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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荒无人烟的腾格里沙漠,才发现终究是走过的路少了,读过的书少了。看着一望无际的沙漠、绵延的沙丘、浑茫的天地,深切感受到天之广,地之阔。风卷漫天黄沙,感受着四伏的危机,窗边疾驰而过的仅有的一点绿色和水源,才读懂了无人区神奇的生命,给人以顽强和希望。
沙漠里,一只飞累的鸟儿,逗留在疾驰的车顶上,悦耳的叫声令人愉悦。它就像是我们路上的鼓风机,给予我们一路上凉爽的喜乐。在路过的一点水源旁,车辆还未停下,它已急切地飞去饮水,然后扇动翅膀翱翔在天际,与我们作别。有时候我们人类就需要和这鸟一样的朋友,做一番短暂的交集,然后朝着各自的前程奔波。看着它弱小的身体,独自消失在茫茫大漠,感受着它顽强的生命力。我自叹勿如,如果不是生活所逼,还是居无定所,无人愿意停留在沙漠之中,毕竟这里有关于生命的东西,也就这么多。
在沙漠之中,狂风说来就来,成片的黄沙被卷得满天飞扬,到处弥漫着红褐色的沙尘,瞬间淹没了汽车。在车里,我们紧闭双眼是为了不被风沙遮望眼,用纱巾遮住口鼻是为了过滤生命的通道。在江南,却是繁华遍地、灯红酒绿的富贵乡,怎么也无法想象这种生死场。我不知道此时那只作别的鸟儿在哪里休息,是否可以渡过此劫。每一个生活在这里的生灵,也许每天面对的都是这些生无可恋的境遇,但他们每天都是那么地热爱着生活,勇敢地翱翔在天宇一际。
哪壶不开提哪壶。车到半路,忽然抛锚,这是难以预料的灾难。我们只有靠脚步去丈量沙漠的深度和广度。也许这是一条不归路,当腾格里咆哮的沙海肆虐,每走一步都是极其地艰难。那几个汉子也是累得够呛,粗大的喘气声此起彼伏。我两眼一阵发黑,赶紧喝了一口柠檬水压惊,维C水是沙漠里的续命水。
因为没有援军,我只有踩着他们的脚印各自闷头行动。这一群蒙面大侠,是那么落魄而狼狈,想到这句子,我黯然苦笑。中国的文学形式众多,不管是小说还是散文,亦是唐诗宋词元曲等体裁,都讲究意境之美,所谓意境就如“镜中月,水中花”,有种看得见摸不着的朦胧美。可这朦胧了天象的漫漫黄沙,就仿佛跟我是仇人一般,一见面就开给了我下马威。刹那间,风吹沙仿佛演奏了一曲长歌,此曲一出仿若强汉复起,其势未出长安,便已威压四海。
大漠用漫天飞沙驱赶来到这里的我。茫茫沙漠的苦痛,让我想起了丝绸之路上的玄奘法师,在没有地图的指引,不问前路有多远,一路上遇见多少凶险和磨难,诀别繁华的长安城只为取得真经。大漠就是最好的磨炼,只有胜利者才能走出沙漠。我撑着登山杖,苦行僧一样气喘吁吁,闷头爬着沙坡,注意力全都放在脚下了,完全无法抬起头看风景。
三毛和荷西在撒哈拉沙漠的历险之旅,尽显着爱情的伟大。尽管大漠不是死亡之路的禁区,沿途总有水源有人家,也有美丽的风景,但黄沙才是这里的主人。他们吞噬着这里有灵气的一切,生命终究是伟大的,不管多恶劣终究会有小草出生在缝隙里,起起伏伏的沙漠、茂盛生长的骆驼刺,偶尔还能看到不知道什么动物留下的脚印,不知道什么动物打的洞,还有不知名的鸟儿掠过低空,鸣叫几声仿佛呼唤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大漠矗立着座座沙丘,他们笔直站着,仿佛是这里的主人,阻挡着我前行的脚步。也有滑沙爱好者从沙丘上向下滑,感受着滑沙的魅力,像是人生中一个个挑战,去翻越沙丘。站在沙丘上,看见更远的地方,也让我无理由地相信,这里虽然缺乏生命力,自然催生沙漠这独特的地理环境,依旧充满着生命,就像生活虽然不能事事顺意,甚至会一路饱受风霜。但只要愿意战胜一个个困难,千帆过后,便是胜利在望……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王维的《使至塞上》,将大漠山川地貌一语道破,如一幅画赫然勾勒在纸上,骏马奔腾在大漠奔腾,汉子骑在马背上飞驰,他的腰间挂着弯弯曲曲的弓,忽然间,马儿停住,是不是汉子张弓搭箭射着什么猎物,只有风跟沙相伴相守,偶然出现一些不容易注意的小动物。要说草原是自然至美之地,大漠则是英雄之地。
寂寞的风沙 寂寞的孤烟。当我傲立在布满夜空的星宇之下,扑面而来的销魂,是我从来没见过的星空和银河。久居都市望不到璀璨的夜空,只有零星孤独地在夜空闪烁着脆弱无力的星光,陪伴我的只有无尽的孤独。
汉子们在远处篝火里饮酒当歌,我独自一人却觉得内心充满了热望。大漠的星空这样地充满生命力,它们照亮着前方的路,让我充满了无限力量。
夜宿在沙漠,望着今夜月色,告别大城市的烦恼事。今夜,就在蒙古包里望着月色,聆听外面呼呼地风沙吹,一种从没有的安全感,让我安然步入梦乡。梦里蓝蓝的全景图怀抱了我,我像一个在布满星星宇宙的游子,让我对沙漠产生了莫名的感觉。
在这断绝了网络、断绝了信号、断绝了和现代文明联系的路上,我已平复了心绪,一样地风吹沙,一样地呼呼声,但却像老友再度相见,毒辣的太阳光也似温柔了。
风还是吹着沙,虽然还是没有什么人来到这里,但这里心在滴血,沙层底下的历史一定会被记住,风陪伴着沙流淌了好久好久,就让我在月夜下,站在大漠,望着一轮明月。
辽阔沙漠,平时鲜有人的足迹——除了一些慕名而来的游客,常住居民基本为零,只有游牧的驼队经过,看得清坐骑的人们是取水的沙漠人。沙漠中分布着星星落落的水源,这些水源边,成为部分牧民居住的地方,马儿喝水,虫儿飞舞,牧民在马儿喝水的地方望着沙漠的另一侧,另一侧有枯萎的胡杨林,也有美好的风景,一切回到了生命本质。当我向沙漠更深处进发,感受多日的沙漠寂静——这缺乏生命力的模样,令我想起生活中的苦涩,但错过了再回头,早已没有原来的味道,爱恨原来不过是瞬间,所有的苦难都不一定是苦难,就像所有的泪水原来不一定都是伤痛。
生在江南,来到这里,我不过是匆匆过客,不过是风餐露宿的闲人,不过是行者中的个体。这一行的团队,有作家、画家、技术、后勤……尽管我们每个人在此之前毫无交集。因为腾格里之旅而走到一起,我们来到这里是为了体验、为了采风、为了旅行,总之都有各自的想法。我们报团取暖,互相鼓励,向更深的沙漠行进。沙漠,毕竟是沙漠,它没有杜绝生命的力量,没有红叶题诗般的多情,没有外界通讯的信号塔,有的只是海市蜃楼的一点奢望,有的只是那一点点说不上咸淡的水源,有的只是一抹不起眼的绿色,这些就是仅存的希望,是支撑离开这里的寄托与力量。
关于沙漠,一直感觉是接近灰色或者黑色的地方,毕竟是缺乏生命力的地方,地球虽大,没有生命的地方,也就是火山和沙漠。我所处的腾格里沙漠,最初是在秦汉疆域图之中,“北地、陇西”两郡,与其说始皇帝功绩是一统六国,倒不如说是开辟新疆土,也是西北之地逃亡者的中转站,过去来此之人如非生活所逼,无人愿意前往如此苦寒之地的边疆,反倒是今天,这里倒成为了探险者的热土。
抛开沙漠,来到曼德拉岩画,我们看到的是先民描绘着自己的生活,那时候的他们是否已经有文字?是否会用文字去对生活大写特写呢?我们不得而知,只有从岩画的描绘中猜想着他们的生活。因为已无从文字的端倪中感知过去,唯有敬畏,对生生不息的中国力量、中国文化感到无限骄傲!
来时,是一个人而来,离开的时候,与团队告别后依然孑然一身。没有梦想中的西北驼铃的悠长,没有看到历史书中的鞑靼长矛,没有见到典章古籍中的过往史诗。事实是没到阳关就已没有了故人,只有额头上的青丝相伴,独去风沙千万里,都是苍茫大地上历经苦痛的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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