人、塔塔尔人、蔑儿乞人、林中

人、克烈人、西夏人、女真人、回纥人、畏兀儿人、契

丹人、乃蛮人竟群星般璀璨，那朴实、刚健、勤劳、热

情，开拓疆域的浩气在大漠萦绕……

　　汽车驶入伊金霍洛旗纳林陶亥境内，从乡政府

出发沿书会川北上，登上束会敖包的山丘眺望，隐

约可见秦长城起伏，蜿蜒曲折伸向天际，雄踞在苍

茫大地上，隐没于烟云中。她是那样伟岸，那样气势

磅礴。此时，我们遥想那数千年前，秦长城上烽烟千

里，刀光剑影，戍守边关将士们迎着猎猎朔风的英

姿昭示着一种古老和壮烈的景象……

　　眼前，这段秦长城遗址翔实可考，在史料中已

经得到印证：由战国时期秦昭襄王所筑（公元前

圆缘缘年~前圆缘员年），故史学界又称“秦昭襄王长

城”。《史记·匈奴列传》有“秦昭王时，杀义渠戎王于

甘泉。遂起兵伐义渠，于是秦有陇西，北地上郡筑长

城以拒胡”的记载。

　　纳林陶亥战国秦长城遗址得以幸存，一则由于

没有大的人为破坏，二则由于坚固，古代匠人多用

自然石块筑成，亦有土石混筑的段落。遗址宽远米，

距地表残高员援愿米左右，长约员公里。紧靠秦长城

脚下，有一依山就势而筑不规则的石头围墙，其内

有房屋遗迹，还有残砖、断瓦和与防御有关的军事

设施。秦长城虽经数千年风雨剥蚀，参差不齐，难以

尽睹全貌，但幸存的部分，断断续续仍能连缀成一

线。纳林陶亥乡至准格尔旗西召乡境内的长城，多

用红色或黑红色火成岩垒筑土夯而成（中间夹有一

段土夯或土石合筑的长城），全长猿园余公里，至今

保存较好。

　　战国秦长城在史料里也有更为准确的记载：战

国时期秦昭襄王所筑的长城，起自甘肃岷县，历经

临洮、渭源，再经宁夏固原，又经甘肃环县、陕西靖

边，于神木县北窟野河侧进入内蒙古伊金霍洛旗境

内，又沿书会川西岸，向北经新庙乡、纳林陶亥乡，

而后东折，跃过书会川，入准格尔旗境内，随地形起

伏蜿蜒逶迤，最后到达准格尔旗十二连城之北的黄

河畔。在这些要塞地方修筑长城，既可以扼守鄂尔

多斯东部战略要地，又可以控制黄河天堑。

　　告别了秦长城遗址，秦直道遗址又吸引着众多

的眼球，风驰的汽车将我们送到通往秦直道遗址的

路口。

　　据文献记载，秦始皇统一六国以后，为抵御北

方强大的匈奴族侵扰，也为巡幸的便利，于始皇三

十五年（公元前212 年），令大将蒙恬修筑快速驰往

北方的道路。蒙恬征调民夫数十万，历时两年余，终

于完成了这一历史罕见的浩大工程。望着被岁月磨

蚀的世界上最早的高速公路———秦直道，很多地段

被人为破坏留下的只是一个个矮矮的沙土堆，它不

仅是人类社会发展过程的原始记录，而且能折射现

实、警示后人、昭示明天，已经远远地超越了历史价

值。秦直道古老的见证以其傲岸与不朽，挺立在时

间的长河里，留在永恒的记忆里。秦直道，这条贯穿

陕西与内蒙古的大动脉，曾经在历史的舞台上扮演

着至关重要的角色。秦朝具有远见卓识，敢于批评

朝政，提出反对意见的持不同政见者太子扶苏和大

将蒙恬，广为人们崇敬和歌颂，对秦始皇实施暴政

忧虑与不安，当年天下未平，百姓未安，反对实行

“焚书坑儒”、“重法绳之臣”等残酷统治，被秦始皇

以数谏故，贬在秦直道上，蒙恬为总指挥，扶苏为监

军，受到严厉的挞伐。面对如此浩大的工程，当事者

没有任何非分之念，更无贪赃枉法之想，而是恪尽

职守地履行自己的神圣使命与职责。气数已尽的没

落秦王朝，苍凉萧瑟悲歌，斑斑血泪不断。社稷黑

暗，奸臣得道，何尝不是滋生孕育毒瘤的沃土？忧国

忧民的忠臣良将死于骇人听闻的血案。一个曾经强

悍而统一的帝国却大难当头，痛失忠臣良将，那种

心灵深处的锥心之痛，那种永难泯灭的灵魂哀痛震

撼了大地。冤哉！悲哉！谁能不为之感慨唏嘘？无

论是官家正史，还是宗教弘道，抑或民间传说都证

明，骄横跋扈做了坏事“天打雷劈”。为非作歹，遗臭

万年的赵高、李斯、胡亥好景不长，灾难骤然而至。

秦朝灭亡的原因固然很多，但是悲哀的胡亥，当末

日来临时最后也没明白自己的脑袋是怎么掉的；命

丧黄泉的秦始皇更意识不到严重的危机。这种历史

悲剧，既是个人的不幸，也是秦朝的不幸。中国是仁

义、道德与礼仪之邦，仁义、道德是国人的立身之

本，古代志士仁人在仁义、道德与生命发生冲突时，

抛弃的往往是生命。历史可鉴，心怀苍生。我们咀嚼

悲凉的故事细节，陷入了长久的思考……手无寸铁

的百姓只能呐喊与祈望历史悲剧不要重演。如今，

扶苏和蒙恬虽然静静地躺在绥德疏蜀山上，但是他

们傲视一切的雄姿与精神永垂不朽。

　　发思古之幽情，使当今百姓真正得到实惠比

任何一个王朝多，百姓实实在在感受到了关注民

生的一种崇高的公共情怀，其价值已经远远超越

了秦直道的价值。若扶苏和蒙恬九泉有知，该作

何感想呢？

　　秦长城和秦直道的发现，对于探讨鄂尔多斯地

区秦长城的起源、发展与形成提供了宝贵的资料，

具有重要的历史研究价值和人文旅游价值。夜幕降

临，吞没了白日里的喧嚣，高原渐渐归于恬静。王昭

君悠扬的琵琶音乐，扶苏和蒙恬的悲壮身影悄然远

去。皎洁的明月已经悄悄爬上了秦直道遗址的上

空。我们的耳畔，那千百年来遗留下的古风古韵和

哀痛的呻吟、悲歌在草原上绕梁不绝……

　　　　　　五

　　在庄严的成吉思汗陵祭奠仪式现场，观瞻古老

图腾。蒙古民族祭祀文化是世界上绝无仅有、而且

内容丰富的蒙古帝王祭祀仪式，从古延续至今。近

年在恢复一些祭祀活动的基础上，深度挖掘和提炼

了成吉思汗祭祀文化，成陵成为蒙古民族祭祀文化

保护中心和传承中心。成陵祭祀常年不断，有日祭、

月祭、年祭和大祭，各种仪式中，尤以农历每年三月

二十一至二十四为重，头天为主祭日，我们正好赶

上了头天主祭日，这是成吉思汗祭典中最隆重的一

次，大祭以祭天、祭祖仪式为主，其活动意在祈愿人

畜兴旺、国泰民安。查汗苏鲁克大祭宛如展开一轴

典雅的巨幅画卷。来自全国各地的祭拜者带着酥

油、砖茶、羊肉等供品虔诚祭拜。身着亮丽的蒙古袍

的乐师、鼓手吹奏着喜庆乐曲，彩幡缤纷，仪仗队规

模宏大。

　　成吉思汗骁勇善战，雄才大略，用兵如神，是中

国历史上的著名帝王。元朝在中国历史上地域广

袤，成吉思汗对中华民族的统一和发展繁荣作出了

杰出贡献；对欧亚许多国家和民族发生过重大影

响；对东西方文化交流、政治变革；对推动世界历史

发展起到巨大的作用。然而，其负面效应：野蛮残

酷，大规模屠杀居民，毁灭城镇田舍，破坏性很大。

他多次发动侵略战争，征服地域西达黑海海滨，几

乎整个东亚，蒙古帝国为世界历史上著名的横跨欧

亚两洲疆域辽阔的大帝国之一。一代霸主与王朝在

征战的马背上兴盛沦亡的史迹值得品味与深思

……

风从草原走过

吹散多少传说

留下的只有你的故事

被酒和奶茶酿成了歌

马背上的家园

因为你而辽阔

到处传扬你的恩德

在牧人心头铭刻，深深铭刻

……

　　又是一个充满生机的时刻，又是一个憧憬希冀

的机遇，高原呼啸的大风，吹散了史诗云烟。达尔扈

特祭师吉日勒图有一种平静、安详和高贵的气质，

他取出酥油灯，置于供桌上，再将香炉点燃，灯火摇

曳，香烟缭绕。供桌上堆放着各样的供品，馓子、奶

皮、奶酪、酥油、炒米、煮熟的牛羊肉像小山一样。幽

暗的亭内，酥油灯的火苗跃动着，混合着焚香和酥

油的气味，它已经整整燃烧780 年了。苍凉的螺号

声不绝如缕，祭师盘腿坐在香炉前的毡垫上，诵经

一般念起颂词，另一位祭师则转着祭坛，将茶水洒

向天空……

　　七彩的希望追逐梦想，成陵盛大的祭祀拉开了

帷幕。

　　厅内，矗立着五杆军旗，中间一杆高丈余，配有

一枚乌金的三叉矛形旗顶，缀以三尺长的黑马鬃

缨。这个三叉矛形旗顶蒙语称为“苏勒德”，曾陪伴

成吉思汗南征北战，每一次出征前，大汗都要为苏

勒德举行祭祀仪式，作战时将擦拭一新的苏勒德插

在战车前。作为重要遗物，苏勒德与成吉思汗的其

他圣物一同供奉在成吉思汗陵园内，守护、祭祀苏

勒德，祭祀在马背上写下一个民族的图腾与兴盛。

　　此时此刻全场庄重肃穆，所有的目光虔诚地凝

视着台上，那音太头戴圆顶帽，身着乳汁一样宽大

的蒙古袍，系腰带佩戴鼻烟壶、蒙古刀，脚蹬做工精

细考究的蒙古皮靴，显得庄重、大方、潇洒，他习惯

地摪了摪自己的八字胡，然后健步登台抑扬顿挫地

宣读了《苏勒德》颂词：

光焰冲霄祭在燃烧

光明锃亮的佛灯在燃烧

芬芳馥郁的檀香在燃烧

……

　　成陵广场四周旗幡如海，猎猎作响，鲜艳夺目

的绿草随地貌的起伏滚动，清香浓浓，亦如少女温

柔的气息。哦，达尔扈特部落的男女老幼宗教般的

虔诚，久久地伫立在水草丰美的甘德尔敖包上，那

目光澄澈宁静，表情执着坚毅。古老而神秘，以达尔

扈特部落为中心的敖包祭祀仪式声势浩大。车声、

人语相交相容，炊烟、薄雾相携相映。这种祭祀活动

来源于古代的祭山，它是蒙古族对自然崇拜的表

现。祭敖包时，达尔扈特部落人都骑着马、骆驼，拿

上酒肉等来到敖包上，五颜六色的经幡在“玛尼堆”

上飘拂。届时，我们先献哈达，然后由达日罕大喇嘛

领着我们绕着敖包诵经，愿老天降福于人间，赐予

平安无事。如果遇上旱灾，那就祈求老天下雨，使大

地水草丰茂，牲畜兴旺。于是话筒将那音太用土著

蒙古语朗诵《哈日苏勒德》颂词在风中远播：

用枣骝马的鬃

连缀而成

成为全体蒙古族供奉的神袛

成为挫败

无数敌

……

神明圣苏勒德

愿你意志更加坚定

……

驱逐一切病魔的神力

消除一切纷争的神力

兴盛无量福禄的神力

增加智慧的神力

发扬威势的神力

……

它那飘飘欲舞的轻美长鬃，

好像闪闪放光的宝伞随风旋转；

它那炯炯发光的两只眼睛，

好像鱼儿在水中游戏；

它那宽敞而舒适的胸膛，

好像天上的甘露滴满了宝瓶；

它那聪颖而灵敏的双耳，

好像山顶上盛开的莲花瓣；

这匹马一身具备了八吉祥徽，

无疑是一匹举世无双的宝马。

……

　　赞马词和其他颂词逐渐成为成吉思汗祭奠词

的重要组成部分。从民俗文化角度而言，颂词有很

多内容，为生者而歌，祈祷全家无灾无难，过上平安

日子；为逝者而恸，表达对成吉思汗的虔诚。

　　祭完敖包，开始进行赛马、摔跤、射箭等蒙古族

传统的那达慕。蒙古族三大娱乐活动：摔跤、赛马、

射箭。这是从古老时代就传承下来的习俗，被称为

好汉三技。蒙古族是游牧民族，马对蒙古人来说意

义非凡，所以蒙古族也被称为马背民族。蒙古族赛

马最难用语言描述，最精彩的描述莫过于欣赏二胡

赛马乐曲和马头琴演奏《万马奔腾》，乐曲一开始就

描写了奔腾激越纵横驰骋的骏马，刀刻般地刻画蒙

古族骑手赛马的热烈场面，接着完整地引用民歌的

全曲旋律，通过对民歌锦上添花地变奏，创造性地

运用大段落的拨弦技巧，使乐曲别开生面，独树一

帜，随后自然地引出了华彩乐段，特别是马头琴演

奏技法的一段独白式的音乐。它把草原的辽阔美

丽，牧人们的喜悦心情和昂扬的豪气表现得酣畅淋

漓。最后，二胡的演奏技巧提到了新的高难度的表

达水平。那达慕期间主要进行赛马、射箭和摔跤等

比赛。摔跤是蒙古族喜闻乐见的一项运动，蒙古摔

跤技巧包括抱、踢、绊、缠、推、拉、压、提、捉等。摔跤

与射箭是体魄与技艺的较量。

　　　　　　　　　六

　　曾经严重荒漠化了的草原，眼前已成植被覆盖

的林地，农业与游牧交媾豁亮了生态文明的广阔愿

景。嘎查，天蓝、地绿、路宽，苍鹰高飞，悠长的叫声

不再是旷野的荒凉。金光灿灿的玉米和糜谷绽放在

原野，满树的硕果缀满枝头，在阳光下黄里透红，金

秋的成熟弥散着丰收的气息。那是怎样踏青觅翠的

美好而真实啊。走进嘎查，在牧人家里做客，有一种

宁静而又深远，放松而温暖的感觉。牧人家里只要

来客，不管常客还是陌生人，不会冷遇和尴尬，都满

腔热忱，笑脸和果实一色。主人首先会献上一碗热

气腾腾香气沁人的奶茶。接着主人又会端出一盘盘

洁白的奶皮、奶酪、奶豆腐、炒米，表达主人对客人

的敬重和爱戴。蒙古人自古以来以性情直爽、憨

厚、热情好客著称。我们品尝美食，领略了牧人的

热情。

　　宴席开始了。诈马宴是古代蒙古民族最为高贵

的盛宴，隆重的宫廷宴，是融宴饮、歌舞、游戏和竞

技于一体的娱乐形式，是蒙古族接待嘉宾庄严的仪

式。台案上系着红绸、盖着黄绸的烤羊。烤熟的肉色

泽金黄，气味鲜香诱人。明眸利齿的达拉图把吉祥

如意的祝词送给客人，他两眼闪动着光芒把哈达献

给客人。哈达是蒙古族日常行礼中不可缺少的物

品———迎送客人或日常交往中使用。献哈达时，牛

角杯里斟满了美酒，达拉图张开双手托住长长的哈

达，挂在腮边温厚的笑意，神思与歌声一起飘荡：

“远方的客人请你喝一杯草原佳酿，

这是我们民族传统食品，

也是我们草原人民的厚意深情。”

……

　　赞美祝词秋阳般灿烂，渲染浓重的气氛。由达

拉图开始履行献哈达和敬酒程序，他用无名指蘸酒

朝天、向地、轻轻弹去，以示敬奉天地火神。白发苍

苍的老额吉饱经忧患，尝遍了生活的酸甜苦辣。她

说：“那个贫困的年月经常闹饥荒，人们普遍挨着

饿，更没什么人请吃请喝的。蒙古人过年过腊月二

十三，都过素年。牧人虽然辛苦一年，到头没有一点

收入，日子难熬啊！于是我就写了一副楹联：今年还

比去年强，圈里仅有一只羊。你们听起来好像是个

老掉牙的故事，可的的确确说明了当时的现实状

况。现在请人成了时尚，吃饭成了一种负担。今天，

又是一个大团圆，孩子们也回来全家聚在一起，每

次都要备酒、杀羊，还增加鸡鱼肉、水果之类的东

西，大家一起喝酒吃肉，红火热闹。新时代的日子富

裕了，好比芝麻开花节节高。”达拉图非常熟练地操

起刀将羊头皮划成几小块，首先献给席上最尊贵的

客人或长辈，然后将羊头撤走；再把羊的背脊完整

地卸下来，在羊背上划一刀，再从两边顺势割下一

条一条的脊肉逐个送给客人，每一张嘴巴都塞满了

羊肉，两腮鼓鼓的，肉质嫩滑，唇齿留香，有令人垂

涎欲滴之感，美好生活从舌尖开始，眼光放出口胃

的贪婪，被羊肉喂养着无比幸福。宴席烘托着民族

的朴素、民族的慷慨，酝酿起吃食的风情，在氛围友

好和谐中，不禁使人心醉神迷，顿生天地神异之感，

更会使您如醉如痴地沉浸在民族生活艺术化的典

型细节的梦幻之中。我们快乐地大碗喝酒，大块吃

肉，羊肉之美更能吊起胃口，这真是不小的诱惑和

享受呀！那是牧人勤劳专注的劳动果实，牧人捧出

的绿色食品在餐桌上堆积，醇香的羊肉和美酒氤

氲，令客人神魂飘荡，心潮翻涌。美丽的蒙古族姑娘

的头饰灵动着风华，白净纤细的双手捧着洁白的哈

达，把情感寄托在酒里，把友谊编织在酒席上。那明

眸、笑靥、欢歌、舞蹈，聆听优美、典雅的古乐，观赏

鄂尔多斯舞，迷人的裙裾飘逸着婉转的弧度，摇曳

着灵性的风姿，让客人激情澎湃，流连忘返，如入梦

幻。

　　酒过三巡，开怀畅饮，劝酒用情真意切的歌声

表达，一人率性而起，对酒当歌，大家举杯合唱，然

后一起干杯，如此数遍，酒意酣畅，唱得痛快淋漓，

主人用诗一般的语言劝酒，一首一首唱着歌，一杯

一杯喝着酒，每一首歌里都跳动着青春与希望，每

一杯酒里都充盈着温馨与和谐，酒杯和歌声有爱的

倾诉，有人生和灵魂的倾诉。血液在血管里膨胀，酒

成了拉长夜晚情思的一条长河，亲切芬芳，情感澎

湃，酒席上所有的人都被感动于柔润的情怀包裹，

当日通宵达旦，诗人有天真的目光和淳朴的心灵，

发自内心无与伦比的情感洪流在酝酿和氤氲，酒助

诗，气蕴升华，诗借酒，灵魂撞击，诗人凭借酒力，灵

魂逸出了骨髓，以优雅的风度、脱俗的气质，用一种

超越常人感悟和抵达不到的境界，诗意像火山一样

喷发，草原粗犷豪放，诗歌也像草原一样粗犷豪放，

写下诗意弥漫的情怀。席间，来了民间艺人拉响马

头琴，还有四胡、笛子、扬琴、三弦、唢呐，合奏、独

奏，动听的交响乐响了起来，跳舞、唱歌、诗歌在发

展的名义下，朗诵等等，红红火火，好不热闹……格

日乐用摄像机咔嚓咔嚓地一一摄下每一个美丽的

瞬间。时光不散，我们不老。我们在欢乐中醉倒，喝

酒、唱歌、作诗，占尽风流，围桌而坐的我们其乐融

融，真正体味了一回民情风俗和血浓于水的温情。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

　　对自然的歌颂、对生活的歌颂、对生命的歌颂、

对美好的歌颂，这种方式也是当下每一个写作公共

知识分子表达的终生目标与神圣使命。

　　最后，在清寂的黎明中用祝酒歌告别了嘎查。

金杯里斟满了芳香的美酒，

（赛勒勒外冬赛哎咳），

兄弟们欢聚一堂尽情干一杯，

（赛勒勒外冬赛哎咳）。

银杯里斟满了醇香的奶酒，

（赛勒勒外冬赛哎咳），

朋友们欢聚一堂放声歌唱，

（赛勒勒外冬赛哎咳）。

　　伊金霍洛呵，开疆拓土与征战游牧，天地毡房

与马背酒茶，爱恨情仇与悲喜恩怨，生别死离与怀

乡爱国，倶是一幕幕惊心动魄宏阔气象，都是一束

束在史册上闪烁着熠熠的光芒，由蛮荒迈向文明的

通途，在启动了新的航程中，在人们的回眸中，鲜花

绽放，色彩绚丽地装饰着不曾有过的风景，也给这

个时代带来一个巨大的惊叹！

　　　　　　　　　　选自中国西部散文论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