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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冬日的冷风渐退,阳光透过云层,柔情地洒向大地。树梢仅存的枯叶,在微风的陪伴下,话别曾经的家园飘向远方。
“樱桃,卖樱桃了。”小贩戴着草帽、挂着汗巾、担着货架,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不停地吆喝着。看着色泽鲜艳、晶莹美丽、红如玛瑙,黄如凝脂的樱桃,父亲笑眯眯地同其攀谈了起来,在几番“交手”后,高昂的价格,让从小拮据的父亲败下阵来。回去的路上,父亲饶有兴趣地同我说了一句:“坡上的樱桃儿只怕要熟了”。
在老家,樱桃树是极常见的一种树,无论是在山林,还是田间地头,总能看到几棵。而父亲嘴里“坡上的樱桃儿”,是老家“蒿坝趟”田坎儿边一棵矗立在岩石缝中的樱桃树。
在我的记忆中,田坎儿边的树,一般父亲会选择将他们砍掉,因为他们遮住了下面的养家田,可是父亲唯独留下来这颗樱桃树,我知道这是父亲为给我们儿时留下的美好记忆,留住那口樱桃的香甜。
春去冬来,叶舒叶展,寒来暑往,花开花落,无人多看一眼无人打理一次的樱桃树在风摧雨砸中渐粗腰身。皱裂的树皮,是多年同风雨斗争留下的伤疤,树根下七零八碎的岩石,见证了它冲破岩石夹缝深深扎入土地的过程。
阳春三月,鸟语花香,温暖舒心的阳光从樱桃树叶间穿过,惬意的春风轻轻拂过脸颊,呈现出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雷鸣春雨、薄雾暖阳,静静地滋润着樱桃树,悄然间树梢布满洁白娇艳的花蕊,羞答答地含着露珠含苞待放。恰如白雪的樱花散发出迷人的清香,和微风演绎着浪漫的“华尔兹”,引来了蜜蜂、蝴蝶的回眸,给了孩童欢声笑语。此时朴素的父亲欣喜,干活更加有劲。
每年清明过后,樱桃捷足先登凡尘,暖风一阵,抬头望去,不觉间昨日翩翩起舞的花仙子已经悄然蜕变,脆嫩的树枝和墨绿的树叶间已经挂满了小小的樱桃。青色的小豆豆,透明的颜色,特有的味道,香味扑鼻,别有一番景象。
樱桃是新春第一果,从樱桃挂上枝头的时候,我便每天掐着指头算日子,急切地盼望着樱桃早些成熟,恨不得一觉醒来,樱桃树上已是一片红艳欲滴。等待的过程总是漫长而残忍的,但内心却充满了希望和憧憬。
在春日雨水,阳光的温扶下,小小的樱桃精灵,收集甘露、吸取灵气,渐渐由青变黄,由黄渐红,渐渐长大,你追我赶地露出古灵精怪的小脑袋透明精美,静静看去,恰如红日,又如珍珠,美轮美奂。坐在田坎儿边休息的父亲被突然从树上掉下一颗小樱桃吓了一跳。抬头望去,樱桃树上惊喜不断,有很多樱桃都熟了,我们的心也随着这渐红的颜色欢愉起来。
樱桃成熟期只有十几天,红透脸的樱桃便不顾一切地误投土地的怀抱,靠天吃饭的父辈们知道樱桃是不可多得的自然馈赠。为了这一口香甜,父亲开始忙碌起来,搭梯铺毯,提拿筐,为我们去摘取那难得的美味。樱桃好吃但难摘,樱桃树枝脆性易折,因此攀爬是一门技术活,但我的父亲多年来也算“身经百战”,轻而易举地就爬上梢头了。上树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根结实的树枝干,靠稳自己的身体,再留心脚下的树枝是否能够承受住自己身体的重量。等一切都确认完毕后,父亲就开始摘樱桃了。
摘樱桃得手轻,细心,还要有耐心。父亲一手拉着樱桃树,一手轻轻摘樱桃,是父亲养成的好习惯。又红又鲜的樱桃,父亲看着高兴,越摘越有劲,累了,望着篮子里的樱桃,吃几颗,别说有多惬意了。父亲每次都会为我们摘回来一大篮红樱桃。看着满头大汗的父亲,母亲满脸心疼,而父亲却笑眯眯地打趣道“娃儿们吃得开心就好。”
吃樱桃是一件幸福的事,母亲用早早准备好的淡盐水浸泡洗净樱桃,街坊邻居每人每家都分上一点,谁家的小孩从门前经过,她都招呼过来摘着吃,就算有赶集的外乡人打此经过,她也会让人家尝尝。儿时的我们还会比一比谁的樱桃大,谁的樱桃甜,在欢声笑语中,在春风的沐浴中,品尝樱桃的香甜。
坡上的樱桃又要熟了,父亲说想回老家转转,看看那棵樱桃树,摘点樱桃,带回城里一起分享。初为人父的我,渐渐明白了父亲回家摘樱桃的心思。
一年又一年,时光匆匆,生命短暂,父母渐老。生活仿佛是不能停转的钟表,不允许我有片刻停留。生活的重心是喧嚣四起的城市,是硝烟弥漫的职场,是柴米油盐的生活,是不忘初心的追梦。听着父亲讲述樱桃,品味父亲的人生,感悟父爱赤诚,无私奉献,父爱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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