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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岁那年,我离开家,到外地做老师。后来,买了房子,安了家。这么多年,一直有个习惯从未改变。
曾经有人调侃,中国人爱种菜。小时候,家家户户都种菜。在那个挣钱路子少、手头不宽裕的年代,很多家庭都在房前屋后种点蔬菜。父母工作变更,我跟随迁到钦州后,他们在家附近种芒果树和竹子。
在我的记忆里,父亲走后,身为老师的母亲就像快速旋转的陀螺,即使是寒暑假也没休息过。那几年,我家住在一楼,后门有块空地,不大,原先杂草丛生,母亲把它开垦成菜园。除了草,翻了地,松了土,种上红薯、香菜、生菜、茼蒿、韭菜的幼苗,还播下葱、蒜、姜和胡萝卜的种子。我放学回来就蹲在小菜地旁边,看种子发芽了没,幼苗笔挺挺了吗。三五天过去,我发现有几颗两瓣绿叶子长出来了,我高兴地跑回家喊母亲来看,结果她说这是杂草,要拔掉。
每天下午放学,母亲都要在菜地浇水施肥除草。这时,我会拿个小盆,愉快地加入淋菜行列。我一边淋菜一边玩水,此时的我是自由的,没有作业,没有烦恼,不亦乐乎。
母亲的菜种得很好,绿色食品,一点农药都没有,菜园里一年四季总是郁郁葱葱。每天都可以吃到新鲜的青菜,节约不少菜钱买肉和鸡蛋给年幼的我补充营养。
后来,校园里搞基建工程,菜地被收回做绿化,我再也无法体验种菜的乐趣。
母亲的勤劳能干是从外婆那儿遗传来的。
外婆退休后,茶厂老板跟外婆说,邓姨,我这块地现在没什么用,离您家就走路一分钟,您可以在这里种种菜什么的,也算是帮我看着这块地。外婆笑眯眯连说,好啊……这一种,已二十多年。
外婆个儿不大,却挑起一担水来回走,每淋一次菜都要挑上十几个来回,每天早晚两次,可她从不喊累。外公体谅外婆浇菜的辛苦,想了个法子,在菜园里打了口小井。这样,外婆就不用再从家里挑水淋菜。外公则会把鸡鸭粪拿去菜地施肥。
舅舅们、小姨还有我妈隔三差五拖家带口回去看望外婆外公,协助外婆照顾菜地便成了我们回去的首要任务。返回自己小家的时候我们总是满载而归,外婆给我们带走好多蔬菜瓜果,一点也不偏心谁。于是就有了每次回去的前几天,都在期待外婆这次又会给我们什么农产品。外婆还常常把菜送给邻居。每次给人送菜时,别人总会夸她的菜种得好。这时,外婆总是笑着说,果滴算咩耶?食完再来摘啊。我问外婆,辛苦种的菜,为什么要送人?外婆说,他家没种有这菜,一把小菜,给他家人换个口味。有时候,邻居也会把外婆没有的瓜果拿过来分享。
近几年,大家越来越忙,加上疫情原因聚少离多,回去的次数越来越少,外婆种的菜往往还没送出去就已经老在了地里,急得外婆直摇头。我的小表孙出生了,这两年,经常能在菜园里看到他和外婆玩耍的身影,小菜地俨然祖孙俩的“游乐场”。
四年前,因为工作原因,我在河池宜州这个地方安顿下来。
这些年,无论在哪里,我都保持着一个习惯:种菜。
从购买种子、播种,到培育、收成,这是一个充满期待的过程。城里菜地难觅,种菜只能在自家阳台,除了几个泡沫箱还专门在网上买了几个种菜盆再把从老家拿来的泥土倒进去,这便成我家的“小菜园子”。种下幼苗,小心呵护,不久便有收获。我用短视频记录着这一切,有一天外婆兴奋地跟我说,在视频里看到我种菜啦。
闲暇之余,方寸之地,种点小菜,既能品尝时鲜,还能养眼怡情。这便是种菜的乐趣,也是外婆言传身教:一生之计在于勤,一勤天下无难事。
地盘很小,有时候一忙也没有空打理,蔬菜长势自然也不比在地里种得喜人,再也不像小时候那样每天都有吃不完的果蔬。只是,下班回到家,看一眼我的“小菜园子”,整个人都放松下来,暂时忘却工作中的烦恼。
前段时间,我在电话中跟外婆抱怨,为什么那几盆泥土现在硬得像石头一样,长出来的菜也小小的,都不够炒成一碟菜。外婆哈哈大笑,傻女,你忘记要翻土敲碎拿来晒一下啊!有了外婆这位“军师”,不时提供一些小妙招,我俨然成一位家庭版种菜大师。
今年,我已经不满足于只种植蔬菜,又开始着手花卉盆景。每到周末我便会花很长时间对它们进行梳理,或翻盆分株,或修剪整形,或扦插压条,或浇水施肥,或给它们吟诗讲故事。在城市生活中,享尽田园之妙趣。
——选自《西部散文选刊》微信公众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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