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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希望田(外一篇)/王进明

点击率:647
发布时间:2024.04.20

  当我在深夜里梦到父亲时,就哭醒了,那一刻我睡意全无,精神突然倍增。在黑暗中,眼睛呆呆地望着屋顶,有一种想写点儿东西的冲动。不由自主地摸到了枕边的手机,随手打开手机笔记。而此时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顺着眼角飞流直下,几乎把半个枕头都打湿了。心想就哭吧,让我的泪水再浇一次父亲的希望田吧!

  梦里看到瘦弱的父亲举着镢头还在剥地(就是圈占与整理不能耕种的土地,成为耕地),每举一下镢头弓着的背总要使出全身力气,总是那么认真地把翻起的土再敲烂,捡去草根碎石然后扒拉平整,再向前费力地挪一小步,再继续……

  小时候家里穷,人口多,地又少,姊妹弟兄六人,贫瘠的黄土高原十年九旱,在那个靠天雨吃饭的年月里,每年的温饱问题成了家里头等大事。除了母亲精打细算,掐划着指头过日子,众人不敢浪费一颗米粒。当然我说这些,90后的孩子们根本不理解“瓜菜半年粮”的真实含义,城里长大的孩子们更是觉得听天方夜谭。那时候一旦遇到天灾,只要能入口的东西,简直如同生命一样金贵。

  勤劳的父亲出生在30年代初,小时候的生活算是幸福的,父亲的外祖父是当地小有名气的富商,自家祖辈也有田产。父亲的伯祖父是清朝最后一代秀才,父亲小时候还读过三个冬天私塾。父亲十五岁时内蒙古闹疫情,祖父不远千里往返跑内蒙古做小买卖,不幸身染疫疾。土方子草药,请仙跳大神,想尽了所有办法,最后还是离开了妻儿亲人。

  失去了父爱的父亲从此扛起了家庭的大梁。那时祖母打小是富人家的大小姐,除了知书达理,迎来送往的事,安瓜种豆菜园子里的活儿,其它一概没有参与过。祖母只有36岁,爱从此定位!与四个孩子相依为命,直到66岁撒手人寰。祖母用简单的坚强与挚爱诠释了,作为大家闺秀的本质。

  活命也从此成为父亲人生的目标。那时,战乱与天灾随时会到来,爱在父亲的骨子里扎根,坚强与自信是祖辈唯一的遗产,风霜雪雨岂能何奈?苦辣酸甜只是过往云烟而已!一个弟弟两个妹妹那时分别是12岁 、8岁、刚满周岁,有谁能替父亲减轻负担?只有“爱”与“不放弃”,男儿自当强。

  那些年月里,各种困扰接踵而来,父亲不会却不能放弃,因为弱小与阅历浅薄,胆怯又不得不坚强。一个孩子想让母亲无虑,想让家庭存在,想让自己的奋斗证明:山一样的挺拔,海一样的博大,太阳一样的温暖,只有拼命地去实践。

  天理还是公道的,没有辜负人心,社会没有淘汰强者。父亲告诉我;曾经也低头哈腰,曾经也泪流满面,曾经也对着曾经发过的誓言怀疑过。念想,一个低微的期望,在一天天的历练中成为不可磨灭的信念。爱护家人,期盼幸福,只有努力,再没有也不可能出现在羡慕的眼神里。

  父亲17岁,母亲16岁,外祖父不以当时孤儿寡母,贫穷而食言曾经的诺言。外祖父与祖父互相欣赏,曾经在父亲与母亲没出生就指腹为婚,定下了娃娃亲。父亲成家后,家里逐年添丁,为了一家人的生计他是操碎了心。活着的前提是保证有吃,有吃的前提是不能断粮,粮食来自土地,所以土地的开发与合理使用,就成为黄土地上普通人的谋生手段。剥地从此成为父亲闲暇时做得最多的事。河湾拐角,旧院旮旯,蒿草斜坡,荆棘散块儿,只要有土能让种子生根发芽的地方,一块块,一畦畦,都成为父亲的希望田,因为解放后当时有集体田、责任田、自留田、五荒田、林草田等名目繁多的叫法。父亲把这种能给一家人带来满足与希望,不影响大众利益且靠自己勤劳耕耘的田叫希望田。

  剥地是个苦力活儿,在父亲的生命里一年四季中,只有滴水成冰的三九寒天没法进行,但是也没闲着早早起来拾粪,到路上捡拾牛马粪为希望田储备肥料。在我的记忆里,即使是阴雨天,父亲都没有闲过,一把板镢从不离手,既可当锄也可当锹,起五更睡半夜,风里来雨里去。抱石垒墙围堰,挑土回填整畦,修渠打坝引水,指甲掉了又长出,手掌的血泡结成厚厚的老茧,脚和腿总是青一块儿紫一块儿的。

  希望田承载着父亲的梦,瓜果蔬菜、豆荞糜麻应有尽有,成为了一家人的希望;就是畦梁也长满各式各样的农作物:冬瓜、豆角、大豆、豌豆、豇豆……也成为孩子们的乐园,春赏花、夏品鲜、秋收果。在青黄不接时,母亲总有办法解决燃眉之急,让一家人的餐桌变得更加丰盛。

  成片的陡坡父亲种上苜蓿,苜蓿是多年生草本续根植物,也是优良牧草。刚春暖时,向阳的土坡就会冒出白里泛绿的嫩芽,大家把刚长出五六个叶子的嫩苗连同土里的嫩茎收获(掐苜蓿)。苜蓿芽拣去杂质,洗掉泥土,在热水里焯一下,冷水里淘洗后捞出切碎,然后把冬储的土豆洗净在锅里煮熟,剥去皮用擀面杖捣碎成土豆泥,再用猪油和希望田里的小葱、鲜韭菜下锅炒,一份鲜香可口的季节美食便转瞬即成。

  河滩小块儿湿地,父亲会种上喜水耐涝的大豆、豌豆等短期收获的季节性农作物,夏天收获后再种上秋菜——萝卜蔓菁小白菜。滩头水浇地自然是菜园子了。随便在河滩挖一个坑,汩汩的水自然冒出,就成为希望田的临时浇地水源。农忙季节父亲实在顾不上,我们也乐意去帮父亲打理,两个人用杠子抬一只桶高高兴兴地跑来跑去。惹眼的西红柿,青翠欲滴的黄瓜青椒,嫩绿的豆角,紫色的茄子,红得耀眼的辣椒,缀满枝头爬满架;韭菜芫荽总会散发出诱人的清香,浇地除草后满载归来,一家人总是喜出望外。

  稍微平坦且面积大一点儿的旱地,父亲总会在春天趁生产队没有出工的闲暇时间提前耕过。此时啥也不种,父亲把这种做法叫息田。息田会在春夏之交,地里长出蒲公英、苦菜、甜苣等野菜和茂盛的野草之际。息田成为孩子们挖野菜、割野草的绝佳去处,嫩的野菜人食用,老的野菜野草喂牲口。到了暑伏天,下第一场雨后,父亲会在息田里耱上荞麦。夏末秋来夕阳西下满天红霞的时候,雪白的荞麦花总是散发出迷人的淡香,父亲会蹲在荞麦地里悠闲地抽着旱烟,望着一地荞麦花中蜂飞蝶舞,脸上常露出满意的笑容。

  记忆最深的还是70年代末期,陕北高原全民种植一种叫冬花的药材。此种草本植物喜阴凉潮湿,初春把切断的根犁入土中,寒露季节收获花骨朵。那年全村人举家剥地,抢占河滩湿地,崭新的干打垒简易石砌墙——河工,几乎塞满小河槽,拉土车,拉石车忙做一团。当然父亲也不甘落后,那时哥哥姐姐们已经成壮劳力,一家人齐出动,以先前父亲的希望田为依托,我家的下湿地最多,有的经过修整拓展还可以上牛犋耕犁。到了深秋,院里挖一地窨子,收获满满一窨子冬花,夜里一家人围着煤油灯剥冬花。一堆一堆的冬花母亲小心翼翼地去风干,一下子卖了近千元,多少年家里没有如此可观的收入,让一家人高兴极了。好景不长,只一年光景,第二年就没人收购了。好不容易收获了近头年两倍的冬花,父亲哥哥用牛车拉着去山西的河曲卖掉,却只卖了头年一半的价钱。

  对于那些特别不规整的石坡地,父亲会因地制宜,用石头或用泥土圈起一个个小坝,让日久天长的雨水冲来的泥土在此驻足积淀。树坝里栽上杏树、桃树、枣树、海红子树,让希望在石头缝里生根发芽。这也成为大山里独特的风景,甜蜜的果实滋养着一代又一代新的希望。

  剥地的习惯一直持续到父亲去世前五年,一直没有停止过。可惜的是,时过境迁,孙辈们个个远走高飞,地没人经营了,树也没人修整了,每到夏末一地金黄的杏子化作尘泥。到了冬天,海红果在枝头寂寞地摇摆,一阵风吹过,发出悠扬的胡笳声,只有在天堂的父母最懂这凄婉的呼唤。有谁还能记得曾经这些叫不起名的、零散的希望田,承载了几代人的快乐与希望,挽救了几代人的生命,养育了几代人的成长啊!

父亲曾经是个“窑黑子”

  人总是在期盼中拼搏,在希望的信念鼓舞下奋力前行。

  在不知不觉中,赏春花、沐夏雨、收秋果、笑待红梅傲雪凌风姹紫嫣红,过了一年又一年。回过头来却不知时间都哪去了!

  漫步岁月回廊,时间就像流沙悄然消失。蓦然回首,往事历历在目。

  今天在电视上看记者讲述一座煤资源枯竭后,被遗弃的老煤窑。

  或许是创业者、开拓者的事迹被感动,亦或是对曾经是小煤窑下井工父亲的思念。

  瞬间热泪盈眶,继而泪水疯狂地流淌不止,不由自主地抽泣起来。

  从我记事起,父亲就一直在村里的小煤窑掏炭,是一位地地道道的“窑黑子”。

  每天总是在村里上灯时分,他才挑着满满一担煤回家,第二天凌晨总是不等我醒来就去煤窑上工。

  掏炭是个苦力活儿,也是个技术活儿,一般人是吃不消的,有的甚至搭上了生命。

  父亲之所以选择比常人付出十倍苦力,冒着生命危险下井挖煤,完全是为了一家人的生计。

  那时一家七口半人,两个哥哥两个姐姐加我姊妹五人,祖母是父亲和伯父共同承担抚养的!

  一家人吃喝拉撒的重担全部压在父母的肩上。下煤窑不但给的工分高,生产队还额外给补助粮。

  人们常说“驮过轿的骡马,下过炭窑的男人”受尽了世间之苦,遭尽了世间之罪!

  五块石头夹着一块肉,好多未知的隐患时刻威胁着弱小的生命。两不见太阳的滋味,是需要超越常人无比的心理承受能力方可做到。

  在当时科学不发达,生产力落后的年代,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最为可贵。

  那时候人们以崇尚奉献精神,农业学大寨,工业学大庆,全国各地高潮迭起。

  父亲正当年,虽然没读过书,但思想观念超前,总是走在时代召唤的前列。

  没有懂得主动递交入党申请书,但在农业社生产过程中还是非常积极的,曾被村里公社推选为府谷县人民代表大会代表。

  家乡小煤窑出产的煤老乡们叫“快炭”,最明显的特点是这种煤火势猛、烟大、炉灰多,燃烧时间短,会散发出呛人的硫磺味。

  “快炭”煤层薄,地表覆盖深,存储量少,只适合打洞小规模开采。

  时过境迁,周边内蒙古鄂尔多斯准格尔旗喇嘛峁、黄草梁、石窑庙、东子堰、二长渠……“煨炭”的大面积开采瞬间取缔了家乡的小煤窑。

  煨炭的特点是燃烧时烟尘小,燃烧可持续时间长,燃烧后炉渣少。可做火种,易燃烧,不用柴禾有火种就可以直接点燃。

  煨炭煤层厚,地表覆盖浅,存储量大,适合大规模大面积开采。

  之后家乡的小煤窑退出了历史的舞台,那些曾经惊心动魄的事迹也被人们渐渐地淡忘了。

  去小煤窑的路也长满野草,只有斜坡上那些永不褪色的褐色煤渣,依然孤独地任凭风吹雨打日晒,寂寞地坚守着阵地,倾诉着往日不平凡的记忆。

  那是我在包头上学的第二年冬天,地方政府倡导开发地方资源,挖掘地方潜能。听说家乡要开发村里的小煤窑,父亲以井下经验丰富被邀请为技术指导员。这次父亲再次当上了“窑黑子”。

  心里话,虽然给挣钱,全家人还是从安全角度考虑反对的,但父亲还是执着地去了,而且很积极,因为终于轮到他老人家,发挥才能的时候了!

  寒假里我想去参观一下小煤窑,体验祖辈父辈们下窑工作。好不容易征得父亲同意,一同前往。

  现在想想好心寒,所有人没有安全帽,父亲为了保护我,找了一顶破旧的火车头栽绒棉帽给我戴上,算所谓的安全帽吧。

  天还未亮,鸡才叫三遍,母亲已经早早做好酸粥。吃过早饭,天蒙蒙亮,我全副武装。父亲挑着筐,我扛着刨镢,跟在后面。同行的还有本家两个伯父,两个叔伯哥哥,邻居家的二小哥。

  落满寒霜的路特别显眼,脚踏上咚咚如擂鼓;石崖壁上传来蒿鹊子或高或低的鸣叫;河条的冰面夜水汩汩冒着热气;大柳树在风中摇摆,发冻的柳条相互拍打刷啦啦脆响,枯干的叶子纷纷扬扬。

  鞋子碰到路边干枯的蒿草丛,尘烟四起,空气中混杂着清新的泥土气。落光了叶子的海红树上,稀稀拉拉挂着干瘪的果子。喜鹊像两只放小样的足球高高悬在白杨树枝头,那不停转动的脑袋,才让人感到它是活物。

  一路上一群人有说有笑,不知不觉穿过两户人家的房前,来到了去小煤窑的山脚下。

  一条新修的平板车路,依山势盘旋而上,没有牛马的脚印,没有平板车轮碾压的印迹,路的中央被人们踩出一条羊肠小道。

  上山的脚步开始放慢,出气的声音明显变粗,呼出的气瞬间在眉毛、睫毛、帽檐凝结成晶莹的白霜。

  半山腰新挖的泥土砂石混杂着煤泥,如瀑布飞泻,呈现出一幅壮观的山水画。

  大约二十分钟后,人们喘着粗气停留在半山腰不足三百平米的平坦区,一走动煤渣发出嚓嚓声。到了!到了!这就是小煤窑所在。看看东山处一股劲冒白气的石罅应该就是炭窑口。

  人们停下脚步,有的依山而坐,有的半蹲,从兜里掏出装着旱烟叶的洗衣粉塑料袋。娃娃们写过字的粉连纸被裁成半寸宽三寸长的纸条,一叠叠如此整齐。

  扒一张,对折轻轻一捋,再打开,三个指头伸入塑料袋捏一撮烟丝,均匀撒在纸卷上,慢慢一裹,一手握着纸卷,另一手用两个手指掐着纸头巧妙地一捻。一颗烟卷浑然天成。看上去粗糙笨拙的大手此时却如此灵巧。

  “哧溜”火柴擦亮的刹那,叼在嘴上的烟卷,忽明忽暗闪烁着生命的火光。烟幸福地从嘴角鼻孔喷涌而出,绕过头顶袅袅娆娆去迎接黎明。

  不吸烟的哥哥早已燃起火笼,父亲说这是习俗,窑场的火笼可驱妖辟邪。这里没有房子,所有的活动都是围着火笼转。包括中午餐,工人们平时补充体能喝热茶吃干粮。

  伯父从窑口提出一只装满柴油的塑料卡子和一只大筐,满满一筐自制的灯具。灯具简单实用,是用装补平板车内胎胶水的铁皮罐制成,在盖的正中央冲个孔,装上平板车内胎气嘴底座为灯芯,用铁丝箍一手柄,便是一台灯。

  只见伯父一只只摆好灯具,用平头螺丝刀撬开灯盖,加满油再盖好盖。嘴里哼着“青线线,蓝线线……”

  天渐渐放亮,东山上露出半个太阳的脸。眼前的一草一木,一石一具清晰可见。此时我才发现,窑口是两个。一个让泥石掩埋的只有上半个洞口,另一个是新开的口子,洞口处布满脚印和板车胎痕。

  冒热气的是老窑口,父亲说老窑洞深度大约二里半,快把山打通了!里面巷道复杂,和好多古洞相连,泉眼到处翻涌,旧洞口就是以前生产队开采的炭窑。

  提到旧洞口,父亲嘴唇哆嗦了一下,泪水在眼里打转转,父亲说那里洒下了他与二伯父二十个秋冬的汗水与心酸。

  每年秋收一结束,他们窑黑子弟兄就开始行动,整整冬三个月两不见太阳,蹚着煤泥水,肩头挂着拖绳,几乎手脚并用趴着拉拖子(“拖子”就是民间小煤窑从窑里往外运送煤炭的工具。长一米二,宽五十公分,两组轮子都是铁匠打造而成。每一组两只轮子和轴为一体,轮子直径三十公分,用钩心和木头拖身连接。拖子身上绑一高四十公分,长宽和拖身一样的红柳筐子)。

  一拖子平均拉八百斤,一人前面拉,一人后面推,一天拉三十趟。两万四千斤煤,只要六个人来完成。

  两人挖檐子(专业术语,把墙或山的底部掏空,重量没有了支持,从而达到整体倒下,是掏炭工作的一种技巧,但非常危险。)两人清理场地装车,两人运输。

  不能用板车,只能用拖子的原因是:煤层薄,最厚的地方才刚到四尺五(一米五),一般炭头(煤层厚度)只有三尺(一米)。窑洞的高度也就一米五,为了保证洞顶的牢固可靠,主巷道不能太宽,只有刚能进出的一米左右。掌子面(挖煤工作靠近煤山的工作场地)要大点,取过煤后,要修巷道,支柱顶石,用煤渣补仓(就是把挖空的不走人的地方用煤渣填满打实,起到支撑窑顶的作用以免冒顶)。有时挖到泉眼,还得修水道,好在旧炭窑的煤层从洞口到掌子面一直是上坡走向,这样运煤省力气,修水道也方便,掌子面也不积水。

  此刻伯父的吆喝声打断了父亲的讲述,他们每人取一只灯盏点燃举起陆续走进新洞口。走在最前的当然是父亲,我没有灯安排在第三,跟着大伯父。

  因为是新开的洞,现在还是拓巷道期间,不出煤。偶然有夹层煤,取出后几个人分着家用。

  洞里阴暗潮湿,但越往里越暖和起来,洞顶偶有泥土掉落,脚底下因为潮湿所以比较松软。

  巷道明显大于一米,应该有一米五宽,高度也明显比父亲说的高,足足有一米八。已经可以用胶轮平板车了!

  墙壁和顶都是坚韧的干泥,整齐地布满刨镢刃的印迹。父亲的灯盏上下左右晃动,头也随着灯盏转动,应该是查看巷道的安全情况吧!

  一行人都默不作声,只听到清脆的脚步声和微弱的呼吸声。大约十分钟后,父亲停止了前进,里面的空间陡然变得宽敞起来。

  应该是到了掌子面了!人们主动举着灯盏四面散开巡视观察安全情况。只有我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也不敢乱动。

  父亲把大伙召集到一起,带离掌子面,退出到巷道开始安排工作。因为空间小,又没有嘈杂声,所以父亲的声音显得高亢清晰。

  “我们今天不掘进,维护掌子面,修复一段巷道。我看到东山的顶有落檐现象,挨着巷道得支一排柱子。然后把柱子后补仓”这就是所谓的一夜大山行吧!掌子面是他们昨天才掘进的!

  话音落后,各自开始行动,不用分工却井然有序。推车拉石头的推起车子往外走(柱顶石要从窑洞外运入)。挖柱基的取上铁锹刨镢到指定位置开干。柱基础必须牢靠,一般要挖到底石上,然后开始支柱。

  我被安排给照明,高高举起灯盏,看着他们熟练地放下刨镢,操起铁锹,自如的样子。我鼻子里感到酸酸的,平日里在外面他们都是极其普通的老农民,赶集走在大街上,有谁会注视他们!又有谁会知道他们此刻精彩片段……

  他们只是千千万万劳动人民的缩影,勤劳勇敢的中华儿女,不畏艰险在无声无息中创造了一个又一个奇迹。

  生活是一首交响乐,人生是一首歌,包含了酸甜苦辣咸,容纳了喜怒哀乐愁。

  只要生命不止,就会奋斗不止。人生即使是残缺不全的,也会续写出优美的旋律。感动你的是过程而不是结果。

  人在高度紧张的环境下,会特别专注,忘记疲劳。人在高度紧张的氛围中,会全力以赴,忘记时间。只要你仔细去品味,美与感动无处不在。

  因为在炭窑里,昏暗的油灯下。煤泥是黑的,油灯的烟尘是黑的,人影是黑的,四周一片漆黑。除了工具和石头的碰撞声,人们的喘息声外,偶尔会有山体响动声,窑顶泥土碎石掉落,砸在水沱里发出清脆的响声。

  每一次山体的动静,碎石的跌落,都会让人立刻停止工作,甚至屏住呼吸。最大限度地集中精力去发挥听觉和感觉的效用,从而判断未知的事态发展,预测事态的变化。

  每一次的响动后,父亲会举着油灯,亲自去响声的来源处,从窑顶到墙体仔细检查一遍。检查后会大声说“没事继续干哇”,人们又集中精力开干。现在回想起来,那时炭窑里的工作要比我们现在的事故抢修都要紧张。

  每一次平板车“吱吱呀呀”满载石头进入,仿佛稀客的到来。会有一股清新空气给人们带来新鲜的感动。多余的问话和哆嗦的回答,也会让人感觉无比的温馨,竟然是如此的惬意。

  每一根柱顶石的成就,都会让人心里暗暗窃喜,仿佛新生命的诞生,抑或梦想的实现,黎明出现的那一抹曙光,迷途的羔羊找到妈妈的庆幸。心中多了一份踏实,少了一丝恐惧;多了一丝满足,少了一些牵肠挂肚。

  也不知过了多久,六根柱顶石就像安全卫士,齐刷刷列成一排。它就是大伙的安全守护神。

  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窑洞里开始有了说笑声,互相探讨的内容依然是打柱顶石,石头的垒砌技术。

  在这方面父亲毫无疑问是专家,父亲没读过书,全靠经验而谈。奇怪的是父亲所讲的道理,正与我在学校里所学《工程力学》不谋而合。

  “石支一点,打柱顶石不是我们垒院墙,要美观。要的是支点不打滑,石头吃上力(给了压力)即使压碎也不能滑跑。所以刀刃(斜面)朝外,刀刃朝里,一给压力就会搓掉。那我们的柱顶石就不能起作用,成了哑巴的嘴,中看不中用,自酿苦果害了他人也害自己。选柱顶石一定选方方正正的墩石。”

  而我的动作依然,人还是直直地站立着,手还是高高抬起举着灯盏。或许是听得入神或许是高度紧张的缘故吧!

  在炭窑里是不允许抽烟的,父亲说是忌讳。我想大概是空间狭小,空气稀薄的原因吧,抑或是瓦斯浓度?那么明火的灯盏怎么会忽略?我带着不解之谜,最终没有得到答案。就按父亲的解释“忌讳”打消了所有的疑虑。

  小憩一会儿后,“现在开始填仓”父亲提起一把铁锹走向煤渣堆。“王明,来这儿这儿照”父亲招呼着我,此时我才发觉自己的胳膊发麻,又酸又痛。

  “唰!唰!……”人们用铁锹摔煤渣的力道好大,感觉是发泄愤怒一样。难道不累吗?我的疑问在后来才明白,是为了填仓结实。填仓结实了支撑力才大,安全系数才高。

  窑洞里的空间狭小,填仓时只能容两个人顶头(对面)同时操作,六个人两人一班轮流上阵。虽然昏暗的空间看不到汗流满面的样子,但用衣襟袖口擦脸的动作和满窑洞弥漫的汗腥味、呼呼的喘气声明显反映出当时人们体力消耗之大。

  漆黑的窑洞里,虽然潮湿阴冷,只有你盯着灯苗才能看到弥漫在空气中的煤尘。经常出入煤矿的人还会有另一种感知,去发现煤尘的存在,那就是嗅觉。当煤尘达到一定浓度时,你会有扑鼻的血腥味迎面而来。所以第一次进入煤尘弥漫的空间,总以为自己鼻孔出血的担忧。

  工友们不停地喝水,铁皮匠卷的白花大铁壶足足可装半桶水,水是纯净的山泉水,加入老砖茶,抓半把老粗盐,架火笼上熬。待熬好,来回送料的工人会带入窑里。茶壶嘴上挂一只被磕碰得变了形,脱了皮的大搪瓷缸。谁想喝,自斟自饮来一缸子。大伙共用一个缸子,调皮的二小哥呲着牙笑到“不干不净喝上没病,干干净净一入肚子,嘻嘻哏哏”。

  正当人们干得热火朝天时,“轰隆”一声闷响,一股莫名的气流涌来,灯苗几乎拉成一条线,灯头朝出口的方向偏移。所有人摔下工具顺着气浪奔向出口,心提到了嗓子眼。

  父亲牵着我的衣领最后一个跑到巷道,跑出十几米,气流弱了,烟尘笼罩,在灯光下相互都看不到。因为巷道窄,人们几乎挤在一起,却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

  父亲一个一个喊名字,人都在,悬着的心才平静下来。稍等霾尘有所减缓,父亲举着灯盏慢慢地,小心翼翼地边走边观察。“哎,是掌子面塌方了!”

  掌子面一般不会塌方,更不会出现如此大的动静。此时二小哥才说,他昨天负责挖檐子,由于挖得顺手,比平常多挖了一尺多深。正打算落檐子,大伙收工了!他也没当一回事。今天早上开始打柱顶石填仓,就忙得给忘了。

  此时看不清父亲的脸色,却从声音里感觉到父亲生气了。“说过多少次,窑里的工作不能留尾巴,及时解决,人才能控制局势,一旦留尾巴,左右局势的就不是人了!宁可少干或者不干,也不能抢干,急干。”

  我想这事当然不能全怨二小哥,父亲和伯父他俩作为管理者也有责任。往往好多意外都是由于一时的疏忽大意造成的。环境的恶劣,高强度的体力劳作,人的精力毕竟是有限的,疏忽在所难免。所以管理者就应该严格把关。

  后来在父亲那里得知:正常情况下,炭头(煤层的厚度)在四尺五以下,檐子一般二尺深。二小哥一时兴起,土层虚又没石头,给挖了一米还多点。挖好了,又没及时处理。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波,让人心惊肉跳,好在没伤着人。

  一场虚惊过后,大家缓过神来,才觉得累了。同时也感觉饿极了。我才想起看表,手表的时针已经指向了4,分钟指向了2,已经是下午4:10分。

  “王明看看几点了?今天没有一点时间感,”“哦!刚看过四点十分,离太阳落山还有差不多一个小时。”“场地明天处理,现在大家收拾工具准备收工。”父亲可能也累了,“收工”二字说得非常干脆。

  大伙都不吱声,各自把工具收拾整齐。因为今天没有掘进,所以没有梢炭(边角夹层的零星煤叫梢炭)。扁担和筐就地收起寄存。

  我虽然没干活儿,但两腿像灌了铅,浑身黏糊糊的,胳膊酸痛难忍。跟着大人心急火燎朝洞口走去,哇!看到光明了!只是身上微觉冷飕飕的。

  出了洞口,每个人冒着热气,头顶上白烟腾绕,黑乎乎的花脸,牙齿格外白。火笼奄奄一息,早上一堆大炭,现在变成一堆灰渣。

  太阳挂在西山的树梢,红得耀眼,恰是“残阳如血”。一阵风吹来裹挟着沙粒,抽打得脸生疼。

  “大,我明天还要来”,我跟在父亲后面漫不经心地嘟囔着。虽然已经很累了,但没挖到煤的喜悦感。总想多少收获一点,好在人前炫耀。

  “怎介儿?还来?再不能来了!明天给我乖乖在家呆着。”父亲发着火略带一丝后悔的口气。听到父亲的语气不对,我也再不敢多嘴。

  夕阳下冬季的山村,冷冷清清,远处偶然发出几声犬吠鸡鸣。只有喜鹊格外精神,从这棵树飞到那棵树,再从树上飞到山上,叽叽喳喳相互追逐着,冷风把本来顺溜的羽毛吹起一个个角。

  窑黑子队伍拉得好长,个个拖着疲惫的身躯无精打采。苍茫的黄土大地,耀眼的金辉,黑乎乎的躯体显得那么醒目。

  河滩的夜水早结成清亮的冰,上面浮着一层黄土尘,几支干枯的玉米叶子,自然完美地嵌入冰中。

  只有你经历了,你才会感到生命的脆弱,才会懂得爱的博大。

  只有你经历了,你才会变得成熟,才会懂得对生活的热爱。

  父母亲的爱总是无声的,虽然生活中,没有海誓山盟的誓言,但点点滴滴的关照会让你倍感温暖。

  是爱让我们坚强,是爱让我们自信,是爱让我们阳光灿烂,是爱让我们积极向上。

  下窑回家的路上,父亲的责骂,我再无言,跟在父亲后面,瞅着父亲沾满煤泥的旧鞋子才发现:胶底都磨偏了!靠底的鞋帮几乎磨破。父亲的腿变弯了,不像年轻时那样直溜。每迈出一步都显得那样笨拙。

  不知不觉,父子俩回到了自家的院子里,一溜破旧的老屋是那样的亲切,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那时大哥家二哥家同住一个小院。大哥家住左侧,二哥住右侧,父母住中间。

  听到我们回来,窗玻璃都挤满小脑袋。可爱的侄女侄儿就像欣赏稀有物种一样嬉皮笑脸,“哈哈哈!三爹也成窑黑子了!”“去!窑黑子怎么了?”我瞪着眼。

  其实他们根本不怕我,因为他们也算是我的小伙伴,记的我每天放学回家,孤寂的青春期是他们陪我度过的!只要我吆喝一声,寻柴禾取烧炭从不拒绝。

  当然有顺口吃的也会平分秋色,我最喜欢围着一圈可爱的小脑袋。黑豆般的眼睛瞅着我的一举一动,即使一片馒头干,也要掰成小碎块儿,每个流着哈喇子的小嘴都要给塞一块儿。

  此时两家门同时开,还没等我进家门,你推我挤小不点儿就攒成一片。“看看,离开点,黑都蹭身上了。”“不嫌么,怎兰?”“狗屁!”铛一挠子敲在侄女的头上,“哇!三爹讨厌,”侄女哭了!侄儿们躲后面去了!“肚疼了你?半年回来一次,娃娃们稀罕你了哇!”母亲急眼了。我呲一下牙摸摸小脑袋,泪还在脸上挂着了侄女就又笑了。亲病难治啊。

  母亲已经舀好了热乎乎的洗脸水。一家人又开始有说有笑,我边洗边问吃啥饭了。侄女嘴快“我们煎山也了。三爹吃不?吃我给你去拿,”“好!”侄女跑了,回家给我取煎山也去了。

  “你家吃啥了?”我擦着脸问大侄子,“圪坨和酸菜,”“好吃不?”“好吃的,”“好吃不给我舀一碗?”“么兰”“哪兰?”“吃完了哇,我娘娘给你吃好的了。”“吃甚好的了?”“炖肉哇!”“哈哈,你怎么知道?”“给我吃了一疙瘩骨头,还没给我们端,说等你和爷爷回来再。”侄女已经跌倒骨碌端来一碗油煎山也。“三爹脖经还有黑道道了。”这家伙把我打量得倒挺仔细。

  此时无声胜有声,我感受着亲情无间,感受着生命的可贵。在窑里让人压抑得喘不过气来,哪有闲心关乎美与丑?

  为了不给家人添堵,我们不说窑里的事情,父亲只是笑笑,狼吞虎咽专注吃着饭。母亲的厨艺很好,能把最普通的菜肴做到精美可口。

  一双双黑豆般的眼睛可爱的小脑袋挤了一炕棱。我专门把筷子在菜汤里蘸一下,喂到一张张小嘴巴里。“三爹讨厌,啥也没,让人吃啥?”哈哈,我笑着。“你做甚了,怎了戏哑牲口儿子了!”母亲恼了,“来,娘娘给你们锅里弄。”(村里人把金贵的娃都称哑牲口儿子,意思是还不晓事理)

  夜幕逐渐降落,我们也吃罢饭,孩子们都相继回去了。我提半桶水饮过羊,父亲又吩咐给羊加草料,取一碗玉米豆,报一捆玉米秸秆。羊儿是我们家的摇钱树,我的学费基本靠它。

  寒风吹得河沟大柳树的枝条发出“呜呜……”凄婉的箫音。烟囱的青烟随风乱舞,一股股温馨的炭烟味儿扑面而来。此时才感觉脸、手发麻,刺骨般的疼。哥哥家,二哥家,孩子们兴奋地欢呼乱叫,我都无心顾及。一个念头回屋取暖,常言腊月天的火比娘亲。

  父亲半躺在锅头起(靠锅台的热炕),旱烟袋烧得嗞嗞直响,茫然地盯着屋顶,仿佛要把房顶的椽棂重新整点一遍。母亲收拾碗筷。铸铁洋炉子火苗“呼呼”鸣唱,烧成紫红色的炉身溅起星星点点火星子。我伸出两手在火炉上取暖,“不敢,那样手会肿。”父亲侧身果断制止。“啊?不会吧!”“会”父亲起身,来了精神。我缩回手,脱掉鞋子上炕。

  “孩子你虽然大了,但一直读书,好多事理懂得太少。”母亲边干活儿,在地上走来走去边说“做甚要听大人的。”“嗯嗯”我虽然答应着,但心里还是不服气。

  父亲看出了我的内心想法,没有责骂,没有怪怨,只是平静委婉地说“好多事只有经历了才会明白,但凡流传下来古人的话没有空的!你要好好听话,大大也年轻过,也是从你那个年龄过来的!”

  父亲磕掉烟灰,又重新装一袋烟,“哧溜”火柴头与火柴盒摩擦的瞬间,淡蓝色的火药点燃火柴棍,熟悉的硫磺味转瞬即逝。父亲把火就近烟锅,猛猛吸一口,火苗钻入烟丝,烟丝被点燃。

  此时父亲顾不上说话,吧嗒着嘴,烟锅头忽明忽暗,烟雾幸福地进入父亲的嘴巴,从鼻孔、嘴角缓缓吐出。烟着了,父亲的话匣子打开了。

  一个凄惨的话题让我到现在记忆犹新,每次想起来后背冷风嗖嗖,总是心惊肉跳,刻骨铭心。

  那年冬天,雪长,隔三差五就是一场雪,背阴的地方足足有三尺厚,屋顶都压得变了形。父亲小时候的玩儿伴,以前农闲时同父亲做木工活儿,虽然利小,但也能捡拾点小钱过年。

  自从生产队开了小煤窑,补助可观,三番五次磨着要随父亲下窑掏炭。没办法经队里同意只能带着去。人实在,体质好,有力气,又肯卖力,虽然是生手,但大家都不讨厌。

  那年冬天天冷,炭的需求量大。炭窑里因为添了一个壮劳力,所以出炭量也可观,补助翻翻,每天虽然累点儿,皆大欢喜。

  每年腊月二十三关窑,已经约定成俗。就在腊月二十二那天,出人意料的事终于发生了!那天雪从大早下个不停,真是天塌了。

  就在要到中午时,人们抢着出最后一批炭,早点收工。突然掌子面“轰隆”一声响,还在挖檐子的实在人“啊呀”一声。父亲、伯父,还有大爷……几个人不顾一切扑过去,一边喊着实在人的乳名,用手拼命刨塌方的煤。锋利的煤渣把几个人的手划得血肉模糊,其实量不是太大,人被刨出来了!嘴里、鼻孔、耳孔汩汩淌血,牙齿紧咬,翻着白眼,呼吸已经停止……

  那天没有太阳,整个世界白茫茫一片,窑黑子们出来洞口,都麻木了!血在指尖冻成紫色冰棍,忘记了疼痛;泪水汗水雪水凝固了,周身挂满冰锥,忘记了寒冷。一个伟大的生命血肉模糊凝固了,他生命的时针永远定格在三十三岁的瞬间,从此他抛弃了生活的酸甜苦辣喜怒哀乐,忘记了世界的“情与爱”。

  静夜里,荒岭上,传来凄惨的哭叫声。那一夜整个村子都没有睡,煤油灯都烤烫了手。他的妻子哭得死去活来,他的儿女哭得地动山摇。在两车干木材,六车大炭,二十斤柴油燃起的熊熊大火中,实在人从山顶最高处化作一缕青烟无声地去了……

  愤怒的人们用两支雷管二升谷糠拌着煤油尿素,也是一声闷响,一座炭窑从此销声匿迹……

  父亲讲完这件事后,最后决定再不带我下煤窑。而且要求我做事情要先想好再做,不可盲目,不可蛮干,更不可任性妄为。

  就像窑黑子们这样无数普通的英雄,为了建设家园,建设祖国,他们不忘初心,忍辱负重,在平凡的世界里,默默无闻坚守岗位,辛勤付出。是我们新一代学习的楷模,是我们新时期建设者学习的榜样。

  和平幸福来之不易,我们要珍惜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老一辈先烈,全国广大劳动人民为我们创造的今天幸福生活,和谐优美的生存环境。我们要坚决拥护中国共产党,团结在党中央周围,铭记历史仰望将来在人生赶考的时刻,要给人民交出一份满意的答卷。

  ——选自西部散文网微信公众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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