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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你默默决定要用自己微薄的力量来守护颜母祠。
江南,你心心念念的江南,也许是你前世的原乡,跨过梦想和现实的距离,依然那一身飘逸,你终于来了。
遇见是缘,亦是天意吧?两年前,我去济宁高新区崇文学校当校长,就注定了我们的相遇。以荷为市花的济宁,除了豪放之外,也有鱼米之乡所熟稔的情怀与追求。
荷的谐音是和、合,和谐、融合,选择荷做市花,是不是有这方面的考虑,我不得而知。但在济宁,我确实遇到了很多心心相印的朋友,全心全意支持我的朋友,甚至我们形成了共同的信念,做不一样的教育,让我的学校能拥有“映日荷花别样红”的精彩。
而你,就是这群朋友中最积极的支持者之一。第一次相见,你就给了我一份惊喜。你创办的“济州文化研创基地”,正是我梦想中的一个校外活动基地。三层楼的大空间,传统、现代、时尚巧妙地融合在一起,木艺、陶艺、扎染、鲁班锁等等,一切都那么美好。我不禁大喜:如果把学生带到这里来学习体验,这不就是我们“博慧”教育的理想版本吗?原来,无论南方、北方,对理想的追求是一致的。
之后,你把自己的资源无私地赋予我,赋予我的学校和孩子们。我们愉快而富有创意的合作,如同“接天莲叶”,每一框有每一框的风采。心的方向一致,我们很容易就汇成了同一条河流。
有一天,你突然问我,是否有时间去邹城祭扫颜母祠。我反问:颜母是谁?你说:孔子的母亲,颜征在。我汗颜。
在济宁邹城,有一个偏僻的山村,叫宋家山头村,村里有一座祠堂是纪念孔子母亲颜征在的,叫颜母祠。
经过颜母庄,来到颜母山脚下,我见到了颜母祠。和曲阜三孔的恢宏大气相比,颜母祠只能算作一间小屋。进门有个小院,祠堂正中立着孔母的牌位、香烛,右手边立着一块石碑,碑上依稀可见,这是明朝时,官员立碑纪念孔子外公的,应该是从别处移过来的。据说颜母祠也是明朝时建的。
祠堂外有一片小广场,一尊乳白色的孔母像,少女形象,端正、秀气,眉宇间透出坚定。孔子三岁父亲就去世了,孔母毅然带着孔子迁居鲁都阙里,并且亲自担任孔子的启蒙老师,长大后又将孔子送进当时最好的官学读书。正是孔母于困境中的涓涓施教,才为中国乃至世界,造就了一位圣人。
然而,苍天不语,山河无言。你告诉我,历史上并没有太多关于孔母的记载。四年前这里也还一片荒芜,周围长着玉米,费了很大劲才找到破旧的颜母祠。就在打开祠堂门的那一刻,眼前的颓败不堪,令你禁不住泪如泉涌,那一刻,你默默决定要用自己微薄的力量来守护颜母祠。
这一守就是四年,四年中,每个月你都会带一些朋友、志愿者来。洒扫、拔草、进香、祭拜,在这里,每个人的心中唯有虔诚,唯有感恩,唯有心莲静静地吐露清香。渐渐地,颜母祠开始得到各方面的重视,由市文保单位升级为省级文保单位,环境得到改善,有了广场,有了塑像、小树林,世界女性论坛的各国代表也来了……
之后我又随你去过几次,最后一次去的时候,村民告诉我们,政府又给村里拨款了,用于颜母祠环境的整治,颜母山通向尼山圣境的路也已在修建。
我筹划在学校建一个孔母讲堂,宣讲孔母故事,继承传统文化,帮助家长们学习正确的教育方式。这个想法得到了你的支持,你很快以尼山母爱书院的名义为我们授出了第一块“孔母讲堂”的匾牌。你开讲的第一课就是《中国母教典范——孔母》,之后你又请来了一些家庭教育专家,向家长传授教子经验,孔母讲堂,如荷风四播,香远弥清。
今年七月下旬,我结束了在济宁的工作,返回苏州。你收信后,竟哭了,这是我未曾料想的。你说你是个特别不善于处理离别的人,管不住自己的泪水。都说诗人大多多愁善感。高中时代起,你就以“红妆”“运河女儿”的笔名写过很多词赋,济宁著名的《济宁赋》《别赋》《顺河清东大寺赋》等,都出自你之手。但我始终认为,你的伤情,更多的是对我们共同追求的坚守,是你的不离不弃。
你几乎不写现代诗,这一次,你却在微信上以曹植七步成诗的速度,写下了长诗《致我们的校长朋友》:……为了挽留你,这片土地也用尽了力气,所有的地方等你走过,像等待家人一样欢迎你……我是如此的后悔,没有邀着你登上颜母山,再去寻找那个牧羊的老人,再望一眼山河万里,再听一段传奇故事……
读完,我泪奔,你说,那都是从心里淌出来的泪,管不住。人生自古伤离别,而这痛,分明是这片土地的包容和热诚,分明是你对江南的一往情深。
非常巧,八月初,尼山母爱书院在扬中建立分院。扬中离苏州实在太近了,子君,顺道来苏州吧,我欣然邀请。没承想,你竟回复我说不来。你的理由是没有准备,来苏州,不可随意。你说要明年早春二月,香雪海梅花绽放的时节。
明年?太遥远,既然眷恋江南,为什么不把握眼下近在咫尺的机会?
你又说是近乡情怯。还是智慧的李部长给了你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他说让你代表一大堆济宁朋友去苏州看我,不去不行,但去了不许哭。这才让你放下千般万般顾虑,开完会就赶来苏州。
那几天,苏州本有雨的,却已收起来,放出晴朗的笑。拙政园的莲花急急绽开数朵,那满池碧玉烘托下的红莲,好像和你是自来熟,不见一点羞怯。平江路斑驳的墙举出了欢迎牌,不惜说出“我在苏州很想你”这样肉麻兮兮的字眼。同得兴的姑苏一碗面,做得特别细,特别细,只为了让你挑在小碟子里,吃得更加精致优雅。紫云楼的茶馆书场,更是热情周到,它怎么知道你最喜欢《钗头凤》,在你进门那一刻,正好开始“红酥手,黄縢酒,满城春色宫墙柳……”
你一触碰到苏州的温山软水,就深深地陷了进去,“痴”得不可自拔,浑然就是一个苏州的女儿,回到了久别的故乡。
一个深爱江南的北方女子——子君,你可原做江南的一支莲?
——选自原载《姑苏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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