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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林·身体记忆究源起/王闷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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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2.08.15

身体里的远古呼唤


与人见面,大身份的暴露先是口音及方言,随即是宽大雄厚的体型,再加上脸面上浓郁的胡子和极其敏感遇冷热易泛红的皮肤,便可被轻松判定为陕北人。这时我就不得不说出自己的出处,肯定对方的判断,做更加细致地补充,陕北榆林市子洲县人。这般久了,我想究竟自己源起的念头愈加强烈,说实话,详实资料文献式的考证研究我做不来,力所能及的不过是浪漫和感情理性交织为基础猜想式的写作。

我说我经常能听到身体内里或更玄乎神妙的精神深处零碎绵密又稀疏的呼唤,很多人会不信,但我要说这是真的,我相信这些不知名的呼唤都有出处,而且这些是我这个本体存在的记忆组成部分。记忆为何?通俗理解就是过去时间里发生的事情,储存在大脑繁杂的记忆神经里,这里的过去时间多为从出生记事起到生命正流逝的现在。我们忽略了生命两端的无限延长性和时间川流不息的永恒性和虚无身体等的存在,人远没有我们自己想的那么简单,我们是我们、我们是人这种闭合循环式的逻辑,会把人的复杂缩减为自我现时无趣乏味的单一。实则不然,我们只是人在我们这个时空里的一种细微表达,还有很多是需要我们依凭生理的力量和神秘莫测的玄想以及具有深掘性的哲思来捕捉探索。

人是那种能够将死亡作为死亡来体验的生灵,动物却不能。还有,人,或许是整个人类历史上最基础,最经常使用,但也最难理解的概念之一。这是著名哲学家思想家吉奥乔·阿甘本说的。柏拉图曾给出定义,人是两腿无毛会直立行走的动物。这个说法有些嘲讽和直接粗暴,当然,柏拉图是在那个意义很纯粹的年代。卡西尔是生活在意义丰富的年代,有了很多创造性概念,说人是符号的动物。这个我们现在理解起来很贴切。如今我们每日的生活全然依靠着符号,物体本身的消费需要各种附加的空幻意义的符号做陪伴。说着说着就有些多,其实也不多。

生活在现今,我时刻都能感受到身体内里的抵抗和嘶鸣,以至于这个五大三粗腰圆膀宽的人显得唯唯诺诺扭扭捏捏,有几分小家碧玉的娇贵小姐的姿态,很是难堪。这种身体和表现出的落差会给很多人留下无本无事的印象,跟随这种形态时间长了,自己真还被惯常的行为举止同化濡染。好在根性质的品性保存地完整,也就有了这次想动笔书写却搁置许久的书写,不会再退缩不会再畏惧不会再踟蹰不前,先写,好不好另说。

要去剖析深究自己,剥离去除现有的被理解下的畸形内敛,久而久之好像自己真是这样,不,坚决不是,我想这种内敛是身体里古老原始的思想和自我在遇到现有的空洞虚无景观所做出的一种由内而外的反应,换句话说,我身体里有属于这个时代的终极也有完全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终极,还有属于又不属于混沌绳结交叉地带的自我。二十多年来,我无数次想过克服这种被人们称为的“缺陷”,但皆没有成效,一到跟前就是遥远的自我战胜现有的自我,混乱之下必然是变本加厉地扭曲畸形内敛。

抗拒无果不如去顺遂着弄个究竟,沿着遥远的呼唤行进,不定能看到深渊底部,仅就沿途的风景便能获得些许根须。之所以说是感性的猜想,是因为思辨性的想象很是迷人,有意想不到的偶然出现。


石峁城


石峁遗址在榆林市神木市高家堡镇石峁村的秃尾河北侧山峁上,从名字我们就能知晓其与石头紧密相连,峁是陕北主要的地貌之一,用当地人的话说,土峁子,土圪峁,上峁子等,这些都是口头用语。考古挖掘出土的部分被保护起来,人们可以近距离去看四千多年前的石头和泥土修建出的城墙和城台,去想象这座久远宏伟的城池。

有个是轻而易举就能想到的,当时这里应该是气候温润,河道密集,水草肥美,只有这样,逐水而居的人们才会在这里停住脚步,种植起居生活。神木最为人们乐道的便是煤炭,神府煤田是中国乃至世界的最大煤田之一。煤炭的形成是数百上千年当地经过地壳变化运动,树木森林被掩埋,经受了无法想象的力量挤压和适宜的环境才形成煤炭。由此而想,不得不慨叹,是真真的神木啊。现在的人觉得泥土石头修建城墙不过是常识,三岁小孩都知道的事情,但我们不要忘记,四千多年前,人类处于一种什么样的状况?

看现存的城墙和城台子,谁都会惊讶,四千多年的时间里经历了多少风吹日晒和极端天气,它们竟然一直巍然屹立,夯土的墙体以及石头的垒砌,这些智慧难以想象。据考证,当时可能是新石器时代,顺延而想,人们持有的工具多么简陋,但就是这么简陋的工具,创造了数千年不倒的奇迹。我的思维想象受到了巨大的压制,仿佛只有感叹,再无其他言语。

我能感受到这些泥土石头的热情,走到跟前及走在其中,眼睛里瞬间就能涌上泪水,那种熟悉和陌生混淆,水乳交融,无法厘清。激动占据扰乱了身体和思绪,好像看到了那个如火如荼的场面,和泥的和泥,搬运石头的搬运石头,垒砌的垒砌,做饭的做饭……能想到修建城池,说明意识里已经出现了规矩秩序。城池的作用无非是保护人们,避免外来人群的入侵,还有野兽动物的袭击。有了城池这些都可以避免,城墙修建得很厚,一般的兵器和冲撞皆能抵挡。考古勘探确认了石峁遗址由皇城台、内城、外城三座基本完整并相对独立的石构城址组成,有了中心意思的呈现,那么中心处住的是谁,内城住的是谁,外城住的是谁,都是值得思索的。

最让人惊叹的是院落和窑洞式的居所出现,里面布局和今天房屋里的布局有类似的概念,这个很是伟大,不能说我们经过这么些年没有进步,只能说先人们的思维思想太先进,许多文明的雏形轮廓在那时已经出现,后来人只是不断在细致处下功夫,比如我们今天的粉刷和装修。城墙里发现玉器,玉器在今天来说都是珍贵的,更否说在当时,把这么贵重的东西放在城墙里,说明预示着城墙要像玉器样重要坚硬牢固。敬佩他们的大气魄和敢想敢做,如果没有他们的迈步就很难有现在我们的高度文明。不少学者说,这是中华文明的前夜,这句话听着就很是浪漫美好,仔细想,文明的形成维持维系了人类的延续存在,但是否明亮之前的那个夜晚最动人心魄最美艳惊天最神秘莫测,且究竟有些什么,需要我们更大胆地思索和挖掘。

美与暴力同在的夜晚,石头上的雕刻和人面像,皆散发着某种神秘意味的审美,火光闪烁照耀下,人们有说有笑有吃有喝,吃饱喝足唱着跳着,就在此时,数个眼睛里透露着杀意的人隐藏在暗处,锁定确定好祭祀或殉葬的年轻女人,不敢想象,这是何等的残酷。欢乐会戛然而止,随之而来的是无边的静寂,静寂悠悠飘扬,试图冲破时间的边沿,漫溢零落飘散到今天。我痛恨责怪自己知识储备和想象力的贫瘠狭窄,难以对其进行更为瑰丽遥远的想象,逝去的时光要想追回,很多时候依靠的就是被我们一直禁锢的精神深处的逃逸。

有专家研究提出这里可能是人文始祖黄帝的都城昆仑城,还有专家说这是夏朝都城遗址夏城,这些人物和都城都是我们今人难以回想的,人生在世不过七八十载,每天忙碌于世俗生存的各种事宜,没有时间没有环境进行这种跨越时空且带有飞翔遨游性的思想逍遥。有时我就想,这是不是先人们和我们做的游戏,建造了奇迹,让我们看又不让我们完全看到,营造扑朔迷离的乐趣。


统万城


朕方统一天下,君临万邦,可以统万为名。这话语包有着何等气势,某种程度上不逊色于天下之大莫非王土。说此话的人就是匈奴王赫连勃勃。统万城于公元四一三年,发动十万余人开始修建。此城在榆林市的靖边县,当时是赫连勃勃大夏国的都城,因为城墙颜色是白色,所以又称为白城子,又因赫连勃勃发动修建,也称为赫连城。

现在一提起匈奴人,就会想到游牧民族,还会想到游牧民族是马背上生存的民族,常年四处迁徙,侵城掠地,其攻击力是一般人难以抵挡的,或者就像后来中原地区的骑兵,行动迅速敏捷,没等对方准备好,坚硬健壮的马蹄已经踩踏过来。值得称道的还有他们的兵器,腰间携挎弯刀,许是日常生活中就使用的多,其锋利坚韧常年保持,而且越用越明快。环境塑造身体和性格,经常杀羊宰牛及移动性的生活,造就了强壮的体魄,面对鲜血见怪不怪。

不要忘记,他们也有同类和类似的族群,拥有着相似或更甚的攻击性,这时,他们感受到了种种威胁,游牧的好处弊端显而易见,自我保护性和被破坏性不相上下。受到侵害就跑动,没有侵害就停歇,来来去去让人心神不宁,很难平稳生活。赫连勃勃就会想到建立都城,规划建造自己的领地,完成一种统治。不管什么种族的人,建立政权一统天下的野心都有,具体说是权利和物质的绝对拥有者。统万城由此而诞生。

赫连勃勃建立的政权没存在多久就灭亡,被魏军攻破,大夏国成为了过去。这座城据考证,拥有着三道防御体系,第一道是城外的护城壕和险要有利的地形,第二道是内城之外的外城,内外城墙皆由青灰色的白土所筑,很是坚固。城墙上有高低大小不等的墩台,便于瞭望观察敌情,可以提前准备防守。第三道是内城城墙,就算攻破了外城墙还有内城墙,同样的坚固同样的防御体系,有铁蒺藜、石头这些攻击武器,人的身体如何能抵挡得住。不幸的是还是难逃灭亡的噩梦,我没有搜查过太多的相关文献资料,就是猜想,之所以被攻破,可能是内部体系及人员关系出了问题,忽然得来的权利和物质,如何分配必然会产生分歧,加之他们都是心性极其强蛮之人,内部土崩瓦解更为容易。

统万城遗址的存在,使得我们能更好地去了解游牧民族和汉族交织,更可以探索人地关系变化和生态环境变迁。前面说过,我时时都能感受到身体内或看不见的那种存在,在呼唤我去与它们这些现有的存在物去见面。今年在榆林市委宣传部组织的“著名作家看榆林”的活动中,我冒充了著名和作家,混进去,借着这个便利的条件看了心心念念的统万城和石峁遗址,还有古城墙、镇北台等,这些会在下面的章节书写。

来到其遗址跟前,我浑身一紧,几股冰凉在体内乱窜,脸颊的滚烫难以言说,同行者问我是否不舒服?我说,没有。我感受到了我们之间空无的交流,无比真诚无比挚爱。一千多年前的群像情景无法探究地存在于我的体内。稍作镇定,继续走近,距离越近,眼里的泪水就越热越多,我说不清其中的缘由。我五大三粗的身体,加之旺盛浓密的圈脸胡,极易泛红的皮肤,与这个时代通俗的审美不相符合,或说是恰恰相反,现在我们的审美倾向是贾宝玉式的文弱白净纤婉。激动泪流大概是它激发了我体内看见看不见的久远存在和印记,产生了神秘静默的交流。

镇北台


素有中国长城三大奇观之一和万里长城第一台的镇北台,坐落在榆林市城北四公里之红山顶上。有诗歌写道,万里长城的一块坚硬脊椎骨,镇北台;上台下台演王朝,进戏出戏扮将士。说明其存在的关键,以及见证王朝的兴衰和将士们的无畏无惧的英雄气概。

修建的原因是自从互相贸易之后,蒙古人有了伺机南下的巨大野心,为了确保边城的安全,便修建了这座基座为正方形,高有四层,外面是砖块石头内部是夯土的起到强大防御作用的台子。从名字我们就能看出其气魄,镇北台,镇守北边的台子,镇这个字的分量很足,一旦出现这个字,基本上就完成了百分之七八十的安全性。防御其实是为更好地相处,而不是剑拔弩张的对抗斗争。镇北台东侧有同期所建的款贡城,提供了蒙汉官方洽谈敬献贡物相赠礼品的场所,同时,也和镇北台一并形成了榆林长城完整的建筑体系。台南有明代修建的易马城,是民间自由贸易的场所,是蒙汉和睦相处的见证。

清代有文人书写过诗句,让人记忆深刻的有,关门直向大荒开,日日牛羊作市来,万里春风残雪后,游人指点赫连台。描写了镇北台不同季节的景色,前两句我们能看出在这个风沙飞走的地方,牛羊交易市场的热闹嘈杂,每天都是如此。春天来临,冬日落下的雪被消融得斑驳不已,出行的人们闲走闲聊,看这里指那里。细致想来,与今天的榆林本质上是没有区别的,不同的是我们现在环境改善,各种基础设施建设得齐备完整,集市有了有序的规划,游看的景点增多,不同季节人们去想要去的地方,同样信步游走指点观赏。

还有诗句,比如,千山远向云霄列,一水还从沙漠来。写出了陕北的空旷,站在这个天蓝云淡高山连绵的天地间,人的渺小是那样的轻直飘逸,说不尽的纯粹和清澈。沙漠不仅仅为黄沙漫天,之间有条流水,更显神奇。这些水的源头是哪里,陕北不像西藏新疆,有雪山,沙漠里绿洲的水源多是雪山消融流淌而来,这里干旱燥热,没有雪山,水只可能从地下涌出,连接到地下人的肉眼难以看过去,看不到就会猜想,胡思乱想最好,我们现在的想就是太有条不紊,总是在不知谁给定的框框里转圈。最可怕的是,很多时间是不知,以为自己无所不能想象非凡。


陕北话


本打算再写一章榆林城,想来还是不写,专门写就刻意,刻意会不自禁地做作。本就是榆林人,毋庸置疑,所写的一切都是有着榆林的底色,想逃都逃不脱。是在说,自己文采不好,没有那么大的词汇量描写一个地方,尤为古文那种。榆林城的历史文化底蕴很是深厚,北台南塔钟鼓城,六楼骑街天下名里的六楼是鼓楼、凯歌楼、钟楼、星明楼、万佛楼、文昌阁,北台南塔是镇北台、十三层林霄古塔,而且有小北京之称。我整个书写过程,文字缝隙里渗透的都是榆林这座城的气息,以及这座城所包容的辖区地域给我的滋养,没有这个我是万万写不出。

陕北包括延安市榆林市,陕北话是陕北最大的标志之一,今日很多人戏称陕北口音为“贵族”口音,是调侃也是羡慕,在西安,很多陕北人手里有几套房子,地段都还不差。当然,这有些夸张,终究是平民百姓普通家庭多。我记得我第一本长篇小说里运用了大量的陕北方言,当时是受先辈路遥先生和自己对方言无节制热爱的影响,觉得方言写出的文章韵味十足魅力四射。等书正儿八经出版,很多人看后对此大加批评,我是羞愧难言,真诚地认识到了自己的鲁莽和武断,但心中那股我是能把陕北方言很好地运用在文章里的不服气劲头却扎了深根。去年不知因为什么,鼓起勇气重新翻看这本已经过去六七年的书,猛然间有了美好感,里面运用生硬的很多方言,有的因为我现在长时间不说不看已经忘记或接近忘记,就算这本小说不成其为小说,文学艺术结构思想性很差,但仅就方言记录和简单运用这条,不,还要加上对传统制盐工艺和从事的人群书写,仅就这两条,已经足够。可以说是自我安慰,亦可以说是饶恕过去。

陕北话里保存着很多古语,这是最大的价值。一句话一个词语一个字,消除了时空距离,使得古今有了亲密接触,发生微妙惊人的变化。比如前面写到的斗争一词,斗争本身意义是打斗争斗,多用于大小不等的军事战争和社会群体斗殴,陕北话里面不同的是,斗争一词用在很细微具体的日常生活事件里,比如两个小孩子玩耍过头厮打在一起,这时候旁边的大人边往开拉边说,不要斗争,好好的;再有,娘母子,陕北人经常说,你们娘母子哪里去了?这是问母亲和孩子到哪里去,伟大的《红楼梦》里就有这样的用法;牲口不叫牲口,叫牲灵,牲灵里带有古意,灵这个字用得精妙,牲口多少有些下贱贬低的意思,尽管牲口本意没有此附加意思,但只要人存在,附加意思是必然,牲灵就不同,再怎么叫也很难有不好的意思,灵是人们敬畏的字眼,比如灵魂、灵怪;类似此种常用到的词还有很多,如,言传、熬煎、失笑、害气、成器……

有人写过专门研究陕北话的书籍,书名好像就叫听见古代,不得不说书名起得好。陕北话里有太多古意的词,不光是字词,俗语也是,比如,石人眼里下泪,从字面意思理解,石头人的眼睛里都会流泪,描写事件的感人和震撼人心;无人管,狗舔碗,意思是混乱的局面,没人管狗都敢舔桌子上的碗筷;鼻子比脸大,意思划不来。类似于此的话语数不胜数,经常出现在陕北受苦人的日常话语里,时不时就来一句,运用的很是有意思。

我这代人从初高中进县城上学,虽然不强制性要求说普通话,但很多地方需要改变。进入大学,普通话成为了交流的第一语言,不管是哪里来的学生,一律要求说普通话,说不好去练习。不少专业要求考普通话证。不是说这样不好。这里陈述一个不争的事实,方言运用的越来越少,除非回到老家,和父母村里人交流。更不妙的是,村落和村里人也在快速消失消减,渐渐就没有了说方言的环境。很多地方都面临着这样的问题,陕北不是个例。方言像血液,我这代人再怎么样,说还是能说,只是多少罢了。我们自小生活在村里,十二三岁才到县城,生活习惯风土人情方言这些东西经过十二三年时间浸润,基本成形,以后就算少有接触,也不会到完全脱离的地步。

方言和口音水乳交融,我现在可以说普通话,口音却还是家乡的,别人一听就能辨识,这是好事情,假如有一天我说话别人无法判断出生地,那才是我最大的悲哀。语言在人的生命中是以什么样的形式存在?这是个有意思的问题,通过语言的追根溯源,我们可以焕发生命里的另一条路径,这条路径可能宽可能窄,但并不影响行走,有此足矣。生命精神思想的密码终会有头绪,说不准就能通过几条微细的缝隙看到想都无法想的景象。


陕北吃食


榆林分南北,按行政区域划分,有南六县北六县之称。人们区分南六县北六县多以经济为衡量标准,譬如,南六县因为没有资源或说没有开发,经济萧索,北六县有煤、天然气、石油,经济繁盛。对于我来说,我更愿意从人文饮食风土人情这些方面区分,以经济做标准的区分不过是暂时的,长久还是精神层面。

南六县人在饮食方面主要以五谷杂粮,洋芋、玉米、小米、豆子等,猪肉羊肉会吃,但没有北六县频繁,可以顺带到经济的因素。北六县因为靠近内蒙古,所以羊肉是经常吃的,也是特色。吃法很多,清炖红烧烧烤,配上饼是羊肉泡馍,配上面是羊肉面,配上其他蔬菜蘑菇是羊肉排骨汤……饮食习惯是要经过漫长的时间形成,短则三四百年长则上千年。北六县种植不如养殖,养殖主要是猪羊,羊居多。地理上靠近内蒙,每次寒流南下,这里是必经之地,吃了羊肉,身体里能制造生产抵御寒冷的热量。

窑中铁锅炖着大块羊肉,灶里的火熊熊燃烧,熬煮两个小时,炭烧得正红,揭开锅盖,闷着的香味登时四散,侵占了窑里的空气。肥瘦相间的羊肉舀在碗里,吃在口里,那个滋味,难以言表。羊肉下肚,顶饿且舒服,期间肯定要喝上二两,这里的二两只是个数量的统称,就像古代文言文里的三,陕北的人见面,说,喝上二两?对方说,能了么,喝上二两。其实哪里是二两,二两碰一两下就没了,多是一瓶(一斤)。走在榆林城的街上,饭馆招牌最常见的就是,羊肉面、全羊肉、烤羊腿、羊肉泡馍、羊杂碎这些,离不得羊肉,招待远方来的人也是用这最有特色的羊肉。

当然,吃饭也有五谷杂粮,不可能全是羊肉。陕北人具有着很是坚韧的品格,记得王安忆曾经到过陕北采风,回去后写了文章,文章中就有感叹在这般艰苦的环境下竟然有人生活的字句。那个时间的陕北大地确实荒凉,多数人过着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靠天吃饭,一年雨水少收成就差,人们得勒紧裤腰带过日子。洋芋玉米小米豆子这些农作物吃的多,为了好吃,穷尽了洋芋的吃法,炒着吃蒸着吃煮着吃烤着吃煎着吃,洋芋叉叉最为出名。洋芋要是也吃不上,就喝小米米汤,为填饱肚子,锅里下一点小米,熬出清汤样的稀饭,奶奶在时经常说,那就是哄自个的肚皮哩,清汤寡水硬往饱喝。

随着社会发展,人们的吃食丰富起来,心灵手巧的陕北女人们,做出了让人吞咽口水的炖羊肉、酥鸡、肉丸子、猪肉翘板粉、黄馍馍、油糕、油馍馍、羊肉面、拼三鲜、煎饼、钱钱饭、碗托、米酒、黑楞楞、果馅、糖棋子、油璇等吃食,谁看了都忍不住。细致看不难发现,便于携带的吃食普遍瓷实厚重,人们为的是吃一口顶一口,补充体力好干活。


长路漫·倾听


好奇心是人存在乐趣的源泉,如若人们觉得什么都是理所当然,必将死气沉沉毫无生机,存在的意义会被这种粘稠凝滞,最终固化,与动物别无二致。我好奇自己身体所呈现出的表征,便进行探究,不愿从生理学的角度去做生硬的科学解释,想从类似于形而上学和难以现实捕捉的时间空间想象记忆语言味觉方面追索。经常和朋友开玩笑,不要惹我,就我这肤色就我这身材,指定是有匈奴人的血统。朋友就笑。

闲下无事时,我便坐着胡思乱想,如果真有感应或多维空间,在我漫想的同时是否有人看着我和我的意识,或者说,在做某些事情说某些话思考某些问题的哪个瞬间,是不是有遥远的念想在参与?这些好玩又有趣,我还是想得不够多不够广,等哪天冲破了层层围挡的思想之墙,显现在眼前的可能是想看到的也可能是不想看到的。


王闷闷,原名王震,1993年生。陕西子洲县人。中国作协会员,西北大学创意写作硕士,陕西文学院签约作家,入选陕西文学艺术创作人才百人计划。作品见于《延河》《雨花》《作品》《草原》《广西文学》等刊物,出版发表长篇小说《咸的人》《米粒》《日月》、中短篇小说集《零度风景》。曾获陕西青年文学奖。现居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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