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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藏的故乡/党荣理

点击率:2371
发布时间:2020.07.01

永丰川,洛河边

东岸塬下沟相连

沟壑里,村子多

出门就要去爬坡

无水旱,下雨涝

沟沟茆茆水乱跑

种麦子,种谷子

祖祖辈辈刨黄土

……


这首民谣唱的正是我的故乡,陕西省蒲城县永丰镇党家沟。它静静地隐没于沟壑之中,淡然地存在着,不与人争风,不与物争艳,恬然、幽静。

民谣唱出了家乡的贫瘠,唱出了祖辈的艰辛,也唱出了家乡人的勤劳与坚韧。风吹日晒,面朝黄土的父老乡亲,就宛如一排排的树皮皲裂,寂寥无语的泡桐,挺立于墚塬沟壑,田间地头。



我故乡所在的永丰镇是一个有着悠久历史与英雄传统的村镇。

从蒲城县向东约30公里即可到达,因有了洛河的滋润,它拥有了与渭北黄土高原沟壑区迥然不同的自然景观。山、水、川、塬各种地貌错落有致,北东南三面依塬,西边一面系水,素有“永丰川”之称。这里有人类先祖择选之圣地,大浴河“母系氏族村落遗址”;有历经十几年,上世纪50年代完工的洛惠渠,宛如游龙驻守;有精美绝伦的海源寺塔(仅有的寺庙遗存),敲击着历史的晨钟暮鼓;更有久负盛名的蒲城八景之——“温汤晚浴”,归田人去污解乏之绝境;现代化的曲里渡槽,横跨洛水的洛西倒虹,唱着奋进的战歌,气势恢宏。

这里还是解放战争时期,王震将军指挥的著名的永丰战斗的所在地。我村离主战场仅有4—5里路程,垂直距离甚至不到3公里。如今,村里高高的土丘上,依然保留有当年战斗时所用高炮台和垒的高炮架。

上小学、中学时,我们每年都要去永丰烈士陵园,聆听那场惨烈战斗中英雄们的事迹。这场拖住胡宗南,有力支援了淮海战役的战斗,让许多英灵永远地留在了这里。

家乡人民保护着他们的忠骨,他们护佑着家乡的安好。



生我养我的是一个以党姓人家为主的小村子,是一个一声鸡叫听三县的偏远小村子。在远处,根本看不出有人居住,它微乎其微,不被人所视。只有傍晚的炊烟袅袅升起,才知远处深沟有人家。

据说,一对党姓夫妇带着四个儿子,从洛河对岸逐步东迁落脚至此,慢慢枝繁叶茂,发展成了现在的党家沟和坡底两个自然村,具体年代已无从考证。正如民谣所唱的那样,这里属于典型的黄土高原沟壑地貌。也正是这厚厚的黄土层,给了家乡人最廉价的居住成本,挖几孔窑洞,挖一口水窖,就可以安家立命了。

他们在那墚塬夹缝,在那沟壑之间的沟沟峁峁,顶着烈日,顶着黄尘而劳作,就像那泡桐般静默,顺应农民的本色,没有抱怨地劳作,这是生存与繁衍的必须,不可停歇。故乡的厚土,供养着一代又一代的子民,勤劳生活。

党家人的勤劳,让这个荒无人烟的小沟壑,良田渐渐增多,绿树成荫。老祖宗的庇佑,人丁兴旺。村子慢慢有了名声,也逐渐有了外姓人家进沟居住。党家人是包容的,与其它姓氏和睦共处,共生共荣。到了道光年间,村子已形成一定规模,出了几个大户,我的祖辈就是其中的一支。村子典型的院落结构是这样的:最里的为土窑洞由祖辈居住(现在已改为砖结构或砖土结构),两边是厦子房,由父辈居住,然后大房横在中间,前面双侧是相向而对的厦子房由儿孙们居住,然后就是门房了,门房都很气派。小时候我还见过一人抱不住的大柱子和一米高的大灯笼。可见当时家境的殷实。

前年回老家,见到了一个咸丰年间由党姓人家集资制的云板,样子如意状,由生铁铸造,重二十五斤,有“党家沟祖先堂,咸丰四年九月造”等字样,算起来,也有164年的历史了。云板是一种在过白事时用来敲击,宣告议程开始的器具,是一个家族神圣之器。后来又找到了早年间的祠堂旧址,“党氏先祠”四个大字是刻在青砖上,贴在窑洞门面的上方,至今还苍劲有力。据堂兄讲,他小时候还见过几间大砖瓦房,那才是祠堂的主体。从我小时候见过石狮子,石马等雄壮中,也可见一斑。这里解放后变成为队里的学校,那间窑洞成了队里粮仓。可惜的是所有关于党家的记录,都在岁月的淘洗中销毁了。

现在有据可查的仅有我们这一支保留下来的家谱,是由我的曾祖父主笔。翻开苍黄色的家谱,浮尘之下,小楷刚劲有力,记录简练明了,排列有序,内容详细,无一疏漏。原来曾祖父是清末一名秀才,考取功名,恩泽故里,是村里极有威望的族长(我的外曾祖父是清末的一名举人,两曾祖父情同手足,把自己的儿女订亲婚配,这就是我的爷爷奶奶,使我有了这优良的基因)。从这本家谱中可查到父亲这一代共八代,加现在的三代,从清朝乾隆年间开始到2020年,共十一代。仅从我们这一支脉的人丁兴旺,人才辈出就可看出党家沟党氏过去的辉煌和现在的成就。

远房堂叔家中有一石碑,虽然只能看到背面和半截正面的上部,但依然可辨析是一个贞节碑。它是对堂叔祖母年轻守寡,育儿长大功德的表彰。从这一贞节碑就可以看出,党家沟党氏不光注重光耀祖业,而且注重德行操守的传承,尊老爱幼,尊重妇女在那时就很盛行。

重视教育也是党家沟党氏人家的一大传统,清末、民国到新中国有不少党家儿女学有所成,去外地谋生与发展,也将党家沟党氏的血脉延伸到了更广阔的地域。

故乡的厚土,就这样撑开臂膀护佑着一代又一代儿孙,让他们繁衍生息。



小时候,总想着离开这沟深、路远,去哪里都得爬坡的小村子,离开这干旱少雨,引水困难,靠天吃饭,落后封闭的小村子。似乎所有的期望都建立在对故乡的唾弃之上。

记得每逢过年,在外工作的叔叔、舅舅、姨姨们回来,总会带来一些没见过的新鲜东西,让我对外面的世界更是有了强烈的好奇与向往。

受党和政府的培养,祖先的恩泽,我是改革开放后第一个读大学、读研究生的党家人,后来,我特招入伍,成了一名部队的科技工作者。

俯瞰我的人生轨迹,无处不有家乡深深的烙印,无处不有先祖美德的传承。

随着年龄渐长,对家乡的思念愈甚。父母在时,还能经常回去,重温那贫穷而快乐的少年时光。爬爬坡、上上塬,与大哥一起拉粪、除草。虽然干不了什么过重的农活,但看看这沟沟峁峁,也是浑身舒坦。

父母不在了,回去得越来越少了,与哥哥的通话,也是越来越简短,只是一些嘘寒问暖的客套话。可那黄土的泥腥,翻滚的麦浪,淡粉的泡桐花,还有那沟坡里的羊群,暮色中的炊烟,总是飘进我的梦里,占据我的心,牵拉我的魂,痒痒我的肌肤。常常觉得家乡的风,会穿透我的身体,传来古老的歌谣,故乡的黄天厚土,已经融入了我的血脉中。

我曾写过一首诗,题为《故乡的风》,借以表达年过半百的游子魂牵梦绕的乡魂:


今夜,站在山顶

东面的风穿透身体

故乡的低吟,云板声再起

先祖们一代又一代

黄土里沉寂,一代又一代奋起

洛河东岸黄土塬下的沟壑里

包蕴了几百年的汗水与泪水

生我养我的故乡

碧空荡着云影

福佑子孙


倾听故乡的风,倾听风里的缠绵

父亲愁容满面的叹息

随着浅风掠过贫瘠的黄土

母亲唤儿回家的高喊

冒着热气的小米粥飘着香

大哥喂养的老黄牛低头吃草

不屑母鸡的炫耀。土坡土院土窑洞

回荡着传唱了几百年的民谣

演绎着一代又一代演绎的执着


点一柱心香,燃起毕生的思念

伸开双臂,在故乡的烟岚里沉醉

先祖的风骨,矗立心底

家人的清瘦的身影,润泽着远行的路


——选自中国西部散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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