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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不久,我的窗外,飞来一只远方的斑鸠。
无意中发现时,使我大吃一惊!原因是那时正好
听说禽流感还在流行,我担心唯恐这只斑鸠体内也带
有禽流感病毒,只不过是暂时没有暴发而已。那一刻,
我脑海中曾一时闪过将它转移的念头。可看到它静静
地栖息匍匐在我住家窗外铝合金花台一角,身下还有
两只小蛋在滚动,我的心又软了。这分明是在繁衍后
代!它何时飞来?来自何方?女儿似乎察觉出我内心
的矛盾,不加思索地说斑鸠是传统的吉祥鸟,斑鸠能
在住家周围或阳台筑巢,不但说明这儿的风水好,还
预示着天赋吉运,富贵久长。它肯定是盘旋、徘徊、选
择考察了很久,认为我这个住户不会对它构成威胁,
有安全感,适合它筑巢栖息繁衍后代它才决定在这儿
“安营扎寨”的,万万不可将它赶走或让它转移!是啊!
女儿是那样的疼爱和呵护这些小生命、小精灵。记得
就在女儿三四岁时,我们还在西北的大漠深处工作和
生活,家中喂养的一只小花猫冻死了。下班回来只听
到女儿嘟咙着,我也没过多注意,只顾自己忙着烧饭。
可当饭好了盛到桌上时,怎么也找不到女儿的身影。
她会去哪儿哩?大冷的天。我一边往外奔跑一边呼喊
着女儿的名字。当我在住家半截窑洞后面的土坡上找
到女儿时,顷刻我惊呆了:女儿冻红的小手拿着小铲
刀,直直的立在那儿一动不动,两行热泪扑嗽嗽地在
她圆圆的小脸蛋上滚动着。我虽然什么也没问,什么
也没说,看到女儿此刻悲伤的表情和面前这一堆新翻
动过的沙土,我就什么都明白了。我心酸地俯下腰,半
蹲下身子,一把将女儿紧紧揽进怀里……
女儿从小就是这样一个善良并极富同情心的女
孩。要不,在读初中时,班里的同学过春节没做新衣服,
她总是将我给她准备的过年新衣自己一次还没穿就拿
出来给同学先穿哩!而且这样的行为不止一次,是经常
性的。包括作业本等学习用品,只要有哪位同学需要,
她都毫不犹豫地倾囊相助。女儿的一席话也深深地触
动着我,我又何曾舍得将斑鸠转移?想到这只斑鸠千里
迢迢带着“身孕”飞来此地,定是心中饱含着很多难言
之隐:无家可归?逃婚?还是?它从热带亚热带和森林
区历经艰辛飞到我窗外的花台上,我无论如何,不管怎
样都要善待它,呵护它,不能让它受到一丁点儿伤害!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洒向窗台时,我轻轻撩开窗
帘:呵!灰色光洁的羽毛,脖颈一圈如项链般金绿色的
羽毛,长长的尖嘴巴,神气精灵的圆眼睛,隔着窗歪着
脑袋警惕地瞅着我,一股喜爱怜悯之心袭上心头。动
物、禽类,不和我们人类一样么?它们同样需要得到友好
的关照、呵护、和包容。斑鸠虽属温顺,稳重行的鸟类,可
顾锁英
窗外,飞来一只远方的斑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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俪人·西部散文选刊
它的动作十分敏捷。它何时完成了筑巢这项伟大的工
程?这些我全然不知!一个用枯树枝盘绕而成的如平盘
似的窝巢,又如蜘蛛网般在我花台的一角落成。从我发
现它已经几天了,它匍匐在那儿不吃不喝。看到它,不禁
使我猛然想起:有个深夜,我刚刚入睡不久,忽闻窗外
“咕咕咕咕”的叫声。那时我诧异:深更半夜的哪儿来的
鸟叫声?声音一高一低,一长一短。莫非?开始听起来
还较入耳,可越听越不带劲儿,仿佛是在争吵!一阵激烈
地争闹之后,一切恢复了平静。现在回想起来,那夜很可
能是它的伴侣来过一次。可从那次深夜后,鸟妈妈整个
孵化鸟宝宝的过程都没见到鸟爸爸的出现!难道鸟爸
爸移情别念?那次深夜就是来和鸟妈妈分手的?
时间过得真快,不觉中,斑鸠妈妈已在我窗外的
花台一角待了十多天了。这十几天里,它均是卧着
的。我每日晨起外出拍摄都要轻手轻脚地步入阳台
边,隔着玻璃轻轻撩起窗帘看一看才安心地出门。
一日清晨,我欲外出拍摄,起得特别早,轻轻撩起
窗帘往外一看,呀!鸟妈妈离开了窝,但它并没飞走,而
是就站立在窝巢周围的铝合金横条上探着脑袋东张西
望。巢里的两只蛋,一只呆呆地立在那儿一动不动,另
一只却在微风中滚动!我再将脸贴近窗玻璃仔细一瞧,
原来那只滚动的蛋蛋壳已有破损,从蛋壳里露出了灰
色的一团肉乎乎的东西,那是一只小斑鸠快要破壳而
出了!鸟妈妈是站起来观察、站岗放哨,唯恐有什么动
静伤害鸟宝宝的。也许,母爱的力量就是在于:随时随
地都在呵护着它的孩子,谨防外来侵袭!很快,它又迅
速地跳进窝巢将即将出生的鸟宝宝揽在身下。
五月底,由于我的拍摄任务较重,去苏州或无锡南
京等地拍摄时第二天连着还有拍摄,不能当天返回。六
月一日那天突然天气骤变,深夜狂风大作、暴雨如注。我
惦记着窗外阳台上的斑鸠可无恙?翌日回到家中,我来
不及放下摄像器材,就迫不及待地冲向阳台。当我猛一
撩起窗帘看到斑鸠妈妈仍静静地卧在巢里,身下的鸟
宝宝在不停地蠕动时,我悬着的那颗心总算放了下来。
自从斑鸠来到我的窗外,使我匆忙的生活多了
一份牵挂,同时也多了一份乐趣和慰藉。几乎是每
天,我进出家门都忘不了去看它们一下。想到鸟妈妈
已一连多日未进食了,我担心它会支撑不住。为了能
让鸟妈妈安心、安静,顺利地繁衍后代,我琢磨着怎
样才能给斑鸠妈妈吃点东西。于是我就用一次性的
塑料喝水杯剪去上半截,在剩余的下半截中盛上水
和大米,小心翼翼地拉开窗子,蹑手蹑脚地放在离窝
巢最近的铝合金横条上。可正欲我放下米杯和水杯
那一刻,鸟妈妈突然“扑腾”一下展开双翅,吓得我倒
退两步并打翻了放下的大米杯,我的一番好心被鸟
妈妈误解了。当然,这是鸟妈妈一种本能的反应和防
护,它唯恐有人无端的伤害鸟宝宝。
每日清晨,鸟妈妈外出觅食,巢里只留孤单的鸟
宝宝。有时,鸟宝宝在窝巢里扑腾扑腾煽动着稚嫩的
翅膀;有时,鸟宝宝又支撑着并不稳健的小腿,试着
欲站立或挪步;有时,它又像一个孤单的小醉汉拖着
沉重的步子一瘸一拐,东倒西歪地前行着;有时,又
如一个乖乖的小宝宝,痴痴地蜷缩在窝巢的一侧,静
静地守护着家,耐心地等待着妈妈的归来……
每当目睹着鸟妈妈怜爱地将鸟宝宝搂在腹部下,深
情地给它梳理着羽毛的那份安详、温馨、幸福的画面,我
心中总是充满着无比的喜悦!那是一份毫不逊色于人类
母爱的执着和亲情!虽然,鸟妈妈偶尔也有低头凝思、神
情忧伤之时。想必它是忆起了什么: “燕燕归来,问春何
在?唯有池塘自碧”呵!但更多的时候,鸟妈妈都是以一
种坚定、勇敢、坦然自若,积极的姿态默默地前行着。
二十多天下来,我和这只远方飞来的斑鸠友好地
相处并安慰着。竟有种“相看两不厌”之感……可怎么
也没料到的是:六月二十几号的那个清晨,当我欲外
出拍摄习惯地撩开窗帘时,却发现鸟妈妈鸟宝宝均已
不在,只留空空一个巢!我心头“咯噔”一下,顿生一种
莫大的失落感!但更多的还是那份深深地牵挂。
无语独倚窗前,片片牵挂化作屡屡惆怅。初夏的风,
裹挟着环城河里水藻和鱼虾的腥味扑入我的鼻翼。头顶
的浮云像游客般在明净的天空川流不息,犹如匆匆人生!
我无助的目光掠过眼前的别墅群,越过环城河,停落在远
方那片茂密葱绿的树林。忽而,惊闻阵阵鸟鸣声!寻声远
眺:湛蓝的天空中,有队远去的叠影牵引着我的视线。哦!
我看到了,看到了坚强的鸟妈妈已勇敢地承受着抚育、培
养鸟宝宝的全部职责,义无反顾地携带着鸟宝宝,毅然决
然地飞向了大自然,飞向了更广阔的天地……
—— — 选自中国西部散文网
作者简介:顾锁英,女,又名顾凡,江苏常州市人。中国女
摄影家协会会员,西部散文学会会员,青海省、江苏省摄影家
协会会员,常州市作协会员,高级摄影师。著有《顾凡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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