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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山,形态各异,或是平平的山丘,或是直入云端的山峰,或是纵横的山脉,或是危崖绝壁,或如动物,或如流云,或如人之隐秘处,或如犁铧;或坐,或卧,或蹲,或跃……山连山,形成重峦叠嶂,绵亘天际,苍苍莽莽,浩浩荡荡之势,巍峨壮观。山和山之间又现一块块小的平地。从平地或山洼望天,天幽深辽远,山巅可够到天了,但上了山巅,山外还有山,便觉天下的山都集中在这里。是远古地质运动时,这地方被震出从海平面升出形成的?
山紧挨着山,山的重叠和险阻似乎阻止了人的脚步。可人还是来了。2000多年前,汉书里夷人的一支,从云南昭通涉金沙江,或说从成都平原迁徙而来。他们或许是逃避战乱纷争,不畏艰险而定居下来。这里,山把外面的世界阻隔了。他们过着半牧半农的日子,逐水草而居,择一块可以造屋的山洼或坡地,凿石伐木,开垦坡地,种上荞麦、燕麦,草坡山岗牧牛羊,自成一片小天地。外人被险阻的崇山峻岭挡住了。所以对外人来说,这地方一直是闭塞神秘的。这个民族,就这样一直保持古老而独特的文化习俗。
人一住进山里,一代又一代。他们便有了山一样坚韧的性格。山把天围了起来。他们生在山里,死了火葬在山里。他们一生与山为伴,依山而活。山岗的草喂肥了牛羊,牛羊养了他们。牛耕地,种上荞麦、燕麦,羊毛编织成“佳史”(披毡)和“瓦拉”(擦尔瓦),御寒暖了身子。太阳从东山出来,他们上山砍一背柴,编一个竹筐,放牧山岗回来时,太阳已落下西山,屋子炊烟袅袅升腾。一座山里的一处山洼便是一个村落,村落筑在平整过的漫坡上。进村的路顺山而开,望着望着渐渐被山吞掉了。屋后的危崖或陡坡的石块可能落下来,会砸到屋子顷刻塌下来?可人和山一样的坚韧,兴许使天地感动,镇住了险石险山。人代代生活在山里,便赋予了山各种传说,如洪水泛滥,半人半神英雄支格阿鲁,彝族美女甘嫫阿妞的传说……彝族人死后火化骨灰葬在山崖上。山便有了灵性,带了神秘的色彩,那些传说也就代代被人相传了。
清澈的水是从山里流淌出来的,万年不涸,仿佛山在那里,水就一直流淌下去。看山叠着山,似乎阻止了水,可一股股水沿着山千绕百转,汇成了河。河水碧蓝如天,潺潺向另一山进发,消失在另一山后,仿佛被谁牵引着躲藏着。
空气如水清洌,如蓝天纯洁。空气每天都清新,仿佛刚刚从山野释放出来,又像每天都能见到一张新的脸庞。但是,起雾时,雾像是山地蒸出来的,村落消失,山的轮廓隐没了。雪落高山,一片白皑皑的。山被来自天上的雪装扮成一个新娘。雪融后,蓝天如洗。
山山相连,如云铺叠到天际。两座邻山,遥望去,似乎一步能跨过。可进去,两山对峙,沟壑幽深,虽鸡犬相闻,但一山到另一山须好几个时钟。一座座山川相连,形成了各自的地域方言、服饰和习俗等。如美姑和雷波、马边一带的彝人穿的是没有须的擦尔瓦,语言温柔悦耳如北京人说普通话。昭觉和喜德、越西一带穿的是留长须的擦尔瓦,语言硬朗如成都人说四川话。布拖和普格一带的彝家男人头饰不留英雄髻,语言粗犷豪迈,过节尤注重火把节,女人撑着黄伞唱“朵洛荷”……
山和人的联系那么密切。于是,彝人服饰审美图案里有了连绵起伏的山,流动的江河,飘动的云,“羊大为美”的羊的角。彝人崇尚的颜色,有了土地的黑色,天空的蓝色,太阳的金色,火苗的红色……
小时候,我最喜欢听的是那首“金色凉山”——“大凉山,小凉山。大小凉山金灿灿……”歌词如画(虽然艺术地夸张了些),曲调优美祥和,至今犹感亲切。可到现在,我还不知道大小凉山具体范围,大凉山在哪儿,小凉山在哪儿?人家云南那边宁蒗县一带竟也有个小凉山。我生于山,热爱山,精神上山与我融为一体,就像我的族人坐在山上唱着山歌,便与山融为一体,山与人那么和谐。当看到凉山电视台专题片“金色凉山”栏目时,优美的音乐和丰富的画面,让我陶醉沉浸在一个美丽的地方。 (责编:白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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