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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陲二题(筱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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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16.02.15


西陲二题

                                                                                                                                     筱 敏

 

凉 州 词

 

  抵达古凉州的那个傍晚,天阴郁着,竟然下起雨来。

  城是在冷雨中暗下来的。站在窗前看雨中的凉州,就觉得时间是从来不曾流逝的,或者如雨,流逝了,复又回到天穹,渐聚为云;或者如沙,吹散了,旋而归寻来路,相拥成丘。然而时间毕竟流逝着,流逝的形迹,便是这漫无目的飞散的雨。风很大,这原是席卷黄沙的风,从西汉北凉的渊深之处袭来,有一种荒芜空寂的况味。

  《凉州词》似乎由来少雨,抚着字行遥望,目光所及之处,黄云,白草,羌笛,孤城,沙碛和雁,乡心和月,零乱的马蹄和零乱的尘土,祁连山的墨玉被慢慢切割,慢慢研磨,夜光杯就在夜色之下举起,色泽是如此悲凉……那么雨呢?“惊沙拥风,散如时雨”,这是江南春雨的怀想吧?只是连怀想也已经如此粗砺了。此外还有:“边城暮雨雁飞低”,这雨就让人茫然;万物归家的时分,那一羽孤雁,竟是把家遗失在了哪里呢?   

  凉州。只一个“凉”字,便洞见世代的幽深。想着那幽深之处;有一条苍老的河流,浑浊着,粘稠着;汹涌而来,与我的血脉相连,思绪顿时就纷乱如雨。结群起落的沙和草是没有年轮的,年轮只长在终年孤寂地伫立着的树木体内,它把枝桠紧缩着,环抱自己,仰望苍天,看物是人非,看云起云落,那一个“凉”字,便深深地印在年轮里了。

  对于个体生命来说,编年史是隔膜的,只有情感,能够透过竹简和帛,深入生存的底蕴。生命如此脆弱,如此短暂,然而几千年的征战史和相斫史,使一片土地冷漠如斯,对生命的挣扎竟无所容心,只以永远的荒芜和永远的弃绝相向着。黄沙白草两茫茫。那些从来不曾被珍惜过的生命,只为不断的西风吹出塞去。没有碑,也无须有碑,对人的生命的千年浩叹,都绞结在千古的《凉州词》里了。

  除却一段黄土垒起的厚厚的城墙,古凉州其实已经不存在了。不再荒凉的凉州自然不必再存留一个“凉”字,一个与中原和现今都并无异样的城市,这自然好的。可是凉州城的标志,现在竟然会是“马踏飞燕”,一匹奔驰的骏马,踏着一羽匍地的乳燕,却令人惊悸。形容某人的骁勇,便让他脚踏一名战败者;渲染某物的飞快,便让它脚踏一羽弱小者。这种古往今来的残忍,世代相传,竟成为一种闲时品赏的美的趣味,思之只有无尽的悲哀。

  那一支横笛吹起的时候,必是水落黄河冷的时候,必是风吹大月来的时候,——“碛里征人三十万,一时回首月中看”。每一个生命都是珍贵的,然而每一个生命都是弱小的。

  历史日渐褪色。凉州已然湮没,凉州只留存在《凉州词》里。

 

    出    塞    

 

  昭君出塞的路线是由长安北上,经北地郡、上郡、西河郡、朔方郡,而至五原,即今陕西、甘肃、内蒙交汇的一带,而后向胡地纵深处走去。那是一条黄云白草,风沙迷茫的路线。她一连走了数十日。数十日,就人的一生而言,或许不算长,然而整个人生的色调,已经悉数显现了。对于历史来说,昭君永远是一个怀抱琵琶,寂寞无言地走在斜阳荒草之中的女子。这是她生命的根本情状。至于她入胡后,住穹庐,被旃裘,成为“宁胡阏氏”’,而后生子,而后丧夫,实在已是悲剧之后沉落下去的尾声了。   

  残酷的自然环境对人的侵入,说到底是一种情感的侵入,人对自然的残酷越是无能为力,自然的侵入就越是深重。“日光寒兮草短,月色苦兮霜白”,“浩浩乎平沙无垠;复不见人”,这本身已经是一种无边的苦难,在这苦难面前,自然便标识着无由逃遁的宿命,更何况西渡流沙,不卜生死,出塞的意味是一去不还呢?

  “阳关万里遥,不见一人归。惟有河边雁,秋来南向飞。”

  所有出塞的故事,无论是和亲还是征战,无论是徭役还是流刑,都凝结在一个归与不归的终极上;命运过于动荡了,离乱,灾祸,无由挣脱的伤痛和寂寂无声的死。漂泊兀现出人的孤绝的存在。故土是温暖的,至少在回忆和思念之中是温暖的,故土是对生命个体的一种认同和肯定,是归宿和安宁;而风是飘零,流沙是散落和湮灭,人在广漠之中骤然那么渺小,孤绝,几近于无,瞬息间就会被了无痕迹地吞没。归的渴望,是结束漂泊的渴望,是逃脱孤绝的渴望,是确定自身的渴望,把这渴望寄予唯一的一轮月亮,毕竟过于遥远了。因着不可企及的遥远,归,便在生命深处具有了梦幻般的终极意义。

  以现世的冷暖去体味,人的归宿也实在是虚幻的。汉乐府中有一首《十五从军征》,写的就是一位从军数十年终于得归的老征夫,所归依然是一片荒芜的情景。故土是在的,只是已经坟冢累累,“兔从狗窦出,雉从梁上飞。中庭生旅谷,井上生旅葵。”为了把归去的虚幻兑现为一种实在的人生,老征夫舂了野谷做饭,采了野葵作羹,在这可触与不可触的孤绝之中;家和漂泊地一样是空无的,这触摸之中的家,比漂泊途中对月怀想的家还要遥远。“羹饭一时熟,不知饴阿谁。出门东向看,泪落沾我衣!”归去依然没有对个体生存的确定,归去的意义何在呢?   

  然而,塞上,这暗暗地使人们流血,却绝不让血色永远鲜浓的地方,痛苦无边无涯,充满在地平线上。生命时时在熄灭着,并且迅速被遗忘着,在永恒的大漠和流沙面前,个人的一生几乎是不可见的。因之,归去终究是人们心里惟一的梦想。对于漂泊者,归去终究是惟一的停泊可能。

  班超在塞外征战三十年,年老思乡,上疏乞还,疏中说:“臣不敢望酒泉郡,但愿生入玉门关”。其辞何其悲楚。班超终究埋骨故里,他是幸运的。   

  但昭君没有这种幸运。呼韩邪单于死后,昭君同样上书汉朝廷,请求归返,她得到的御旨是“从胡俗”。没有谁知道“从胡俗”对于昭君是怎样的一种痛苦,在历史的舞台之上,昭君早已是划过了天幕的流星,早已在朔风和流沙中沉落了。人生于她,只余下永恒的沉默。于是,昭君“从胡俗”再嫁给呼韩邪单于的长子。那种不再望归的悲楚,是荒漠深处一匹被摒弃的小兽孤绝的嘶鸣,再也不是琵琶可以弹唱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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