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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家包的食堂房后有一高姓人家,男主人和我父亲是同学,女主人和母亲是结拜姊妹,从小一块长大。他家有两个孩子,都是浓眉大眼,长相可人。男孩高业君和我同岁也是同学,他还是我的象棋师傅!女孩儿高晓燕,比我小一岁,因为年岁相仿,又是父辈之交,所以我们两家人也就像一家人一样,尤其是我们几个孩子,只要一放学就黏糊在一起,互相帮忙干干活儿,活儿干完就开始玩。
那时玩得最多的就是争上游、笑破肚、升级、抓红尖儿等。我们常常在夜深人静时聚集在没有客人的空房间里,玩着,笑着,吼着,叫着。有时候因为玩得过于热火,输的人就会偷偷地违规,被发现时又不承认,于是吵着,嚷着,个个争得面红耳赤,无数次就这样不欢而散。而弟弟,因为年龄小,只能当旁观者,不过,他也没闲着,和我们搅和在一起,争争吵吵,笑笑恼恼……
我们这群天真无邪的孩子,第二天,还是照样开战,重复昨天的故事。
不想打扑克时我们也玩“抓兹兹”,这是方言,其实就是羊后腿靠近蹄子的地方,有一块小骨头,叫羊拐骨,村人有的叫那个东西为“骨殖码码”。这东西,只有攒够了五个才能玩,但它也不是到处都有,一只羊身上只有两个这样的小骨头,而生在农村的我们也不可能经常吃到羊肉,所以攒这个东西比较费劲。拥有一副完整的羊拐骨的同学还很骄傲,尤其是那些给羊拐骨涂上各种颜色的同学更是骄傲得不得了,一般人还不给借。
这东西到底怎么玩呢?先把羊拐骨散开,挑出其中一个向头顶抛上去,每抛一次就要将剩下的四个面的羊拐骨逐个变换姿势,比如放平或立起来。增加难度的时候要求每次立起两个、三个、四个。玩法很多,但最后的结束动作都一样,先抛起单独的那一个 “由子”,再将剩余的一把抓起;也有难度大的,就是用手背将剩余的那四个背起来,最后全部抓住。如果在这期间没有全部抓起来,或者没有背住,掉了,全算输。输了的当然要接受惩罚,贴纸条,弹脑门,或者钻桌子等。
羊拐骨适合女孩玩,所以业君和弟弟一般不参与,即使偶尔参与,也是一败涂地。而我们姐妹三人总是棋逢对手,不分伯仲,常常玩得废寝忘食,以致手上起茧。
除以上游戏外,我们还玩跑三公里、踢毽子、撞拐、打沙包、推滚环、捉迷藏等。在这些游戏中,玩得最多的要数捉迷藏,因为夜晚我家住宿的蓝色解放牌汽车多,这就成为了我们的藏身场所。我们从这个车轮爬到那个车轮,再从这辆车底钻到那辆车底……现在想来这是多么危险的游戏,而在那个几乎没有安全意识的年代,我们傻乎乎地天天钻车底,玩得不亦乐乎。
我的伙伴不光有高氏兄妹,还有个姑舅叫武俊梅,她长得很标致,身材端正,性格开朗。记得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莺啼燕喃,微风轻拂。贪玩的我俩利用下课的十分钟时间比赛踢毽子,直踢得汗流浃背,仍兴致勃勃。
“一、二、三……”
“快点坏呀,快点坏呀!”
“哈哈哈!你终于坏了,该我了……”
“哎!上课了,你们还在那踢着了,赶紧回来上课!”
我们一回头,校园里早没人影儿,啥时上的课我们浑然不知,班主任王老师正站在教室门口,严肃地盯着我们。
我们急忙跑回教室,面红耳赤地接受着全班学生异样的目光……
我们在周末时,常相跟着回尔克梁那个生我养我的小村庄给老人送吃的。尔克梁分前梁和后梁,我爷爷家住前梁,她姥爷家住后梁,相差七八里路。一般情况下都是她陪我走到前梁,剩下的路她一个人走;第二天她再从后梁下来找我,两人一起回乡政府所在地。但有好几次我担心她孤单,就从前梁跑到后梁,接上她后从后梁走到前梁再到乡政府。记得有一次狂风呼啸,黄沙满天。我走到后梁接上了她,在往乡政府所在地走的路上,我们一路疯狂,一路歌唱;从《三月三》唱到《梦驼铃》,从《南泥湾》唱到《闪闪的 红星》……会唱的不会唱的,都得高吼几遍,直吼得嗓子嘶哑,满嘴黄沙仍乐此不疲……
我还有个朋友,名叫郝香月,她是我来乡政府所在地后交的第一个朋友。她家离我家不远,依稀记得在她家西北面有一个小沙丘,四周被水包围,宛若孤岛。春末夏初时,鲜花盛开,芳香四溢。倘若站在沙丘上会一览村中草长莺飞万木荣,柳绿花红春意浓的美景。
香月长得水灵灵的,脸盘大,眼睛花,皮肤嫩得像个南方妹子。因为学校在新公社,而我们都住在旧公社,所以上下学经常相跟着,时间长了就很自然地成为好朋友。
我们都是自行车迷,可因人小,父亲又不让我们骑车,所以我俩决定偷着骑。记得那天中午,我推着刚刚偷出来的自行车,马上和香月会合。她也偷出了她父亲的自行车,我俩开始疯狂。车身太大,在上面骑是不可能的,我们就先学着从里面掏着骑,左手握着车把,右手握着自行车横梁;左脚踩着左面的脚蹬,右脚从大梁底下穿过去,踩着右脚蹬。这骑车的姿势像极了小丑,但在当时好多小孩儿都这样骑。
开弓没有回头箭,从此我俩相约每天中午偷着骑车。盛夏的太阳像个大火球,火辣辣地照射着大地,柳梢有气无力地低垂着,地皮也仿佛要被晒裂了缝。当邻居们都沉浸在午睡的梦乡时,我们两个小傻瓜就像野人一样在马路上疯狂。
我们的技艺在不断提高,现在不用掏着骑了,坐在座椅上骑也是不可能的,因为我们的腿还不够长。但我们完全可以骑在大梁上,像腿有残疾的人一样,忽上忽下、左摇右摆往前冲,我们还敢在车上玩杂技。香月家后面二百米处有个特大的斜坡,我俩就借助这个陡坡的惯性,从坡顶起步,屁股坐在车座上,双脚蹬着车把,身体后仰,任由自行车在惯性的作用 下,从坡顶急速下滑;我们也会把脚放到车后座上,双手抓着前把,趴在车子上,然后像离弦的箭直射下来;最简单的是双脚踩在车座上,双手握把向前冲;我们也玩并排前行的游戏,双手放把,用其中的一只手相互挽着,并肩前行,两辆自行车就感觉已经合二为一了……
烈日如火,我俩汗流如注,可依旧兴趣盎然,不知疲倦。我们在激情和汗水中提高了骑车技艺,我们也在惊险与刺激中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快乐!那个陡坡其实是所有车辆通行的马路,我们两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小傻瓜哪里知道这些危险,只知道疯狂地玩,现在想来都后怕,若是来辆车的话,我们肯定小命不保……
流年似水,再回首,已是风雨数载,沧海桑田。沉湎于那个单纯而质朴的过往,我或哭或笑,或喜或悲。我儿时的伙伴们,在时光变迁中,是否还记得儿时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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