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彩梅散文小辑

文/高彩梅

你是我心中的一首歌

总有一些时候，总有几个瞬间，有些人在心头挥之不散，或许，梅朵的青春里，到处都是莫小北的影子，莫小北身上有着一种难以割舍的东西在吸引她，让梅朵渴望知道二十多年后的莫小北到底在哪里，过得好不好。这样的情愫在心底泛滥。多次打听终于得知莫小北已经官居高位。好不容易跟别人索要莫小北的电话，打通了，找个要办事的借口，见到了英姿飒爽的莫小北。没寒暄几句，电话铃响了，让莫小北开会，他们匆匆告别。后来，他们偶尔打电话问候一下，淡淡的。直到有了微信后，有一天，梅朵被一位女同学拉进一个群里，这时看到莫小北也在群里，自然而然聊的话题要多些。梅朵在群里说，好久没有去故乡的那片海看看。恰逢侄女高考，梅朵回到故乡的小城。莫小北在微信上留言，让梅朵约些同学一起去看海，一种温暖的感觉涌上心头。

美丽的高原上有一所初级中学，梅朵和莫小北是87届同班学生。梅朵青涩，温婉，娴静。一头黄发扎着两个小麻花辫子，在班里成绩平平，平时又沉默寡言。唯一的好朋友阿莲分在一班了，她分在二班，感到非常失落。幸好她们的语文、数学老师都是同一个人带，班级在隔壁，有时，作业写完，不忙时，彼此招呼一下，偶尔说说悄悄话，还是挺失落的。梅朵每天努力学习，可是成绩一直排在班里十几名。班里那个叫莫小北的男孩，长得特别酷，有着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平时话不多但很有主见，从不炫耀自己的聪明。梅朵不由自主偷偷观察起莫小北，也没发现他怎么用功学习，他回答问题声音特别洪亮，思维敏捷，有时数学老师在黑板上板书，数学题没等老师落笔板书完，他已经将答案计算出来。无论数学、语文、英语等，总之各科都名列前茅。莫小北还有一副好嗓子，课前领大家唱歌或是全校歌咏比赛，那音质特别好听。上天似乎特别眷恋莫小北，将所有的优点都集中在一个人身上！从此，梅朵对莫小北特别崇拜。

那天，他们冒着蒙蒙细雨参观了曾就读的初级中学，学校还在旧址上，只是在原来院中又盖起了写字楼，临门口的窑洞上面又加了一层，成了双层窑洞，因周末放假，校大门锁着，他们没能够进去看看。想起曾经学校吃饭的苦日子，大家兴奋地交谈、议论着。是呀，那时粮食交的千家米，贮存不好，易生虫，人多没好饭，一根长菜，半碗汤。大家回忆着，愉快地交谈。那边是操场，操场上都盖满住宅，再往前走，学校北边上是一片庄稼地。莫小北说：“谁没抬过茅粪？”是呀，他们经常在劳动课上，挖水渠、种菜、松土、浇水、抬茅粪等等。那时，学校老师、学生们的蔬菜，都是学生们用劳动课做到自给自足的。但现在学校的少半庄稼地已被占用，修成学校的操场，被高高的红砖墙围起来。校园东北角有一家房子，当年还住着人，听说现在不住人了。“现在的医院还在，外观特别气派，曾经的农村信用社还在，现已经人去房空了，迁了新址。”莫小北指着说。再往北边是医院，空无一人，特别安静，“小病个体门诊看了，大病去了县医院，这里打个预防等。”那些潜藏在梅朵心底的印象，陡然一幕幕地重映出来。梅朵的心有些抖颤了，是被一种感怀已往的情绪所激动，她的双眼起雾了，那时，他们多么纯真，校园周围琅琅的读书声，一群朝气蓬勃的少女少男们，他们孕育着玫瑰色的希望，努力学习，从前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梅朵都历历在目……

新学期开始，梅朵和莫小北恰好分在同一组值日，莫小北总是抢先打水扫地，擦桌子，那时莫小北比梅朵长略低一点，擦黑板时莫小北一跳一跳黑板擦，几下将黑板的下面擦得干干净净，最上面的由梅朵擦。莫小北忙拿水替梅朵淋洗手，然后，又掏出一块折叠方块的小手帕，让梅朵擦手，小手帕的香皂的清香让梅朵的心里有点暖意，当梅朵擦完准备还给莫小北，莫小北已经离开教室倒垃圾去了。梅朵只好等，这样将小手帕在自己衣兜子装了好几天。一个男孩竟然将小手帕洗得干净，叠得那么整齐，女生也是做不到的。莫小北性情温和，衣着朴素整洁干净，谈吐极其彬彬有礼，越来越让梅朵觉得莫小北非常可爱。

乡间的春天，青绿充满着生机，小草儿从土里钻出来，树的枝条上的芽苞骨朵鼓鼓的。校舍外已经有了一层朦胧绿意。梅朵特别盼值日和劳动课。学校安排每班每周都有一节劳动课，开春由班主任和班干部组着去挖小渠，防止雨季把种在地里的玉米淹死。每个学生要挖一米长、半米宽长小渠，梅朵在努力挖，可是还是落在最后，莫小北已经挖完，带几个男生过来帮助挖。莫小北卖力挖土，鼻尖上有细细的小汗滴，梅朵也将自己的小手帕递给莫小北，莫小北只顾挖土，连忙说：“不用，不用。”挖完了，莫小北去小渠旁边柳树折一些光滑的柳枝做柳笛来吹，他三下五除二将柳枝拧松，取掉里面的枝条，然后将准备好的小刀，将柳枝切成一段一段的，用指甲在末端轻轻褪去一小截外皮，这样柳笛就做成了。他们每个人口上衔着柳笛鼓着腮帮子拼命吹，大家忘记了疲劳有说有笑，别提多开心了。最难忘的劳动课是抬茅粪，渴盼户外活动，又担心抬茅粪的臭味，有时一不小心，会把粪便溅在身上，谁也不想上这样的劳动课，可是没有办法，这是硬任务，先是班干部带头，自然不会缺莫小北了。但对于梅朵来说，不怕臭，只要与莫小北一起干活，臭脏无所谓了。冬天，有时下午放学，作业不多，无意间听说莫小北操场上打篮球，梅朵会拽上自己的好朋友阿莲去操场看莫小北打篮球。当莫小北投进一颗篮球，场外的梅朵高呼为他助兴。情窦初开的年纪，梅朵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甜蜜……“中午，咱们去校园东边农家乐吃本地特色菜鸡肉炖蘑菇”莫小北的话将梅朵从少年时代纯洁的友情回忆中拉回了现实。莫小北特意邀请其他同学陪同一起吃饭。此刻，梅朵和阿莲去农家乐的饭店外面看，这里的一切都变了，宽阔的马路，整洁东西商铺。街道干净整洁。唯独不变的南边商铺那片绿油油的草地，一阵阵的青草香，从微风里荡过来，陡觉神气清爽。真想下去走走。梅朵对大自然有着无以言状的依恋，难得今日逍遥，很喜欢散步闻闻花香，听听鸟鸣，因上午下了雨，空气清新，处处散发出花草的清香。

吃完饭后，他们又去看海。故乡的海，给梅朵灵魂带来了愉悦和宁静，海上飘着柔曼的轻纱给了梅朵心灵深处的温暖。天气真美，不冷不热，那股熟悉而陌生的咸咸的海味，熏得人微醉。踏上长长的木质栈桥，南边的水位退去，长出开满不知名的小黄花，一些牛儿在悠闲地甩着尾巴，也有人去未长草的沙边玩，这条栈桥差不多两公里，放眼北望，也能看见对面，莫小北忧伤地说：“这片海快要干涸了。”是呀，记得小时候，他们经常骑自行车到海边玩，那时一眼也望不到边，那时的鱼特别多，有门扇那么大，那退去的海上，已经人为拓开了一条大大的土路。因经济开发，地下采煤严重，这片海的面积日渐缩小，让人心生悲伤。此时，好多遗鸥在人群的头顶上飞，不知忧伤地盘旋着、飞翔着……虽说几百公里不太远，可是现代人的生活节奏真快，谁有那么多闲情雅致，跑到从小熟悉不过的景，只有梅朵知道，其他同学都在本地居住，都是为了她，为了那份纯真的学友情，知道她好多年没有回故里，特意陪同梅朵的。晚上，莫小北特意安排吃鱼。还唱了一曲《天边》，那悠远的曲调，磁性的男中音勾出一幅幅逼真的图画来。以后的每一天，梅朵都听《天边》，听着听着，梅朵脑海里出现才华横溢，天赋极高，出类拔萃的莫小北。“莫小北，你是我内心深处的一首歌。”梅朵心里默默念。喜欢文字的梅朵不知道怎样才能用文字描绘出自己的心灵的狂热情愫来，或许，莫小北是梅朵前世今生只为了一个约。有时梅朵哀叹：一晃人到中年，有一种沮丧，但短暂的相遇，温馨感人，非常炽热，只是没有显露出来。尤其在独坐时，那种激情，让梅朵忍不住发个信息看他忙什么。有时会盯着电脑或握着笔想象勾画满纸的莫小北来。梅朵在春天的年华里认识了莫小北，那年华充满了最初的梦幻和欢欣，多年后，还激动着梅朵的心！忽听说九月九日有乡村庙会，同学李在同学微信群里邀请大家一起聚，梅朵一听，眼睛一下子亮起，仿佛很幸福，像一个少女去赴什么约会似的。多少年了，对莫小北的思念，年深月久成了她的生活的一部分，相聚时，却装作最平常的同学友情，内心的痴情，内心的炽热强压下去。梅朵一直知道，只有莫小北最懂的。她也知道对莫小北有知己之感。“明天将去赶庙会，肯定能见到莫小北。”梅朵心里想。第二天，匆匆的，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到了地方恰好是中午，接到阿莲的电话：“她们已经到了。你走到哪里？”梅朵边打电话边走进那曾经吃过土鸡炖蘑菇的农家乐饭店，看到两桌人在吃饭，阿莲远远招呼让她过去吃，梅朵一眼认出了莫小北。吃过饭去灶火湾赶庙会，莫小北前面开车，梅朵后面跟着，一转眼，跟不上，可是到了转弯之处，莫小北的车恰到好处看到打着转向带路，下午一点多钟到了灶火湾交流会上，昔日驴车赶会，今朝开车赶会，车比人多，路窄，两边停着车。走走停停，终于到停车场，找了个位子，叫卖声，人声鼎沸，热闹非凡。梅朵拍了几张照，恰好等上初中同学那里。招呼吃了些羊肉。喝酒吃肉，两桌同学挤凑在一起。梅朵远远打量着莫小北，莫小北穿着灰色的三条蓝色条纹的外套毛衫，看上去干练、时尚，透着几分英俊。腋下夹小小的皮包，走路时，也不失风度。电话铃声响了，站在不远处的梅朵听到那次她回故里莫小北唱的那首《天边》。梅朵心里暖暖的。知道莫小北把此歌设置成手机的铃声。她曾经告诉莫小北她喜欢这首歌，并且会唱了，可是曾在一次歌吧时，梅朵唱这首歌给莫小北听，遗憾的是，梅朵唱在半路怎么也唱不下去了。悲伤侵袭着她。回到家莫小北发来信息道：“刚到，勿念，你呢？”梅朵一下想起一句话来：“有人还记得我，世上还有颗心被占据。”匆匆，只为了看一眼。见面时，又害怕与莫小北说话。回想起每次微信，或电话，因聚会，莫小北与梅朵联系渐多，但刚说正事，匆匆挂电话。有时微信上也是这样匆匆的，忙开会，忙下乡之类，如同隔着悠悠岁月。可是算起来三十个年头啦。又感觉莫小北是极熟悉而又极生疏的人，每天喜欢听那首歌《天边》，脑际老是莫小北的影子，有时想他，忽然发现他是出现在群里或在自己的朋友圈发些图片及诗句，这倒像是冥冥中情投意合的。还记得那次同学聚会上，再次目睹莫小北的风采，他沉着稳重，言辞简洁干脆的演讲赢来了阵阵掌声。梅朵听得入痴入迷，忘记了现实。莫小北的为人处世里，透露着他独特的气质和涵养，散发出令人无法抗拒的魅力。当阿莲问梅朵：“今生，你精神的寄托是什么？”梅朵说：“写作吧。”“那你的灵魂寄托是什么？”梅朵的泪一下子流出来了……

还记得那年夏天，梅朵漫步在绿荫下，雨滴敲打着伞，发出清脆的声音。莫小北还说，秋天邀请同学们再一起去看心中的海。就让那月儿作证，你是否记得自己的承诺？此刻，梅朵的眼睛又起雾了……滴水成冰的北国，那朵友情之花还在肆意狂长！梅朵知道，对一个人的欣赏，大多敬于才华。敬中有亲，是来源人灵魂魅力。有灵魂的温度，才是一个男人真正的魅力。它根植于内心深处的教养，闪着灵魂的光芒，无形中温暖身边的人。梅朵曾在微信问莫小北：“难道你对我的情仅仅是同学情吗？这么多年，我从自卑中挣扎出来，览读群书，每天在提升自己，为的是当我走近你，心里不自卑，有资格和你交往！”莫小北装作没看到。莫小北曾说，“我去过你家。我是同学中结婚最迟的一个。”一份最干净情的纠葛，他们彼此欣赏，互相喜欢。因了那一场同学的缘，因了这一份知遇的暖。斑驳在流年里的那些疏影，就让他们以安静的模样，在时光里修一份禅意的圆满，成全了一场无需邀约的邂逅。她憧憬和追求真正的友情，渴望有个男子以深挚的友情拂去她心头的孤寂、惆怅和忧郁。幸运的是，潜藏在心中绝美的秘密让在世俗的浓尘里的她变得明媚起来。

又一个春天来临，北方的天气乍暖还寒。蜗居在家的梅朵，忽然接到阿莲电话：“去户外看看，柳树、杏树发芽。”梅朵下楼，去看看二道巷的那些杏树，杏树的苞骨朵被红褐色、绿色的叶托着，已经鼓鼓的；小草、马莲都从地里冒出来了；同根的两棵榆树上，榆树的枝条上长出密密麻麻米粒大褐色的小小苞骨朵，梅朵一下想起一句话，“有的人，仿佛注定要分开，就像一棵树上的两根树枝，原本长在一起，但伴随各自的发芽，渐渐分叉，生长向不同的方向，再也无法回首。”岁月流转不肯老去的缘，今生的祝福，目光里的牵念。就让这份纯洁的友情镌刻在心底。

滑冰，一首充满童趣的歌谣

无意间，我在鄂尔多斯作家群里看到乌力吉发家庭滑冰比赛报名帖子，我眼前豁然一亮，滑冰，那是一首充满童趣快乐的歌谣，凡是经历过那种乐趣的人，有哪一个不愿参加呢？能在钢筋丛林的城市寻觅到闲情逸致滑冰场地，也实属是一种不易的事。随着年龄的增长与生活的琐碎，钢筋丛林的城市里难得看见一块冰地，再加之远离了冬季乡村的冰面生活，现代人生活节奏快，谁还有这闲情？夫妻间交流也越来越少了，尤其从小生活在城市的孩子，假期除了看电视，手机上玩游戏，去户外运动得太少了。 这简直是奢侈的梦啊！下班回家，我迫不及待与丈夫谈到此事，让孩子在户外开开眼界，也让我们重温一回童年的梦。急忙寻找乌力吉的电话，参加报名。 乌力吉告诉我，因冰面冰窟窿和裂纹、裂缝安全的因素，地点临时改在东胜区杨家渠大桥下。

为了滑冰我提前买了顶帽子，找了一双保暖的平底鞋。丈夫因小疾去不了。我只好带大儿子和小儿子早早出发了。路况不熟悉，绕了好多弯路终于到了，哇！杨家渠大桥下停着十几部车。湖面上聚集好多人，不时传来阵阵笑语。我快速找好车位，停好车，走下湖面。到了那里我一看，哇，这里的冰真漂亮呀！银白色的冰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就像水晶一样，十分耀眼。滑冰， 孩提时在冰封时节玩过的一种游戏。虽然冻得鼻涕外流，还在你追我赶地一轮一轮地玩，那叫一个乐哟！

乌力吉看到我喊道：“快下来比赛，从那边绕下来。”踏上这美丽的冰，我沉浸在欢愉的氛围中，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可我还是小心翼翼的。 总感觉“如履薄冰”的滋味。乌力吉迎上来道：“你穿这鞋也比赛？！”此刻，我感到冰面特别滑，为了平衡，我伸开双臂慢慢朝前移动着，裁判员吉木斯：“现在进行家庭组比赛，父亲和小孩同坐一辆冰车，母亲或父亲去对面迎接，把冰车滑回来。”大儿子第一次参加此活动，表现得特别好。只见大儿子坐好冰车，小儿子坐在他怀里，大儿子鼓足勇气，裁判员吉木斯刚喊：“开始。”大儿子奋力挥动着冰锥向我这边滑来，我急忙迎上去，刚坐在冰车上，由于用力不均，跑斜了，大儿子一直在我身边护着，我借助冰锥，一下一下往前滑，慢慢地用力均衡，滑得又快又好。此时，助威声，呐喊声，欢笑声此起彼伏，我乐得合不拢嘴。儿时的那种感觉真的又找回来了，我像小孩子一样滑着，多么惬意，多么难忘。

第二轮是爸爸和孩子为单位比赛，规则是从这边到达对岸时，原地转360度的一圈，然后再滑回来，以秒来计算。取第一二名。父亲们开足马力，像箭一样。冰车与冰面摩擦时发出嗤嗤的声音。有的由于用力过猛，有的滑得弧度过大，有的把握不好力度，成直线滑偏离回时的路线， 一听见“扑通”一声，那位爸爸整个人往后摔了个“四脚朝天”。原来这位爸爸用力过猛，冰车滑得过快，忘记转弯，一下子扑向了河堤，幸好手中有冰锥，用力把冰锥扎进河堤，保护身体撞不在河堤上，此时，人车分离，车子急转弯，翻了，滚得很远。他自己着急准备站起来，没想到再一次“扑通”，又摔了个“乌龟翻壳”。估计摔疼了，但不好意思嗷嗷叫，见众人笑，也不自然地笑。笑，比哭还难看。母亲们扯着嗓子呐喊着。大儿放弃此项比赛。我一下子想到小儿子，忙寻找小儿子， 乌力吉说：“孩子是自然的宠儿，不需要介绍，马上玩在一起，乐在一起。瞧！”只见 几个孩子在用冰锥在冰面上凿洞。小儿忘了严寒，双手攥着冰锥，喊着号子，卖力地凿着，其他小朋友也学他在凿冰洞。

望着这片冰，望着在冰面上滑冰的人，回想昔日故乡的冬天壮观的溜冰。故乡的村子西边是一片平展的田园，每隔五十米有小河，几十条小河的水汇聚成一条宽阔的大河，源源不断向东流去。每年冬天， 水结冰后的冰层有20多厘米厚，西北风刮得嗖嗖响，把人的耳朵冻得麻木酸痛，人呼出气看到白色。每在此时，也是滑冰最佳时机，村子里很多的成年人也在此加入到滑冰的行列，成群的小孩有的在大人的带领下进入这些小河、大河滑冰， 这些小河、大河一下子成了全村小孩的乐园。

初学滑冰时，我小心翼翼地走在冰面上，一不小心，“叭”的一声，屁股重重摔在了地上，摔个四脚朝天。 “哎哟”，我正想咧开嘴大叫，父亲连忙把我扶起来，关切地问：“你怎么样了？”我含着泪说：“就是屁股有点疼！”“站起来，再试一次！像我这样走。”在父亲的鼓励下，我爬起来，慢慢移动脚步，能在冰上走稳，果然，我成功了，在冰上慢慢向前方走去，我感到欣慰和自豪。父亲还告诉我：滑冰车，不能猛用力，防止踏空，两臂配合默契同时用力，用力要均匀、平稳，要循序渐进地进行，心情不能太急于求成。于是我手握冰锥子小心翼翼，坐好冰车后，双手同时用力，借助冰锥，冰车飞快向前跑，刚滑到弯道处，速度太快而失控时，滑冰车子就好像脱缰的野马，人与滑车子相互分离开来，摔出十几米远，有时被摔得好几个小孩互相挤压在一起。每在此时伙伴们笑得前仰后合，然后每个人自己会从冰面上爬起来，再次上场，摔倒了，再爬起来，这样一圈又一圈地滑着，时常把棉裤裆、棉袄腋窝扯开，露出片片棉花絮是常有的事。当然回家后不可避免挨训挨揍，但仍然也阻挡不了我滑冰的热情。等滑得多了，经验也丰富了，技巧也掌握了，动作也娴熟了，就可以得心应手了。冰面上一个个穿梭着滑来滑去，矫健的身影一次又一次地从身边掠过，像小燕子在冰面上轻快灵活地滑翔，也加快了你追我赶的节奏。人人玩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也不觉得累，直冒热气，大河小河上呈现出一派热闹非凡的景象。

笑声阵阵将我拉回现实。我忽然记起竹坡的《冰嬉》诗更有入细的描绘：“朔风卷地河水凝，新冰一片如砥平。何人冒寒作冰戏，炼铁贯韦作膝行。铁若剑脊冰若镜，以履踏剑磨镜行。其直如矢矢逊疾，剑脊镜面刮有声。”

瞧，小儿又像出笼的小鸟， 又开始跃跃欲试。再次坐在冰车上，两眼注视前方，双手紧握滑锥棒，时刻准备出发。我仔细观察小儿坐的冰车，发现它很精致.上面绷上一层保护膜。记得小时候，父亲为我们制作玩耍的冰车。冰车是用木板或木条钉成一个长方形木架，在木架下边左右钉上一截钯钉，钯钉要突出木架之外，用于接触冰面，减少摩擦，利于滑行。坐在冰车上，两手各持一截带尖的铁棍以用来加力和拨动冰面，冰车就滑行起来。同时，铁棍也有掌握方向和制动的作用。看着冰车，仿佛穿越时空的隧道载着我回到那久违了的，久违的，单纯的，无法忘怀的，无拘无束的童年时代中去了。说时迟，那时快，“扑通”一声，我整个人往后倒摔了个“四脚朝天”。疼痛难忍的我用手使劲捂着可怜的屁股，我这双倒霉的鞋子，让我难堪， 可心里还洋溢着童年时的欢乐。真是岁月不饶人，重温童趣，感受快乐人生！……几十年前的滑冰情景又浮现在我的脑海中。其实人生在某种时候与滑冰又有何不同呢？滑冰过程往往是跌倒了、爬起，再跌倒了、再爬起，那种不服输，不怕困难的精神，只要坚持不懈就能走向成功。其实，世间的万事何尝不是如此呢？我不由自主地想：

如果寒冷是热情的取景框，那么鄂尔多斯的冬天就是一碗醇香马奶酒。

如果滑冰是童趣的歌谣，那么鄂尔多斯的冬天，就是一幕真实的童话。

如果滑冰是童趣的展现，那么鄂尔多斯的冬天，就是一章绚丽的诗篇。

呵，激情在飞扬！欢笑在涌动！

生活逸事

一、第一次检车

早晨，在上班的路上我发现我的汽车的仪表上出现两个黄色灯，一个路滑车标志，另一个ABS标志。我意识到要到修理厂了。

中午吃完饭后，我先去4S店让看车。修理工说我的车上需要换左右两根线。那就换吧，我刷卡。当车开到半路，修理工打来电话告诉我，修理工忘记给线路上卡子了，让我返回去。我说影响检车吗？不影响我就先检车，然后再回来让他重新上车卡。因第一次去万正港，我从4S店出来，在北出口处检查站，询问警察去万正港检车怎样走。警察很耐心给我指路，先右转两次，然后左转即可到。没想到，一会儿下起了小雨，我发现我走错了，心里很害怕，想返回去走，可是，回去的路也忘记了。只好左转右拐往前开，发现前边路上有许多大型的货车，我小心开上去，发现路的对面有一排房子，决定去问一下路。这时发现一辆送货的卡车，迎面驶来，因路面窄，主动停车让行。我驾驶过去，停车，高喊他，那位司机听见了，示意我过他驾驶室的位置来，我说明要去检车的。那小伙子很热心，说他也去那里，让我跟他的车走。我掉车头，他早已上路，在路边远远等我的车，当快到时，他停车下来，走在我车边，详细告诉我，冬雨打湿他头发，我忘记说声谢谢，就车开走了。后来很顺利到达检车的地方。

我将车停好，进去询问检车的地方，经询问，恰好是登记检车地方。因人少，马上办好。办事员让我将车开到旁边大棚子那里，说有工作人员会将帮我办理。天空飘着小雨的冬天，外边有一辆小型货车，几个人忙贴条条不理我。我走进旁边小铁皮房子，里边人看到我，迅速出来，让我开车转过去，我请求让他开吧。他很熟练让我的车转了个弯，开进大棚子里。车前玻璃放上一个三角形的黄牌，前后照相，让后指向，最后，让我将车开到汽油口的位置。我将车开过去，发现检车口已经排两排。一排大巴车，另一排是小车。我将车开在其他小车的后边。前边的车很顺利进行着，快到我时，大巴车将车头一转，我被挤在外边了，后边的车一个个跟上来。我发现这下完了。原来两车道变成了一车道。我往出倒车困难，往前走也困难，我感到车里很冷，将空调放大，心里生气想：别人家都是男人检车，我家只有我女人。唉！此时，心里也着急，眼看要下班了，怎办呢？北方反常的冬雨，我将启动雨刷器刮雨。后来决定下车，此时后面大巴车的司机也下来，我用祈求的口气能否先让我车先行，否则我白等两个小时。没想到那男司机说：“我上午排队了，小车灵活，一个个插队。”我再也没敢说啥，钻进车里，这时我看到前面的车往前开。我高度集中，攥紧方向盘决定往前挤。大巴车的后面的小车司机比我灵活，紧紧跟。我一看完了，一点不让我的红别克。我确定那司机是男人。定定神，决定下车敲他的车窗。他徐徐摇下车窗，我说：“能否让我先检查车？”那男人责问：“为什么让你？你为什么不按序排队。”我委屈说：“我也排队在其他小车后面的，又是第一次检车，不让我，我今天白排队了，我被挤在外边。你是个男人能否让我一下。”见那男人不说话了。我上车，摸一下满是冰凉的雨水脸。此时，前面的车又往前移动了，我从反光镜看到那辆车没有动，心生感激。我的车开始检了，我长长舒了一口气，但检尾气好长时间，天冷后面的大车司机、小车司机都下车了。我非常感谢，我将车上带的杂志送小车司机，他说不要，我说来时我绕了许多路。询问回去的路。那位小车司机很热心告诉我回去的路，可是我车灯进水检车过不了，怎办呢？小车司机凑过来仔细看灯：“把上面那层刮掉，估计还行。”我问：“改天还可以检车吗？”当我了解还能继续检车，于是将车又开回4S店看电子系统。原来有两个黄灯，现在有4个了。油门一踩去了4S店，半路电话响了，原来4S店来电话，我说马上到。

冬雨沥沥下着，我的心里暖暖的。

二、死里逃生

我被一阵急速的心跳从梦中惊醒。醒来时，心跳特别厉害，感觉心要从胸腔跳出来似的，我难受地左右翻身，惊醒两边睡觉的本家二姐和兄弟媳妇。我说我今晚感觉特别难受，二姐也说她也感觉到难受，我让旁边的弟媳妇将灯打开，说：“我要喝水”。后将自己穿的棉裤脱掉，以为穿着棉裤睡觉太热了缘故。脱掉棉裤，但还难受。我趴在炕上，看见弟媳下地为我倒水，可是她刚走几步摔倒了。我对二姐说：“是不是煤气中毒？”二姐下地，想抱弟媳站起，但是没有成功。听我这么说话，顺手将门打开了，她自己也昏迷过去。此时弟媳的女儿也醒了，看见妈妈摔倒在地下，当她走到妈妈面前，也昏倒了，我大声呼喊，旁边的八娘也醒了。我看到本家兄弟已搂着弟媳呼唤名字，但弟媳眼睛紧闭不应声。我让他把被子裹上，赶快抱到院外呼吸新鲜空气。此时，我头脑清醒将裤子穿好，跑外面，看到那三个昏迷的亲人，大声哭喊。我伸手摸她们的头呼唤，她们一个个醒了。我问屋里有人吗？她们里间还有两个小男孩没有出来，我疯了似的扑进去，呼唤醒让快点穿衣服。两个男孩都醒了，眼睛忽闪忽闪望着我，不起床。我着急地说：“大家都离开这里，你俩赶快穿衣服。”我感到一阵恶心，裹着被子在门口吐起来。感觉好点，有人招呼在西边窑洞，坐一会儿，感到头疼得特别厉害，而后感到恶心，胸腔憋闷，又有吐的感觉。我又跑到外面，吐了几口，我望着满天的星空，头脑清醒，为了给本家四叔行礼，差点搭上生命，好险啊！农村办事宴，住房少。主家将一冬天不住人的家零时加煤炭取暖。虽然用风扇抽风，开始火很旺。因人多，另一间也临时加煤取暖。可是火炕不旺冒烟，有人将我住的屋抽风机取走送那屋用。以为我这屋没事，临走怕我这屋子的人冷，又给加了两铁锨煤。因没有抽风机，火塘冒烟，累了一天的人早早进入梦乡。我是在梦乡中，因心跳难受惊醒的。

清醒的我让丽萍妹子挨家看看，以防万一。和我们一起住的人都去上院士忠家住，听说那里是暖气炉。我和二姐去五娘（婆婆）家，此时丈夫送二姐夫去前院王家户里住，公公婆婆听说炭烟中毒一事全都醒了。公公说：“差点出人命，还留人住，什么人家？”因站外面太久，我的腿冻僵，刚坐炕上喝完水，又想吐，二姐也跑外面吐了好几次。七叔的女婿、士忠等喝酒没睡，看到我俩在院子里吐，连忙让去医院。我将车钥匙给了，他走在半路又恶心，又吐起来。终于到了锦界二医院，抽血化验、做心电图、输液。输四种液体，一直输到早上八点钟。丈夫不让我们睡觉，刚眯眼他就连忙呼唤。中途有丽霞妹子的陪伴，还有大嫂的儿子陪床，有人喊让丈夫玩扑克，丈夫说：“老婆都成这样了还玩？老婆当紧，不玩了。”我一直清醒，很感激丈夫。

第二天输完液体，挣扎吃点早点，打电话让小弟来接我。当我上车时，刘乃牙（是我当晚住的房主，丈夫的户里的哥哥）问我的医疗费怎么办，我说丈夫上坟烧纸回来让他去付，心里生出无比的恶心。在输液抢救中，得知某人半夜将我们睡觉处的风葫芦（抽烟气）拿走，也没有告知我们。我当时要是没醒或起来不喝水，也许这帮人七八条人命第二天都没命了。我要是晚上不去他家住，其他人也会住，情况同样严重。从26日至28日在神木医院吸氧，29日除夕，医院放假。我担心大儿子在别人家吃住不好，正月初二自己开车上大柳塔。我的姑舅妹妹妹夫将我送到鄂尔多斯家，正月初八医院又开始高压舱氧气，一直吸氧气二十多天。

现在想起来，感到特别后怕，美好的生活刚刚开始啊！朋友们知道后对我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三、亲戚

前几天，姑舅姐姐家娶媳妇。姑舅姐姐打电话：“这次儿子的婚礼，你一定也来吧。”我不假思索说：“姐，我一定参加。”电话中听出姑舅姐姐高兴地说：“一定早点来。”自从舅舅、舅妈过世，因路途遥远，我们联系特别少了。大我三岁的姑舅姐已抱上外孙子，她女儿的婚礼我因事没参加，她儿子的婚礼我再忙也要参加。

婚礼前夕，我回故乡小城接上父母，开车直奔姑舅姐姐家。姐姐家在农村，到处绿树成荫，空气特别好，晚上满天星星，听到青蛙的鸣叫，久违的儿时乡间景象涌上心头。而今我已经多年来穿梭小城，夜晚难得看到几颗星星。与姐姐见面真高兴，姐姐总抽时间叙叙旧。姑舅哥，两姨姐妹，二姨姨和我的父母亲挤在一个小屋悠闲叙着家常。新娘子快娶回来之前，我们从玻璃窗外看见一个衣着时髦的女子。仔细辨认，才认出是姑舅哥的女儿妮子，妮子原来有工作，后来请假去了深圳。具体做啥，亲戚们都无法说清楚。我那姑舅嫂，忙于挣钱连自己亲妹妹娶媳妇这等大事也没有来参加。可这摩登妮子见到长辈也不打个招呼，莫名其妙地说了这样一句话：“都说我们搞传销，看看我是否搞传销？”我很茫然问：“什么是传销呢！”妮子也不理我，然后扬长而去。我心里很不舒服，姑舅哥怎么教育出这么个女儿来。后来才听说，妮子母亲，姑舅嫂子，将自己小姑子我的姑舅姐姐也带去，还有好多亲戚都带去，每家都投资十几万，可是后来连本金都拿不回来。姑舅姐姐的妹妹也去，发现不对劲，硬将她姐接回来。过了好几年，才给儿子娶上媳妇的。

婚礼举办得热闹隆重。因路途远，两姨妹子盛情难却，我和父母夜宿陕北大保当。可是第二天一早，这个两姨妹夫，也是二姨姨的二女婿当着我父母和二姨姨的面诉苦了，他的小舅子借他十万元一分也不给，现在连电话也不接了。拿钱是拿他自己舅舅的，说他舅舅上年纪了，因脑梗开颅做手术，急用钱。当众人面又开始骂他自己的亲姐姐，上面我提到姑舅哥的妻子燕子的母亲彩霞，也拿他几十万不还。我想起我和姑舅哥叙旧时，听说嫂子每年挣好几万，总是往家里汇款呢。两姨妹夫说，哪里在挣钱，一口一声说在搞传销。姑舅嫂子已经投资十几万呢，还把亲戚姊妹都套进去，妮子有好的工作，不好好干，也去那里搞传销了。把我往死整呢。两姨妹夫一脸苦相。我给他宽心说：“兄弟姊妹，当初谁过好了，肯定帮助其他姊妹兄弟的。恰等上金融危机，哎！弄成这样子。我们也和你的情况一样的。二姨姨也上年纪了，也管不来儿子还钱的事了。”我想二姨姨肯定难受，刚上女婿的门，但二姨姨还是对我说：“我会给打电话的。”我对此事很反感，急着要走，可是两姊妹非让吃早点。我建议吃点面食。两姨妹妹说：“多年不见，把自己姐姐和姐姐的女儿女婿、儿子儿媳妇叫一起吃个“硬”早点吧，平时也难得相见。”可是的我二姨姨怎么也不让吃，母亲也不让吃火锅。但两姨妹妹已经将她姐姐儿子女子通知了。最后，我说那还是吃火锅吧。我打算我付钱，二三百元左右。可是，送孩子的两姨妹夫回来，见大家大清早吃火锅，高声叫道：“谁让吃火锅的？脑子进水了！”三位老人已经都到火锅店里，我说：“是我。”我当时忙弄菜早吃早走。“我自己去吃面食。”他扬长而去了。没想到，现在的人情淡薄。哎！我的父母又一次在亲情面前受到伤害！

一株瓜秧

夏日的清晨，一抹绿牵绊了我匆忙的步履。哦，原来自家五楼的阳台钢窗与窗台白色大理石的缝隙间，长出一株浅绿植物来，像豆芽一样纤弱的茎干，有几片小小叶子，一抹浅浅的绿，如一首朦胧的诗，积淀着不凡的生命精神：卑微、倔犟、鲜嫩。这绝不是从缝隙掉去的种子，这粒种子隐藏在泥土里，应该是十多年前被建筑工人筑进我家阳台里，遇今年雨水多，阳光充足，于是生根、发芽、坚强地从牙签宽的缝隙中钻出了。这让我想起《种子的力量》，真有点担心，窗台会被它破坏，又不忍心将它揪掉。

过了几天，晾晒衣服，一下记起那抹绿，想它真长得不是地方，大地是它根系命脉之源，它却生长在不该生长的地方，它是否萎缩和枯竭？当我再次投去关切的目光，我惊喜发现，绿植物不但没有萎缩、枯竭，反倒更加葱茏和热烈，根部纤细墨绿，约五六厘米处几片叶子更加繁茂。长长的茎枝顶着桃形的叶片，叶片的边缘有不规则的锯齿，还长出弯弯曲曲的须子来。此时，我一眼认出，这株绿植物不是什么名贵的花草，而是一株乡间普通瓜秧。这是一株充满新奇、饱满的生命，以古朴而健康的姿容呈现出原始的单纯、自信、无畏，绿色的光波洋溢春潮的气息。在这水泥丛林里竟然与我在囚居的五楼阳台相遇。这，是不是上帝给予两颗丰盛而柔弱生命的宿命？对视，谁安居在这里，也是自然的一部分。望天空一片云，漂泊的思绪想起泰戈尔：我是秋云，空空地不载着雨水，但在成熟的稻田里，可以看到我的充实。窗隙一丝风，我的内心激动呼应。哦，朴实无华的绿叶来自那粒瓜子，有足够的光线、湿度和暖，它将积攒多年的美展现在这片天空下。生活着苦累，纠结为何而来？瓜秧传递着一种坚忍、质朴的生活方式。看似柔弱，实际上却无比坚韧，穿透石隙。无论处境如何，勇敢地挑战生命的极限，活得足够真实、本真。关注一棵瓜秧，让远离乡土的脚，放慢匆忙步履，搬一个小凳，沏一杯清茶，放一曲淡淡的音乐，与瓜秧蔓享受这片刻的阳光。听不到忙碌的嘈杂，看不到张扬的喧哗，有一种温柔和静谧，只活在自己的生命轨迹里，从容、淡定。

思绪冉冉，恍惚回到儿时。初夏的田野里一望无际的浓浓绿意。几只麻雀，散漫地在田头地畔的树上飞飞落落，叽叽喳喳。有风吹过，层层叠翠，一浪一浪的。春天里，勤快的母亲会在田头、地畔种些瓜子。夏末，瓜开始开花、结果，母亲让晨读归来的我，去配瓜，母亲告诉我雌花、雄花。母亲专拣硕大的雄花、去花瓣，将花蒂轻轻放入结果的雌花的花蕊里，秋天会结出硕大的南瓜来蒸吃，瓜如蜜，香甜滑嫩，一下子甜在心里。还有母亲做的南瓜饼，外脆里酥，香甜适口。母亲也会挑拣大的南瓜，贮藏好，等到腊八吃。守着这株瓜秧，让我感觉我的心儿永不背井离乡，我的心儿烙下浓浓的乡音。尤其夜深人静，品一杯清茶，与那株丰茂的瓜秧对视，宁静的夜晚注入淳朴、清新、雅致、饱满。是谁托起一片清辉？是谁将我的目光牵引？流淌童趣的小河，盛满天籁的草滩，贮藏希望的田野，梦幻蔓延的瓜田，还有当年充满书香的校园……思绪恣意在那个别具田园风味的菜园子漫步。那时，学校都是平房，新校楼刚刚开始修建，平房前面有一块空地，学生每周上劳动课，没法实地实践，后勤主任建议将荒地开垦，这样学生可以实地实践，同时也可以改善教师的副食，每位老师都有一份。我在那里种菠菜、葫芦、水萝卜、莴笋、茄子、长豆角、黄瓜、白菜、西红柿，还种几颗瓜，等瓜秧长到一米多长，从瓜秧的根部起给瓜秧的爬蔓培土、压秧（这也是从小跟母亲那里学来的）。秋天，瓜秧结好多，好大的扁圆、长圆、葫芦形的瓜，虽然瓜结得不太好看，但吃起香甜，感觉像在吃鸡蛋黄。体味着人生的充实和宁静，同时收获着快乐和幸福。那时我们一边教书，一边种菜，你瞧，下课铃声一响，老师们都钻到自己的菜园里搞菜去，吃着自己种的菜，才叫放心呢，我也会摘个葫芦炒着吃，那种感觉和现在城里买得不一样。也不像现在的人网上种菜，偷菜，寻觅心灵的菜园，守望着这株瓜秧，是否滋润着我日渐贫瘠的记忆？是否将我囚锢的身心走向一片开阔的生命原野？

喜欢早起的我，利用散步从这个小区窜到另一个小区，我在钢筋丛林的缝隙里寻找着，寻找着，寻找我乡村的田野，追寻乡村的梦影。偶尔发现几株玉米、几颗小白菜、茄子，我的心有无比的喜悦，成为我心灵深处守望的高地。看到它们，我的心好似远离纷繁，心灵有一种慰藉，让一束束暖意透过思念的缝隙飘逸而出，仿佛呼吸到泥土的清香，听到露珠在晨光中吟唱。年迈的父母，已被生活在城里的小弟接回到城里，父母亲一见我，唠叨他们曾经的农事，不习惯城里住。为了照顾方便，我们都不太搭理父母亲的话题，父母亲慢慢不再唠叨要返乡的事，我知道父母亲放不下土地，时常不可遏止地思念着村庄。今年八月十五，母亲说，上次她回故里，种了几粒瓜子。夏天回去看老屋是否漏雨，顺便看看曾种的瓜秧，可惜被邻里的羊给践踏了瓜秧。这次回去，没想到还结了好多瓜，有的大的三四斤重，摘了半麻袋。瓜没人照顾，没人配瓜，或许是蜜蜂传播花粉。母亲絮絮叨叨陈述好多遍。临走，母亲送我两颗，一颗长形、一颗半圆形，丑陋、但吃起来，特别香甜。一直关注我的小妹说：大姐的微信只发一些瓜秧、花草。城市夹缝中挤一个生存空间的瓜秧、花草，是一道辽远的风景，潜藏着远古的遗风。我认为那些瓜秧、花草是生命最朴素的诉说。难得今年我在居住的小区意外发现几株瓜秧，我经常绕道观察看是否能配瓜，虽然我知道我吃不上瓜，但乐而不止。我会像小时候一样，小心寻觅，虔诚去做。记得秋雨蒙蒙的早晨，一株瓜秧的叶子全部掉尽，墨褐的藤蔓结成碗大的瓜，悬挂在1米多高的柏树上。还有另一瓜藤蔓也爬上更高的柏树，还有我曾配过的瓜，有脸盆大，隐藏在宽大而发白的瓜叶下，心间充满了喜悦和抚慰。我不知道村庄有多少人人去院空？寄住在城里有多少人如同我，怀念着生活在大自然的适宜？

渐渐地，我怎么也不忍扯掉阳台那棵瓜秧。瓜秧越长越长，一枝翡翠的茎干，托举着金灿灿的小花，闪烁着生命的色彩和坚韧的光芒。那花纤弱，像一个乡村小姑娘，浅浅地对我笑，十分低调，但十分抢眼，给人禅意。这是灵魂和生命的真实地绽放，那么圣洁，那么温暖。我知道这花开得艰辛，活在时时可能被拔掉奉献被忽略里。有时我想，是城市无情地吞噬着纯朴的乡土，这颗瓜秧本应根系深扎泥土，自由畅快尽情地享受阳光雨露瓜蜂嬉戏，然而绝处生根、发芽、开花。从此，我将异乡当故乡了，心放在这株索取极少的瓜秧上，极其卑微但将生命书写成一轮暖阳，诉说着生命的符号。我的心被这株激荡着生命，在阳台所有盆景花的最低处的瓜秧上。

我如一瓜秧。 

流年碎影

一

那年，娜琳带着八岁的大儿子，追随老公来到了塞外小城，一年后又生下了小儿子，生活拮据，租房住。一年至少搬两三次家，不是因为房顶漏水，就是因房租贵。一个家庭大小四口人没有什么值钱的，但都很实用。娜琳每次再租房子，总是劝丈夫租得稍好点，不要这样每年搬来搬去，折腾。丈夫瞪着眼说，那得多少钱！呛憋的娜琳不再作声。

没多久又租了两间南房，一间住人，一间生火做饭。娜琳也喜欢做饭和住人的分开，一个小火炕，刚好住四口人。这房子离学校也近，大儿子上学方便。娜琳用背带将小儿子背在身上，忙这忙那收拾房间。没想刚一周岁小儿子受凉，拉肚子，大儿子又感冒高烧。那土炕多年没生火，烧点水，冒烟。丈夫又去了外地，真是祸不单行啊。父母亲、公婆都在外省市，这可怎么办呢？大儿子出疹发热了一天，体温突然升高四十多度。耳朵后颈部出现稀疏不规则的红色斑湿疹，娜琳吓得不轻，赶快给在外地的丈夫打电话，丈夫回话：有事回不来，让他兄弟接到他家住几天，顺便将他兄弟的电话给了娜琳。娜琳如见了救星，急急打电话给那跑出租车的丈夫亲弟弟，打通了，问何时过来接人，小孩家里凉，现房间又冒烟，希望快点来。娜琳左等右盼，天快黑了也没等到小叔子，只好再给丈夫打电话，她丈夫听明情况后，让她再耐心等等，娜琳急了，刚生火，灶上冒烟，大儿子出疹，咳嗽高烧，小儿子拉肚子，房间一烟洞，又冷又呛。天黑了，丈夫的姑舅哥终于来了，看到满脸烟尘的娜琳和两个小孩说：“哪怕我去街上住，也让你们去我家住。快！快！去我家吧。”娜琳的心一下子暖和起来。娜琳给小儿子穿好，带上些日用品，姑舅哥抱起大儿子去叫出租车。刚到了姑舅家，才发现姑舅家也是租间小南房，只能住三个人的大床。娜琳说：“不好意思，我赶快打电话，让丈夫回来和小叔子协商一下。他家已经买了平房，让我们母子住几天，等孩子的病好点，我立刻搬回去。”姑舅说：“你先住吧，先等你丈夫回来再说，我今晚工厂下夜不回家，你嫂子也在上夜班，你们娘仨今晚先住在这里，明天再说。”然后烧火做饭。娜琳说：“自己带些挂面。方便面煮些让孩子吃吧。”姑舅哥说：“也好，我也没买面。”

第二天，姑舅嫂上夜班回来了，一进门。娜琳抱歉说：“给嫂子添麻烦了。”嫂子脸一下沉下来：“你们住，我去哪里睡？你们从哪来回哪去！”娜琳的脸扑腾地红在耳根，忙打通丈夫的电话，告诉丈夫，她们娘仨又没住处，丈夫说：“让嫂子接电话，我和她说。”嫂子不接，后来娜琳再恳求让她接一下，没想到姑舅嫂子声音提高八度：“赶快将老婆娃娃接走，我累了要休息。”把电话挂掉。娜琳说：“嫂子你先睡，我将大儿、小儿占床一角，我尽快联系小叔子，他家刚买的房子，三间怎么也让我和孩子临时住。你看我大儿子高烧出疹，小儿子拉稀，唉！”嫂子低声抱怨着：“这怎么叫人住！”甩门走了。娜琳急忙又给丈夫打电话，让丈夫联系她们娘仨住处，丈夫将他弟弟的电话发过来：“跟他说好了，他一会过来接，让等等。”又过了一小时，娜琳将电话打过去，小叔子不高兴了：“着什么急，再等等吧！”娜琳只好等，这时两个小孩都睡着了，娜琳身上摸着还有200元钱，出去打的，准备往旅店，这时才发现，这里离市区很远，房子前面都是悬崖断壁，北边一条土路通在这里，左右有些不规则的小平房，居住着打工的，外面挂悬大人、小孩晒凉的衣服，这里有一间小杂货铺，娜琳又买些方便面、面包、挂面之类，担心孩子匆匆往家里。此时，姑舅嫂回家，给自己做中午饭，堆满一碗正吃着，见娜琳进来也不让吃饭，而是催何时搬走，娜琳说跟小叔子联系了，让等等，大儿子醒了闻见饭香：“妈妈，饿。”娜琳无奈地说：“你先吃点面包，妈妈给你煮面吃。”她将锅洗净给儿子和自己煮点面吃。下午，娜琳又给丈夫打电话，让他快点回来，丈夫说：“实在回不来，我正在想办法。”让娜琳再给小叔子打电话，娜琳想小叔子跟丈夫一奶同胞，何况前半年小叔子家儿子上一年级每次都是40分，恰好跟他儿子同班，她捎话让大儿子，告诉叔叔家的小哥哥，放学来自己家给补补拼音，娜琳只给小叔子小孩辅导三次，侄儿就学会拼音，考试提升三四十分，能考80多分。

终于打通了小叔子的电话，小叔子直截了当地说：“你们不能来我家里住，怕你儿子给我儿子传染上，你另想办法吧！”娜琳哀求说：“这里姑舅不让住，其实房子太小了，你那里一进两开门，我们只住几天，等儿子高烧退了，我现在刚租房，烧不着火，小儿子又拉稀，你帮我一下。”小叔子说：“好吧，你等等。”过了好久，娜琳又打过去，小叔子不接电话，又过了一个小时，娜琳打电话，小叔子说：“我家绝对不能住，你另想办法吧。”娜琳说：“咱叔叔也在这个小城，把他的电话给我，他在这里是老住户，让我们娘仨住他家，等你哥回来。”小叔子说：“等等我查查，发给你。”过了一会没发过来，娜琳又打电话让发过来，终于将电话号码发过来，娜琳打过去说是打错了，又打电话让重新发，又打过去是空号，又打电话让重发，是外省电话，这样接连二三打电话，直到把娜琳刚交50元的电话费欠费了，娜琳抱着头，蹲在地上失声痛哭，痛苦的娜琳，一下想起了儿子，跑回家，看见姑舅两口正在吵架：“你让他们住，我住哪里，咱们都是大人，可是借宿，再说姑舅明天回来了。”那姑舅嫂子拿饭勺子在锅上敲一下：“你让她们住，我跟你没完！”娜琳说：“姑舅哥我不为难你了，你找个车，将我们娘三拉到宾馆吧，我还有钱。”这时小儿子吓醒了哇哇大哭。娜琳的泪滴在小儿子的脸上：“刚才给小叔子打电话，不让住，我说给咱叔叔打电话，我这特殊情况，看能让在叔叔家住不，等我丈夫回来。”姑舅哥说：“你丈夫明天回来，你们娘仨在这里住，我俩另想办法。”姑舅嫂子一听这话，怒得把门“砰”一甩走了。

二

那年，娜琳与丈夫离婚了。娜琳接到前夫的电话，让她带大儿子去塞外草原城找自己，顺便给大儿子生活费，上幼儿园费等。因生活贫困，娜琳不得不见前夫，有道是：宁坐宝马笑，不坐自行车哭。前夫骑着破车也让娜琳哭，这婚不得不离，等又看到儿子，娜琳心软了，离婚四个月，前夫跑她单位，死皮赖脸地要复婚，唉！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小孩，娜琳也有复婚的想法，提出来一起过，暂时不结婚，看看前夫是否痛改前非好吃懒做的毛病。没过多久前夫打来电话，让娜琳带上儿子来，娜琳也想看看前夫的生活状况和环境，于是买了车票，上了到塞外小城的车。

前夫去车站接她们母子，反复说已经生活在小城的他亲弟弟家，恰逢请客，过去一块吃饭。娜琳想这样不太好，离了，没办手续复婚去吃饭不太方便。前夫指着前面的房子，马上到了，何况我俩又要过到一起的。

前夫在小城的一家路桥上打工，听说这几年干得不错，如果娜琳同意复婚，将他们母子接到一起生活，已将租房看好，单等娜琳回复，娜琳感受到了前夫的真诚，只好前去吃饭。那时刚过正月十五，请人还在继续，幼儿园也马上要开学了，天气比较寒冷，一个小独院，两间平房，进了家，外面冷，里面热，娜琳戴的眼镜被汽水蒙上了一层，也没看清家里有些什么人，稍看清些，便被安排饭桌上吃饭。这时，才看清是前夫的姑舅，本家的堂弟，加上前夫的兄弟两口，本来不太大的房间，挤得满满的。小八仙桌，并排放两张，桌子上已经堆满了鱼、鸡、鸭肉等，姑舅两口，比前夫大按理要叫哥嫂，加上眼镜汽水蒙，娜琳没有打招呼，其他都比娜琳前夫年龄小，他们都没跟娜琳打招呼，娜琳也没打招呼，就坐在空座位吃饭。刚开始吃，这时那个姑舅开始发言了，好像已经喝了点酒舌头有点卷：“羞死他爷了，几进几出。”刚开始娜琳没有在意，没听明白，这是什么话，后来才弄明白，这人是针对自己的。因大正月，娜琳忍不做声。此刻，那姑舅一扑一跳往娜琳身边扑，他老婆连忙说 ：喝多了 ，喝多了。将她丈夫硬拉回卧室，那姑舅一直重复这句话：“羞死他爷了，几进几出！”娜琳放下碗筷，这时那堂弟也扑向娜琳：“我今天想打人！”撸起了袖子，瞪着眼睛，闪着凶光。娜琳腾一下子站了起，看见前夫若无其事地啃着一块骨头，她一下明白，其实，前夫让她去吃饭，不是招待她，而是作贱她，娜琳说：“几进几出，我们愿意，有你们什么相干，今天，谁敢把我动个指头，我报警！”那个堂弟被娜琳唬住了，无处发泄，一拳怒砸在垒起很高的饭菜碟上，“砰！”娜琳甩门而去！

三

娜琳记不清自己搬了几次家了。这次这个住处娜琳背着小儿子，挤时间，走街串巷找到的，听说房东是一位小学教师，正房已经出租，只剩下南房子，南方有两个房子最多四十多平米。一间可以做卧室，另一间可以做厨房。娜琳将出租广告上的电话拨通，说明要租南房子的意向，对方报价娜琳没有讨房价，同意租房。

娜琳和丈夫将家什都搬过来，见了正房的租房女人，牵着小女孩打开正房的门，娜琳知道是这个院子正房的租房户，打声招呼，顺便把大儿子的小吃送给了那小女孩。娜琳询问小女孩几岁了，得知小女孩与大儿子恰好同在一所小学读二年级。这时小儿醒来哭，娜琳忙照顾小儿子。以后，娜琳每次做饭，肉炒菜之类的，多做点会盛小碗，送给正房那个小女孩吃。正房出租房那女人，总是说了好多感谢的话。娜琳总是友善地说，都是邻居了，不必客气，自己生了两个儿子。瞧，这小女孩长得多可爱！

渐渐地两家的孩子独自玩耍了，因刚搬过来不久，好些衣物、盆碗，需要分开放置的，加上娜琳小儿子体弱，经常需要吃药、打针，大儿子需按时吃饭写作业，娜琳整日忙碌着。

一天，大儿子跑到娜琳身边说出租正屋的小女孩不跟他玩了，娜琳说你是男孩子，又是哥哥，让着小妹妹点。娜琳也觉得小女孩不主动到她家里了。

两家合租的小独院，从家往马路上走，有两米多高的围墙。一日下午，娜琳准备接放学的大儿子，刚走到墙拐角，迎面冲出一个男人，飞速朝娜琳的脸上打了一个耳光。娜琳惊愕之际还是看清那个男人，正是出租房正房的那个男人。当娜琳反应过来想拽住男人时，那人逃得不见踪影。娜琳只好打110，110的人马上来，但没有找到打人的男人。娜琳打电话告诉在外地的丈夫，丈夫一口咬定娜琳肯定骂那个男人了。娜琳委屈说：“没有。”丈夫在电话里说：“你没骂人，人家怎么会平白无故地打你呢？”然后，很生气地说娜琳在说谎，他也在外地，无法回来，匆匆挂掉电话。娜琳捂着火辣辣的左耳，又拨通远在外省的父亲的电话，父亲也说他上年纪了，尽量让她自己处理，的确不行，他会来看望娜琳的。娜琳腮上挂着委屈的泪，抱着小儿子高声哭起来。可是几天过去，也不见正房那两口子和小女孩。娜琳为了给自己伸张正义振作起来。打电话把事情原委告诉房东，并希望房东把打人的电话提供一下。没想到房东没有半点同情心，还责令让娜琳搬走。娜琳说：“要搬都搬出去，自己住南房。他们住正房，必须一视同仁。等事情处理后，自然而然会搬走。”

终于一个漆黑的夜晚，娜琳看到正房里有人。愤怒的娜琳拿起木棍，狠敲正房门，让那男人出来，同时报警110。经过民警的询问才得知，娜琳的儿子打了他家女儿。这个斗大字不识一个的猥琐老男人，居然因小孩之事动粗。经民警的说服教育终于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头如捣蒜似的赔礼道歉。此事才算了结。

四

娜琳赤裸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她的右手固定夹住，两只脚同时输着液体。左手食指断裂，此刻已经打上麻药。听到剪刀和手术刀交替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闻到烧焦肉的味道。娜琳的心一阵阵战栗。四个钟头的手术，娜琳的头脑一直清醒。手术后，她被从六楼的手术室推下五楼，她被推进一个劣质的烟味的，夹杂着男人的打呼噜声的病房。娜琳的到来惊醒病床上打呼噜的人。听到护士说：“起来吧，病人要床位。”然后，医护人员将娜琳从手术床上移到病床上。此刻，娜琳的两脚仍然挂着液体，砍断的左食指仅仅剩下一段皮，左中指的筋也被砍断。大夫反复强调：“食指的血管细，不能动。千万要控制情绪。否则，食指坏死，两万元也白丢了。还得第二次手术！”麻药渐渐散去，手指痛得好钻心！娜琳忽然明白，古时候夹食指的刑罚，多么残忍！娜琳简直不想活了！

当时报警后，娜琳只记得同事珍妮的打电话。因当时医院要求必须交押金，恰好珍妮的丈夫跟医院的院长熟悉，担保娜琳必须现在做手术才能保住手指的。娜琳又通知了自己小弟弟。第二天，父母弟妹纷纷从各地赶到医院。

堂弟也来看娜琳，二妹连续医院伺候好几天了。让堂弟晚上帮娜琳排尿。娜琳一直插着排尿管，那晚上，堂弟一直陪床，当尿袋快满了，将尿盆接上倒掉。对着一个大小伙子，娜琳怪不好意思。

由于医院的住宿条件有限，男女病人混杂住着。当娜琳把排尿管拔掉后，娜琳怎么也排不出尿来，后来，二妹把水管的水放出来，让娜琳听着水声，反复多次，娜琳才排出尿来。

同病房里邻床病号是一位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当母亲无微不至关心娜琳，一会让娜琳喝水，一会给娜琳找水果吃。娜琳的母亲也让小伙子吃，这小伙子说声谢谢！把头蒙在被子里哭。母亲安慰他，他却放声大哭，母亲忙找纸巾安慰。终于哭声渐渐低下了。他才说，看到娜琳的母亲。想起了自己的从小没有母亲，有母亲多好。家境贫寒的他，好容易讨到了老婆，老婆嫌弃他贫穷。他听说内蒙古的小城掏煤炭挣钱，下井掏煤炭，钱还没有挣到手，差点搭上性命。腰被煤块砸断，这也是二次住院了。老婆也跟别人跑了。母亲每天也给小伙子捎带打水，买饭等。

与娜琳床对床住着的是来自河南的一对小夫妻。女的小巧玲珑，特贤惠。每天小心翼翼把丈夫扶起来，然后无微不至给丈夫洗脸，喂饭。她的男人在工地上干活，是个炮工。一次放炮，炸掉了两个食指，一只手在脖子上挂着，另一指头在肚上开了口子养着，由于长时间不见太阳，那男人脸色像一张白纸，苍白苍白的。

没多久，医院又住进来一个少妇，听说转院来的。她的右食指断了，刚接上，很安静地躺着。每天安静吃饭，换药。没有说过一句话。那时，娜琳可以走动了，去观察那少妇的手指，发现很不正常，皮肤的颜色青而黑。为了保住手指，那少妇静静的，不移动一下，安静躺着。五六天后，大夫说：“没有必要再治疗了。你的食指必须锯掉。”那少妇去了手术室后，再也没有回到513室。

多年后，虽然他们各奔东西，不再联系。娜琳时常想起513病房。

五

快22点多了，娜琳的丈夫接到他大妹子的电话，让丈夫去接婆婆。

一提起婆婆，让娜琳想起第一次生小孩，她的母亲守候快一个月了，每天不只给娜琳做饭吃，还要给娜琳的婆家五六口人做饭。那时农村的条件很不好，吃水要到沟里挑，除了人吃还要给牲畜喝水。她的母亲一边做饭，一边挑水，还做些其他活。而她的婆婆倒像走串的亲戚，每次吃完饭，往沟畔一坐。娜琳心疼母亲让她少做些，母亲总是说她做惯了，没有事的。恰逢收秋的季节，娜琳的母亲已经守候快一个月了，娜琳再不生，要回去收秋了。正准备第二天回去收秋，当天晚上，晚饭后，娜琳开始肚疼了，生下一个儿子。六七天后，娜琳的父亲将她母亲接走，回去收秋了。让娜琳的妹妹来伺候坐月子的娜琳。娜琳的妹妹在内蒙古乌审旗，往娜琳家走也得两三天。这几天，由娜琳的婆婆照顾娜琳。娜琳的母亲反复安顿让娜琳的婆婆照顾好娜琳，女人坐月子容易得病，得了病以后不好医治。

娜琳的母亲走后，第二天娜琳的婆婆早上给娜琳做早点，做鸡蛋汤。鸡蛋烧焦了在锅底，还是荷包蛋。娜琳说，这碗让婆婆吃，再给自己做一碗蛋汤。中午了，娜琳也饿了，不见婆婆来，把母亲前一天装的一暖壶水喝光了。两个小姑子也放学了，听到两小姑子说话声音， 娜琳高喊小姑子的名字，小姑子的说话声音低了。娜琳不呼叫了，这两个小姑子说话声音又高了，但看不到人。娜琳的屋子离大门口最近，婆婆的房子在院里最里边。两个小姑子上学必经过娜琳的房前，娜琳站起来，观察两小姑在哪里说话。听见声音，看不到人。仔细一看，这两个小姑子跪着从她的窗前经过，当到大门口，一下子站立，飞速跑了，任凭娜琳怎么呼叫也不答应。娜琳的丈夫在好远的沙地收割糜子，只有晚上才能回来。婆婆一直不见面。秋天了外面的风好大。娜琳自己不敢外出找柴火做饭。因自己的弟媳坐月子得了产后风，差点送命，娜琳害怕，将暖壶里的水喝掉。等，盼，口干舌燥了，晚上十点左右，娜琳的丈夫从沙地上回来，娜琳告诉丈夫自己只有早上吃过饭，到现在没有吃饭。她的丈夫速去找婆婆，婆婆一贯喜欢做面片，可这次做面条，有筷子那么粗。娜琳只喝点稀面汤，让丈夫吃，丈夫端起碗，吃半生不熟的，咬也咬不动的筷子粗的面条。丈夫对婆婆说：“正常人都无法吃，月婆子怎么吃！”

因娜琳在镇子上一所初级中学当教师，学校住的床，都说生小孩土炕最好，没有风。可是娜琳的婆家的房子也是床，于是娜琳让丈夫跟家人说，盘上一盘土炕。娜琳提前从学校回家，她的母亲也来守候娜琳坐月子。娜琳问婆婆：“新盘的土炕，有没有烧干？如果没有烧干，母亲每天在院子里烧火做饭，为了烧干将来坐月子的炕。可以在家里做饭。”婆婆说：“说早烧干了。”结果坐月时，七八天了，娜琳的胳膊麻麻的，每天烧柴火，娜琳看到墙角有水珠。妹妹说，可能炕没有烧干，炕皮表面看上干了，炕坯子不干。赶快让娜琳穿上棉衣。后来，当三十七岁娜琳身体湿气大，春秋两季跑医院。医院都是上年纪的人，看到娜琳浑身扎满了针，火罐拔得黑黑，都关心问年纪轻轻的怎么落下病根？娜琳又想起婆婆来。

记忆犹新的另一件事，是娜琳回农村准备坐月子。有一天，村子来卖小鸡的，毛茸茸的特别可爱。娜琳喜欢买了一对。以后剩饭了，给小鸡喂，将来奶水不够，可以改善一下生活。那两只小鸡长得好可爱，只要娜琳叽叽叽叽叫唤，它们会飞蹦过来，争吃娜琳为它们撒下的食物。

一到四十天，娜琳去村子当教员，给成年的村民扫盲识字。每个月挣二百多元。将过年的猪肉也买了。丈夫每天看儿子在家。当娜琳回去，丈夫才慌慌张张回来，儿子身边只有八十多岁的老爷爷。儿子尿湿不给换尿垫。娜琳经常提醒丈夫，后来丈夫主动认错，保证好好照看儿子。可以娜琳每天去学校，下班回来，儿子的小屁股仍然被没有及时更换的尿湿尿布给泡得红红的。娜琳跟丈夫说，丈夫仍然说自己在照看孩子。没办法，又一次娜琳提前请假，回家。仍然只有八十多岁的爷爷帮照看儿子，娜琳左等右等，等快到娜琳下班了，丈夫慌慌张张跑回来了。娜琳特别生气质问。娜琳感到委屈，自己没出百天为了生计匆匆上班挣钱。而丈夫看儿子，竟然不给儿子换尿垫，使儿子的屁股被尿蒸，因照看孩子的事娜琳跟丈夫发生了口角。娜琳一气之下带儿子回了娘家。当娜琳再回家，那两只已经长到五六斤的大公鸡已经被婆婆吃掉，还有当教员挣的钱，买的猪肉也被婆婆占有了。

当生活条件好了，娜琳带婆婆母亲出去旅游，买衣服同时买上一模一样的两件。都是妈。那次去华山旅游酒店夜宿。因天气热，娜琳多带一条长裤。回来后，发现那条长裤不见了，她问母亲和婆婆，母亲一直后悔离开酒店，她没有帮娜琳好好复查一下，看有无落下东西。而婆婆却说，她看见有条裤子掉进床缝里了。娜琳说肯定是那条裤子。哎！这个婆婆！

我的文学梦

喜欢上文学，让我变得通达、宽容、自信。“腹有诗书气自华”，做一个真正快乐幸福的女人，散发出淡淡的清香。沉迷文学，让我忘记很多琐事和烦恼。一书在手，静心安神。上下五千年，十万八千里，历史与瞬间。永恒与断裂，渺小与伟大。正如三毛所说，但觉风过群山，花飞漫天，内心安宁却又饱满。

曾记得我应邀参加“瓦窑堡文学论坛”活动，会议恰好设在子长中学。因会议成员中有不少中学生，即兴发言时，我主要针对参加此次会议的孩子们，说：“当我读初中时，我就怀揣一个文学梦，因生计搁浅，人到中年后，生活条件好了，我重拾我的‘文学梦’。但在之前，我从来没有放弃过阅读，可惜自己读名著太少了，现在想看书，眼睛出现问题，干眼症。还是挤时间每天少阅读一会儿。只要坚持一定会有收获的，我是2007年才开始创作，2015年出了一本公开书号的散文集，现在准备出下本书。”我鼓励孩子，好好阅读，永不放弃读书、写作。

文友小弟亚宁说：“高老师，能否为我们讲堂课？”讲什么呢？我心里一下无底了。我不是惧怕登讲台，而是面对成人，那些追求文学的成年人，该谈什么呢？

细细想：我是如何走上文学创作的？那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我在初中时读了大量的小说，《薛刚反唐》《三国演义》《水浒传》等。初二时，语文张国锋老师鼓励，将我的作文两个班里当范文朗读点评，激起了我对文学的热爱。后因初三班主任杨和平老师精彩的文言文讲解，让我喜欢上了古典诗词，对文学更加热爱，梦想着有一天，我的文字也变成了铅字。我结婚时，找对象也想找一个喜欢文学的人 ，这样我遇到了现任丈夫刘志成先生，丈夫一直坚持文学创作，对我也是一种激励。当我们有条件看书，后因办杂志有看书条件，可以说和我们交换的杂志如《散文海外版》《散文百家》《散文选刊》等，我都爱不释手，认真读，还有《文艺报》等。在文学路上我遇到白才老师、史小溪老师、淡墨老师、刘建光老师、杜占军老师，有的散文选入王剑冰老师、李晓虹老师、耿立老师等编写的年选里。感恩对我的激励、扶植。

记得小时候，我家有一个一尺多长的小小的红色收音机。每天下午3时许有个“小说评书”节目，恰好播放路遥的《人生》。恰逢暑假，父母中午吃完饭下地里干活，我也一样提着小柳筐，去地里拔草掏些猪菜。我会出去一会儿，又偷偷返回家，从猫眼伸进去将窗户上面的插销拨开，从窗户上跳进家，偷偷打开收音机听《人生》。我被刘巧珍、高家林的故事深深吸引。后来我又买路遥的《平凡的世界》《早晨从中午开始》等挤时间读。可是当我也开始写作时，丈夫说，一个家里不能有两个作家。谁来干家务活，谁来带孩子？丈夫经常外面吃饭，今天跟这个文友吃饭，明天又跟那个文友吃饭。今天这文友的电话，明天那个文友电话，谈论文学。一个月不在家吃一顿饭。我好羡慕丈夫与文友谈天说地。2003年我从陕北到内蒙古小城生活，身边没有一个亲近的人帮我，有时孩子睡着了，我赶快将垃圾提上半里路送出去，或深井吊水。生活的苦，让我更渴望精神上的追求。当孩子渐渐长大了我挤时间看书写作。第三届冰心散文奖在西安举行，丈夫获了奖。我曾和原单位的领导请假，想陪同参加笔会，也很想了解一下文学笔会具体干什么。我和领导反复请求，后来领导同意了。虽然返回单位领导狠狠训斥我，说我为了参加此会，竟然说谎。原来，丈夫荣获了第三届冰心散文奖，说好让我跟学校的领导请假参加笔会。校领导当时很为难，又不是你获奖？我谎称自己已经订了机票，出去开阔一下视野，也想了解看看丈夫从事文学创作情况，回来后好好工作。那位和善领导给我准假。在这次笔会上，我见到著名作家贾平凹先生、王剑冰先生、女作家西西、素素等，看到尤其女作家穿着谈吐优雅，叫人一看都舒服，她们就像一朵朵兰花花，悠然暗香。都是女人，她们活出了自己的女王的模样。但是返回单位，那位平日和善的领导将我叫到他的办公室，狠狠将我教训一顿说我说谎提前购买了机票，骗取了他的同情。原来丈夫不想带我参加这次笔会，将事情告知了我的领导，但我已经准备出去看看，没有阻挡住。平日的我，单位、家里两点一线，满脸沧桑，一副怨妇形象。我决定挤时间看书、写作，竭力拓展生命的宽度，给有限的生命染出一段这样美艳温情的色彩。从此，我又重新提起笔来，用笔描绘我的人生。再后来，我努力工作取得校领导原谅，开始文学创作。因我学英语，能学好英语，怎么学不会写作呢，我那股不服输的劲再加上受到我的文学恩师白才的指点、扶植，我的文学进步很快。也有个别人嘲笑我，写得指甲盖长点，还有丈夫的文学印痕。我不加理睬，继续沉下心看书、写作。渐渐地因文学，我有幸被某教育局借调教育学会，有了更宽裕的时间进行我的文学创作。后来，丈夫的应酬少了，外出的机会也少了。我不仅照顾好丈夫的日常起居，甚至也是丈夫的得力助手，我的家庭比以前更加和睦了。

另一原因，是我外公、母亲小时候给我讲好多故事。夏夜，满天星星，母亲讲的故事多是一些民间流传多年的神话传说。“织女和牛郎”给我留下深刻印象，单纯而美好的爱情故事。“牛郎织女”“光棍汉与美女图”“狐狸精变白菜”“英雄王乔”等故事至今记忆犹新。还有我多年养成看书的习惯，在知识的浸润下，独守灵魂的孤傲，将自己的灵感在指间生花，用文字唱歌，让平淡的生活有一种别致的情调。

愿此生修得一身书卷气，方赢人生从容心。

两只小仓鼠

大儿养了两只小仓鼠，刚开始住“平房”感觉它们有点拥挤。大儿抽时间帮它们迁入从网上买的复式“小洋楼”里，地板上铺满了木屑。一层是餐厅兼活动室，餐厅的一角有一个桃形食盆，另一边安上一个奶嘴饮水器。当它们肚子饿时，就会来到这里饱餐一顿，它们用前爪抱住玉米、瓜子等，启动它们的“咀嚼机”享用美味大餐，渴了就把嘴伸到奶嘴下补充水分。吃饱喝足了，就跳上“跑步机”进行节食运动；玩累了，它们便顺着滑梯往上爬，回到它们二层的蘑菇小屋休息。每天，仓鼠在小洋楼里面快乐地生活着。

有时大儿忙，让我帮助照顾这两只仓鼠。“嘟嘟，嘟嘟”我呼唤着，开始给桃形食盆加鼠食了。小仓鼠从蘑菇小屋伸出头，用鼻子嗅了又嗅，闻到饭的香味顺着滑梯一溜烟滚下来，直奔食盒，津津有味吃开来。仓鼠吃东西的时候样子最可爱了，它们的两只前爪抱着它最爱吃的瓜子、玉米粒，不停地啃着。有时一只霸道钻进食盒，急得另一只仓鼠“吱吱”直叫。如果缺食，小仓鼠饿了，就会用爪子在木屑里找来找去，寻找食物。吃饱后，小仓鼠会在它的专用跑步机上进行“减肥”运动，看着它们那胖胖的身子在滚轮上跑步，更加觉得它很可爱。

我姑且叫灰色的“大嘟嘟”，白色的叫“小嘟嘟”吧。小仓鼠有两只黑乎乎的眼睛，就像两颗黑宝石。小小的耳朵，尖尖的嘴巴，它们的身子胖胖的，毛茸茸的，都长着短短的尾巴。可爱极了。

小仓鼠有时也很淘气，下楼时不走正道，不顺着滑梯滑，偏偏从笼架的栅栏往下溜，溜到一半就掉下来了，可它们满不在乎地一骨碌爬起来，有时干脆来个“高空跳跃”从楼上跳下来。仓鼠们还经常举办爬高比赛。比赛开始了，“大嘟嘟”不守规则，先爬了上去，“小嘟嘟”不甘示弱，也快速地爬了上去，没想到却遥遥领先了，它得意洋洋地俯视它的同伴，可是它太得意忘形了，爪子一松就掉了下去。它悻悻地爬起来，又继续往上爬……

隔几天，我在大儿的示范下独自负责给它们“盐浴”。它们在“盐浴”池打着滚，浑身沾满小小的盐粒。洗澡完了，给它们换上干净的木屑，换上矿泉水，看到它们惬意的生活着，我忙碌的一天的心情也放松了。大儿曾说：“妈妈，你孤独、寂寞时逗逗仓鼠，也挺好的。”刚开始，我有点不太乐意。渐渐地我也喜欢上了这对仓鼠。希望它们快快长大，生下一群小仓鼠，成为一个幸福的大家庭。

生日偶感

五十年的光阴，半个世纪的岁月，不管我曾经是否在意，岁月都以它固有的姿态，不知疲倦地、轻盈地迈进了知命之年的隧道。我的生命在这一瞬间跌跌撞撞闯入了另一个季节。生命的年轮浸透着汗水，凝聚着操劳和奉献，也积淀了许多故事。

生日不仅是对生命开始时的纪念，也是对赋予自己生命的父母的感恩。我跟母亲同一天生日。小时候，每年我都期盼过生日。到了过生日那天，不见母亲给做好吃的，我哭着要过生日，当时年龄小，很难体谅当年的生活贫困。母亲说刚过完年过什么生日？被我缠得不行，蒸了一碗米饭给我吃。我高兴地端起碗，滚烫的米饭，我还是一边吹气一边吃掉，当我拿着空碗找母亲再去盛饭，母亲说没有了，只蒸了一小碗给我吃，我问她怎么不多蒸点，自己也吃点。母亲说她是大人，不过生日了。我跑向盛糜米的米缸，才发现缸里的糜米不多了。从此，我再没有缠母亲过生日。成为人母的我更能理解养育之苦，抚育之情。生活在外省的我，每当过生日都会给父母送去问候祝福。

2019年三八女神节，恰逢农历的二月二龙抬头，堪称“龙凤呈祥”节也是我的生日。轰隆隆的鞭炮将我从睡梦中震醒，睁眼屋内一片漆黑。鞭炮声接连不断，震得我毫无睡意。翻开手机浏览了一下微信，微信群、朋友圈铺天盖地的都是“三八女神节”的祝福语。思绪拉得好远，有时“三八”女神节恰逢我的生日。记得那年我在学校当教师，中午放学，忽然学校高音喇叭通知：今天是某某的生日，全校师生祝她生日快乐！没多久，校委会领导为我送上了一个大大的蛋糕。当时我要分享蛋糕，校领导连忙阻止，让我带回去和丈夫、孩子一起吃。虽然后来的单位也为我的生日送蛋糕，但记忆最深的还是在学校那一次。后来工作上，单位在每个人生日那天都会送去祝福和生日蛋糕，的确也是幸福开心的事。

自从喜欢上文学，有时三八节，我会收到文友网上为我订购的一盆特别鲜嫩水红的海棠花。我刚上完课，回到办公室发现同事们都围在我办公桌欣赏海棠花。因北方少花，不知什么名花，从网上一查，才知道“海棠花”，鲜艳的海棠花放在我的桌子上，我的心暖暖，我时常注视它，想着我们一起文学采风的时光。过了一些时间，它快干枯，恰逢下雨，我让它淋雨，没过多久海棠花叶片上生出了白色的虫子，海棠花渐渐枝叶也枯萎了。我只好将钱串串花，栽入那个小盆里，一直放在书房里。忘不了我跟友人一起赏风景，她说她喜欢北方的雪，我盼着冬天到来，希望她能与我一起赏雪，遗憾的是，年轻轻的她告别了人世，这也是我今生的痛，祝愿天国里的她永远快乐！

又逢三八节，我去书店买几本打折的书，犒劳庆祝自己的节日生日，二妹、侄女及文友也发红包祝福二月二龙抬头。还记得小时候，爷爷每到二月二这天将他的男孙子们叫去剃头。弟弟们都剃成锅盖头。母亲忙着做猪灌肠，给我们煮着吃，傍晚时分将烧的柴草灰在房子的周边撒上一圈， 围灰尘，将毛鬼怪全部阻拦在外。从小生活在城里的小孩，我不知道该怎么给他们此节，只是让儿子们下去理个发，二月二龙抬头，我们是龙的传人。中午午休，我看到玻璃窗上被淘气的小孩，用针尖细的笔在窗上乱描。我向窗外张望，天，灰蒙蒙的，又瞧地面，地面似乎湿了，哦，春雨，三八喜逢春雨，刚走到二楼已闻到浓浓的雨腥味，我的心情好愉悦。此刻，街上已有人打伞了，干净石板上已有水光了，迎面走来一个敞开外套手插裤兜的大汉，迈着八字步，慢悠慢悠走着，“淋湿了，快躲躲”一个男人在喊马路旁卖水果的妇女。我快步走到公共汽车站牌，一头钻进车里，到站了，我戴上棉衣帽子，去超市购些食物，回家时雨已停了，窗外的栏杆上悬着一排雨珠，似掉非掉，静静地悬着，告诉我春天的脚步已逼近。

2021年我的生日，晓娟和贵平为我准备的。她将康巴什、达拉特旗、东胜区的文友邀请在一起，又因年味未散恰逢三八节大家欢聚一起。对我来说生日没少过，像这样隆重的生日聚会还是第一次。聚会上，一位远方的姑姑特意为我订购鲜花，在众人的祝福声中，我许愿吹灭了蜡烛。

友情无价！人这一生，有几个能记住你的生日的。珍惜友情！走过漫漫的岁月，经历坎坷挫折的磨砺，虽然不再青春飞扬，不再明艳动人，但是更要提高自己的内涵，要学会更加的温柔、平和、恬静、智慧。依然会用心谱写生命之歌，用文字抒发自己的内心，用心享受生命的真谛，细细品味人生的秋冬即将带来的丰盛与宁静，做一个心静如水、成熟豁达、安静淡雅的女人。

今夜星光灿烂

一

是谁偷走了那颗思念的心？从此恋上回味的时光？注定有一场不同寻常的生命之旅，来一场不同寻常的邀约。艳妮只要稍有闲空，感觉到阿祥就像清晨突然拉开窗帘的那一瞬间的阳光一样破窗而入，温柔的亮光笼罩着她。能在茫茫人海中遇见志趣相投之人，只此一人，一眼便懂了你的一生，何其有幸。艳妮喜欢唱蔡琴的《你的眼神》，唱给心中的他。能彼此欣赏，彼此倾慕，彼此关注，并渗入彼此心灵的最深处，这是多少年才能修来的缘分！

还记得那日相遇，好友请吃饭，艳妮早早赴宴。去了，好友没有到，艳妮看到一个特别帅气阳光的男士坐着。艳妮以为走错了，询问该男士问这雅间是某某订的吗？回答：是。艳妮坐下来，等好友并翻阅着手机。无意间瞟了瞟那男士，总感觉哪里见过似的，好熟悉。那男士优雅吸着烟，温文而儒雅！

艳妮没等多久，好友进来说：“抱歉啦，来迟了。”转身指着那男士对艳妮说：你两个不认识吗？他是某某老总，是咱们老乡，叫阿祥。一听名字，艳妮一下想起来啦，初中时班里有个叫祥的，二十多年不见了，的确不敢相认了。艳妮打量一下同学祥，岁月没有给他留下印迹，看上去比自己小十岁！玉树临风，文质彬彬的。饭局上，同学祥话语不多，但酒量可嘉。临走，互相留了联系方式。艳妮心里非常高兴，在异省有一个老乡加同学真是幸事。

后来，故乡的几位同学来塞外小城看望艳妮，艳妮将自己这几年在塞外小城认识的老乡及同学都邀请上，陪故乡来的同学，其中同学祥也参加。同学祥也很大方邀请同学们参加他的饭局。之后，艳妮与同学祥往来多了，同学祥，做人特别低调。临别，大家共建微信群，策划八七届初中同学聚会。 

同学聚会最后决定在艳妮和阿祥的塞外小城的周边活动，艳妮和同学祥联系多了，发现同学祥做事特别果断，很有主见。为了同学聚会踩点，他跑前跑后，特别辛苦。整个同学聚会活动，投资金钱，动用自己的人际关系把费用降低，吃、住、行都是最好的。艳妮知道，阿祥在公司也特别忙，为了办好这次聚会，他都尽心尽力。最让艳妮难以忘记的是，这次聚会因转景点，艳妮穿着高跟鞋，的确有点受不了。平时艳妮喜欢穿长裙，高跟鞋。还有其他穿高跟鞋女同学也是一样，艳妮建议抽时间去附近的商店买双运动鞋穿上，让脚舒服些。阿祥悄悄走近艳妮，告诉她，他车上有女儿的一双运动鞋。艳妮一试脚，特别合适。艳妮好感激啊。因聚会，艳妮发现阿祥有着丰富的内涵，人特别有才气，他用心灵的温度，温暖着与他有交结的每一个人，更能用他的谦和、低调、亲和力感染着身边的每一个人。艳妮对阿祥说：忙碌的日子照顾好自己！将来，你的传记由我来写。

因同学聚会的联络，二十多年的同学有聘女子娶媳妇又开始走动起来。那年冬天，给同学行礼。因人多，夜睌驱车返小镇上住宿，又因路况不熟悉，艳妮开车拉着已经喝多的阿祥和其他同学误入乡村的草滩，绕了一个大圈圈又复返回原来小道。因乡村小道，路途中设有路障，距离很窄，艳妮不敢开，怕划阿祥的新车。让车上另一位同学开过去。艳妮下车，冬天的乡野夜空特别美，满天的星星。艳妮一下激动起来，今夜星光灿烂……

那晚，同学张又招待艳妮，阿祥几个同学，给炖鸡肉，喝酒，唱歌到凌晨五点多才散。艳妮现在想起来，感到酒席间的阿祥说话诙谐、幽默、风趣。阿祥嚷着要喝酸奶，别的同学戏他，还没断奶。阿祥嚷着要吃鸡，还是母鸡。经常与他接触，总感到阿祥说话舒服，共事和谐。他不会斤斤计较，更不会是自私自利的人。也从来没有大老总高高在上的姿态，而是让周围的人倍感温暖。或许，同生活在异地的一个小城，平时故乡来了亲戚或同学上来了，艳妮和阿祥互相来往的次数日渐频繁。有时艳妮请单位的领导吃个饭，邀请阿祥为自己撑个场面，阿祥都会很圆满地为艳妮把饭局招待好。渐渐地，他俩喜欢唱同一首歌，艳妮感到阿祥如一枚太阳，自己如同一株小草，渴望着阳光，即便见个面，也感到小小的喜悦，小小的幸福。那天晚上，艳妮梦见了阿祥，阿祥说，他要接走艳妮，艳妮心里犹豫不定。阿祥一直在车里等着艳妮。艳妮醒来后，听到楼外的秋雨声嘀嗒，她的思绪飘浮。感恩那些过往，欣喜、快乐、惆怅、感伤，都在水墨秋韵中飘香。

时光在飞逝。冬天来临，雪后的第二天，艳妮抛开一切，去踏雪。脚踏在雪地，犹如踩在琴键上，那是没有任何杂音的纯音乐，艳妮听到雪花欢快的尖叫声，才发现自己的脚步以往也能踩出音乐声来，只不过淹没在汽车的鸣笛和人声的喧嚣声里。而今，艳妮听到了自己的心跳的声音，麻雀叽叫，喜鹊喳喳叫，仰望碧空，天空蓝得宛如水洗过。低头，银雪扎眼，但心情愉快的。忽然想起她和阿祥唱过那首校园歌曲。唉！一转眼人已到中年了。

又一个春天来临。有一次饭局时，阿祥无意间说大夫让吃苦菜，苦菜可以预防一种富贵病。对于农村长大的艳妮，小时候，每年春天挎着小柳筐子，带着小锄头，去野地掏苦菜，母亲把泥沙洗净用热水焯一下，腌制，凉拌。现在生活在小城里的艳妮，多年没有见过苦菜了。无意之间，艳妮听说自己所在单位的附近有卖黄河鱼的，有卖苦菜的。春天的野苦菜好，新鲜，嫩。艳妮急匆匆走到卖黄河鱼的店，才知道去得迟了，卖完了。艳妮留了店长的电话，请求下次一定留给她，自己又跑超市买保鲜盒。终于将苦菜焯好，凉冷。联系阿祥，可是阿祥出差。苦菜没及时冻在冰柜里，烂掉一大半。艳妮赶紧联系上次卖苦菜的，自己还要苦菜 艳妮感觉到这个春天很美，有一阕清词的颜色。生活，终会因友情而温暖，日子，也因友情而幸福。阿祥也频频出现在艳妮梦境中：在一个城郊外，有庄稼地，荒草地，零星的房屋。蓄水的小池塘，长着半人高的芦苇，艳妮，走呀走呀，经过一个明亮的漂亮的房子，艳妮无意间看到玻璃窗内的阿祥。但艳妮没有停脚步，当艳妮走出十来米时，她听到阿祥的叫声，让艳妮到他家坐坐。艳妮说，不了。艳妮心里想，他什么时候在郊区也买了房子，其实好久想跟他说说话，艳妮一直往前走，可是弯弯曲曲的蓄水的小池塘，长着半人高的芦苇，怎么也走不出去，艳梅的鞋子也走得磨破了，掉鞋底了。急得哭起来。艳妮一下醒了。第二天，艳妮去了公园，躲在那株无人的丁香树下思绪飞扬！平时，艳妮喜欢听王菲的《传奇》那首歌，特别是：

想你时　你在天边

想你时　你在眼前

想你时　你在脑海

想你时　你在心田

艳妮边听音乐，一边品着茶，忽然想起上次同学聚会，被邀请的老师每人也有一套和自己一模一样精美的茶具来。记得当时商量给老师送什么礼品时，阿祥说，送老师一套精美的茶具吧，老师会想起我们的。每个周末，艳妮喜欢品茶，读书。阳光恰好照进来，温暖的热流不禁涌上心头，艳妮因懂而幸福。

二

近日，艳妮和阿祥又同参加一个饭局，艳妮帮助亲戚当临时服务员，后来才与大家共同坐在一桌子上，虽然彼此装作不太关心。但艳妮的心一直关注着阿祥。得知阿祥有胃病还因情义又在喝酒。有时在阿祥邀请的饭局上，阿祥从来不让手下的人称呼他董事长。每次饭局散后，夜深人静，艳妮辗转反侧难眠。唉！她会枕着他的名字入眠 ，把最亮的星写在天边。生于红尘俗世中的他们，活在人间烟火里，始终趟不过人世间的喧嚣，挣脱不了世俗的枷锁。早上艳妮醒来，步行去新华书店买了书。艳妮总在心情烦躁时去书店看看书或买本书。可是一整天，屋外，伴随轰隆隆雷声的秋雨。好急，好大！泛起的水泡泡滚动着，滚动着。屋内，艳妮沉迷在思绪的海里。不知过了多久，秋雨小了，夜也深了，艳妮仿佛一下子又被拽回现实生活，有点沮丧，不得不回到家。这会儿，阿祥正在做什么呢？在这冷秋的季节里。

又一个“双十一”前夕，下班艳妮乘坐8路公汽回家路过王府井，顺便转进去看看。刚下车，艳妮看到阿祥也停车往王府井走。他们彼此打招呼。艳妮从一楼转到四楼，又从四楼转到一楼。无意之中遇到阿祥，艳妮的心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一种痛，深深的痛。怕给他带来影响，艳妮连微信也不敢给他发一个，那种情谊深深地种植在心里。艳妮总觉得阿祥在负一层，艳妮不由自主地转下负一层，呵，没想到艳妮又遇见阿祥。

艳妮多么盼见到他，或听听阿祥声音。艳妮的友爱那么纯，没有半点亵渎他们的情感。有时忍不住发个笑脸或一首歌，一段歌舞小视频等等。昨天，故乡的同学到鄂尔多斯，中午她们同时被一位老乡请到雍贵酒店吃饭。艳妮又见到阿祥，艳妮看到他瘦了。听到他吃药，艳妮的心微微作痛。

今日小雪，鄂尔多斯没有下雪，早上，有一层薄薄的小霜。天气阴沉，让人感到沉闷。

三

一场全球的疫情，也难以阻隔友情的海。有念头，是何等幸福！艳妮常常梦见阿祥，阿祥在艳妮心中永远是那位出类拔萃，富有吸引力男子。那场疫情刚刚缓解。恰逢故乡来了一位同学，才有机会见到阿祥。有时艳妮冒犯给阿祥发一条微信，但很少见到阿祥回应。但艳妮的气息穿过时空，拽着了希望和回忆，绵绵不绝！

因疫情，歌厅关闭。有时在饭局上，艳妮和阿祥同唱一首歌，虽然唱得有点跑调，但他俩还是喜欢，或跳一曲舞。彼此互懂。

排解空想的最好方法是读书，自己不用移步，却在漫游天下，自己仿佛看到了那些地方，自己的思想早已融会贯通到故事中去了，轻松地理解每个细节或紧随着情节的每个变化，与人物共呼吸、同命运，仿佛他们在搏动的是自己的心。在一本书里遇上自己曾经萌生过的某种模糊的想法，某个湮没在记忆深处的形象，仿佛把自己最纤弱的情感整个儿地展示在自己的眼前。记得阿祥的办公室里有好多好书，艳妮从书架一端挨个搜看，看到另一端，都是一整套一整套精装书籍，有经济，哲学，历史，也有文学类的。艳妮从书架抽了一本书，坐下翻阅。阿祥抽着烟品着茶，静静的，这种未尝经历的甜美静谧的感觉突然降落到他们身上，仿佛有种深沉，隽永的夹着芳馨的微风，使他们陷于陶醉之中。

四

今天艳妮好开心，泡杯茶，锻炼会儿颈椎，下楼将披肩的半长发剪掉，买了自己最喜欢“银时代”的手链，耳坠，毛衣链。下去书店翻看了两本书。买了本《查泰莱夫人的情人》，花钱的有点多。但是很高兴。喝茶时她一小时又一小时，一分钟一分钟地计算着把他们分隔开来的时间。

记得再次相约回故乡给同学行礼。饭局上，一位男同学给阿祥和艳妮敬酒。艳妮不胜酒力，让阿祥替喝，阿祥说，咱们一家子，你怎么让我喝。这话被别的同学听到，罚阿祥喝三杯。已喝多了酒的阿祥，也被另一女同学劝喝。“你俩不同姓，只不过坐你的车，以后坐我的车吧，我也有车。”另一男生调侃道。众同学一起哄阿祥，阿祥不得不又端起了酒。艳妮没办法阻拦。 阿祥没有外宿习惯，他们连夜赶回来。短暂相处后，又开始各自忙碌了。

又一个生日到来。艳妮收到了朋友为其准备的生日晚宴的信息以及其他朋友的祝福。她期盼着阿祥的祝福，失望中放弃了所有不明智的期盼，旨在憧憬和回忆温情轶事。他们始终保留的那份情感就是纯洁的友情，而且，牢不可破，一直持续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