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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的树 神幻的树(杨文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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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16.06.14

1


  “托乎拉克”是维吾尔语对胡杨的称谓,意谓“最美丽的树”。1809年,胡杨与法国植物分类学家葛•阿•奥利维尔互相发现,并从此得名。胡杨属杨柳科,落叶乔木,高大的成年树干,可达30米,需三四个人才能合抱。由敦煌出土的胡杨化石推算,胡杨实乃六千多万年前就生长于古地中海的残遗物种,可谓“沙漠活化石”。在内蒙古西部的额河流域生长着不少胡杨。地球村的胡杨,绝大多数分布在我国的塔里木河流域。

  胡杨仿佛是长在艺术殿堂里的树,超现实的树。在大西北环境最恶劣的地方。灰褐色的树皮粗裂如沟壑的胡杨树,虬曲苍劲,有的似骆驼负重,有的如龙蛇蜷地,有的似狮虎曲踞,有的如骏马哀鸣……即便匍匐于地,肢断骨折,在天幕下,也依然挺起不屈的脊梁,犹同黄铜雕像。

  如此“艺术”的胡杨,超现实的胡杨,已成了远离人间的东西。

  在面对胡杨的瞬间,即便再伟大的心灵也会震颤,心灵得承受庄严与神圣的锻打,才会彻悟什么是生命的最高境界,什么才是尘世的壮丽与永恒。

  你抬眼望,问辽阔的苍天,胡杨何以会“出落”成此番模样?

  苍天无语。植物学家却说,成龄的胡杨,在水分充足的环境里,树干其实应该是可以挺直的,犹同青春饱满的胴体。

  胡杨出落成如此的模样,主要是“客观”环境使然。

  塔里木河流域年均降水量仅50毫米,蒸发量却是年降水量的六七十倍。包围胡杨的空气,干燥得简直就是智利诗人聂鲁达笔下干燥、赤裸和灼热的金属。而我们的胡杨,没有送水的园丁,没有方块汉字的杏花、春雨、江南,有的只是黑色的夜气的冰凉和单一的白天的酷热,夏季,沙漠表面的最高温度可逾70℃。

  衰老的胡杨终于无法抗击如此的人间环境。得不到起码水分的胡杨只好自行“壮士断臂”——放弃提供某些枝条的给养,以维持最低限度的生存。黄风卷地,大风刮掉得不到水分的老枝,“伤口”形成的树结,犹同战士征战留下的疤痕。

  令你难耐的更有那流动的白沙,在夏日,在白天,还会幻化成远逝的塔里木河水,白白地、冷冷地流。入冬季,荒原茫茫,朔风浩浩,极端气温低至零下30℃,更有沙尘暴。如此的盐碱地带,如此的戈壁瀚海。如此满目萧瑟的环境,本是无法成为树的家园的,然而,竟宿命般成了你胡杨的“家”,你竟只要一息尚存,就依然屹立,将生命延续、繁衍……


    凄凉里含悲壮,

    孤寂中显倔强,

    胡杨啊……


2


  胡杨之所以如此倔强,靠的是其拥有非同寻常的根,伟大的根。

  植物学家认为,根,从总体而言,是植物长期适应陆上生活进化而形成的向下生长的器官。根以吸收、输送、贮藏养分和固着主干作为自己的“生命职能”。

  别以为所有的根都隐藏在地表下,这地球上,也有植物的根以空气为家,更适合长在空气中,甚至有向上生长的根。也并非所有的植物都有根,世界上只有五分之二的高等植物拥有真正的根,有些低等植物看上去似根的东西,其实并不具备根的构造,是假根。

  根的家族,由主根、侧根、不定根、攀援根、支柱根、呼吸根和寄生根等构成。

  根——胡杨的生命支柱,难道还不是其精神得以挺拔的根源吗?

  胡杨的根,以深扎、撑起一片生命的绿为自己的使命。胡杨的主根深可入土10米,侧根则宛如章鱼的触须,伸长范围可远达30米。胡杨的根炼就了从深深的地层吸取和贮运水分的能力,细胞不受碱水的伤害;细胞液反因其浓度较高而可从富含盐碱的水中吸收水分和养料。

  胡杨更能从自己的根部直接萌生幼苗。由于根随水走,所以胡杨无形中就成了一种随河流走的植物。沙漠的河流总在频繁变迁,呈脉状细线,因而胡杨的“足迹”在沙漠中相应也就呈现线状分布。

  谁还能否定一棵棵胡杨不是八尺男儿呢?胡杨也一样有泪不轻弹。当然,胡杨一旦被断臂折腰,在断口处,也会溢出一股清亮的液体,犹如人的伤心泪,这就是著名的“胡杨泪”。胡杨泪经氧化、蒸发留下的白色(或黄色)结晶物,便是胡杨碱。胡杨碱是酵头,可以发面,也是治胃病的良药。

  走近胡杨,你还会发现其嫩枝上,也有密生的水一样柔情的、脆弱的毛,紫红的梦似的披针形的花,长长的椭圆形的果。

  胡杨难道还不是有梦的植物吗?

——胡杨梦委实就是绿色的梦。胡杨梦,总幻变在性情独特、文采风流的叶上。

  记得一位作家在散文《阿拉干的胡杨》中说,他在阿拉干一片枯死的胡杨林里,遇到过两位年过百岁的老人,他们被认为是最后的两个罗布泊人,即是两千年前建立过辉煌的楼兰绿洲文明的楼兰后人。那位叫亚生的120岁的老人说:“胡杨在我们的叫法中,还有一个名字叫三叶树。它的底部长的是窄长的柳叶,中间长的则是圆圆的大杨叶,在顶部,长的竟是椭圆形的小杨叶。三种树叶很奇怪地同时长在一棵树上,所以我们叫它三叶树。”

  恐谁也难以预料的还是这三叶树所表现出的神性。楼兰人说,活着的胡杨,在整个夏天,片片叶子都是纯粹的墨绿,但是一到金秋某天的中午十二点,假如天上恰好又有太阳,胡杨林就似突然接到了神谕一般,所有树叶都在那一刻一下子呼啦啦地变得金黄,满树金碧辉煌。

  更令人惊异的是在塔里木河和额河流域,千百年来,还流传着不变的对胡杨的神异赞誉,这赞誉就像佛界寓言——说胡杨是具有三条命的树,是具有三个“千年”的化身。


   胡杨竟可活而一千年不死!

   胡杨竟可死而一千年不倒!

   胡杨竟可倒而一千年不朽!


  我突然就觉得“大漠孤烟直”里的烟,该是枯死依然不下岗的千年胡杨遥远的柔软的幻象。站着死的胡杨,在灼热得快要着火的咝咝作响的空气里,远看怎么也有资格像直直飘升的烟。死枯了的胡杨,枝干如铜铁,倔强峥嵘,依然以裸体的、空心的、干裂的语言,向沙漠发出尽量辽阔、犹带湖水清凉的呐喊。荒漠给了自己褪绿的身躯,怎能不用它来绿色荒漠?怎能不以之呼唤绿色?不为己名,不为己利,不求死而卧下,仍求死而站立的胡杨,难道不就是出师未捷身先死的大将军吗?作为人,面对胡杨,你我只剩羞愧。


3


  作为生命,胡杨终究还是会倒下的。甚至只有倒入沙漠千年不朽的胡杨,更能显示淬火苦难而后生的真英雄本色。

  只要绿色还不够绿色,只要沙漠依然是沙漠,即便我倒下,我仍伸出无声的手臂,企求绿叶再生。“记得有一棵树似已死了,但在树身一人高的地方,却令人感动地生出几片绿叶。”即便我连几片一张一合发言的叶子也没有,我的根,依然是铁骨铮铮发力的手指,在紧抓冰冷的流沙。——面对胡杨,作为人,我只能检视对信念的捍卫还有多坚定。

  胡杨难道还不是“精神性”植物吗?而且其不乏黑色的悲壮。

  精神是什么呢?

  精神是对生命意义的不竭追求,是对风沙肆虐、夜色垂涎的苦难的抗拒、反击和挺进!精神是对自身价值的体认、肯定和塑造,是对绿色之梦的永不忘怀、孕育和呵护,是立正、向前、向上和无所畏惧的求索,是追寻春天鸟儿的鸣唱、珍爱中秋明月的团圆,是独立、健康、倔强和永不退缩、志死不渝的坚守。作为胡杨,这种精神还与水、与忧患、与苦难、与人类和地球村的命运筋骨相连、血肉相亲。

  精神成了铮铮铁骨的化身,成了宿命的以生命创造绿的美善行动。

  即便作为胡杨的我死了,而我的精神仍在雄起,雄起绿叶婆娑的雄伟形象。

  精神——崛起于艰厄,委靡于逸乐,我的胡杨啊!


4


  如今,在中国,在地球村,在沙海,严酷的现实已使倒下千年不朽的胡杨也凤毛麟角了。

  白沙如雪。

  我心忧忧。

  我无法想象,在塔河和额河流域,竟长期生长过这世界上连片无边的面积最大的胡杨林。魏文帝曹丕诗句“弱水潺潺,落叶翩翩”所咏的,据考就是额济纳胡杨林深秋黄叶纷飞的景象。当时的胡杨林当然是鸟兽的乐园,抵御风沙的屏障。五十年来,那里的胡杨林叶落残照,是何其神速地衰败萎缩啊!塔河下游的胡杨林,在上世纪后五十年,已由38.7万公顷锐减得仅存10万公顷,栖息其间的野生动物几乎绝迹。

  生命力如此顽强的胡杨,在看似强大的人类面前,在日益恶劣的环境之中,在无法摆脱的悲惨命运的掌控之下,尽管越来越少,却依然不低下头颅,依然进行着悲壮的抗争!谁能说胡杨不依然是大漠英雄、不依然是“沙漠的脊梁”呢?


    胡杨啊,

    依然慨然让雪光、残月上挂树梢,

    经磨历劫,立地顶天……


  胡杨已沦落成生态环境江河日下的“消息树”,在今天!

  胡杨一天天“倒下去”的原因,除了雪线不断上升,冰川不断退缩,更多的,还是由于人的盲目垦荒,地下水位的剧降所致……嗟呼!风沙肆虐,土地沙化,人潮汹涌,生态灾难汹涌蔓延,西天半轮残阳如血……

  在无法生活的严酷的环境里苍苍绿绿地生长一千年,在无法站立的动荡沙砾里铁骨铮铮地死而站立一千年,在无法不朽的地方即便变成枯树,即便顷刻变成一堆碎屑,也要昂起不屈的头颅挺起不折的脊梁,向宇宙洪荒发出最后的长吼,即便短吼,也要不朽一千年——胡杨啊!

  你本不该成为地球村的英雄树,然而,你却又应该成为地球村的大英雄,更应该成为在地球村无限生长,并朝地平线那边如无边的潮水迅速奔涌、扩展的神幻的林子……

  可爱可敬又可叹可悲的雄起着独立精神的胡杨啊!

  一棵棵胡杨倒下去了,千万棵胡杨站起来,如此的生命景象,如此的精神现象,在这人的世界,还可能成为现实吗?

   责任编辑 鲍伯霞 

选自2011年2期《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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