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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城灯火/杜析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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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16.06.17

      武都,是我的第二故乡。它是甘肃陇南的一座山城,过去叫阶州。它原来建筑在山坡上,一步步台阶,从白龙江和北峪河汇流之处,通向依山而筑的城垣。现在叫旧城山,陇南市市政府就设在那里。武都,虽名不见经传,可是,它在历史上曾建立过武都国,是历代兵家常争之地。前秦王符坚,就是武都氐人后裔。北魏大将杨大眼、抗金英雄“世功保蜀”的吴挺、阶州名儒邢澍,都是武都人。三国时代的诸葛亮、姜维,明朝闯王李自成、太平天国启王梁成富、红军长征,都路过武都。而武都山城的灯火,却是在改革开放的礼炮声里亮起来的,三十年大建设,而今已成为陇南山区的一颗璀璨的明珠。

      每当夜幕降临,武都山城那数不清的灯火便霎时亮起,串串缀缀,闪闪烁烁,集成一束束橙黄色的巨大光带,逶迤蜿蜒地辉映着涛涛的白龙江。那大街纵横交错,如编如织,小巷七扭八拐,似筋似络,街灯一排排穿来走去,一串串绕街过巷,自有它的一番妙趣。

      黄昏过后,我总喜欢站在白龙江大桥上,欣赏山城这灿烂的灯火。白龙江从武都绕城而过,桥上的灯饰与长江大道上一长串灯饰连成一片,如一串明珠在闪耀,又投影在江水之中,火树银花在水中摇曳。凭栏放眼,不禁情思与幻觉齐飞,面对山城这奇艳瑰丽的无夜灯火,一种圣洁的审美幽思,不觉使我勾起了四五十年前那段难忘的记忆。共和国刚刚诞生的那段年月,我正在上小学和中学。学校规定,白天家在城关的学生,可以回家吃饭,晚上必须在学校上自习。一到晚上,去学校的路,过街走巷,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我们只好手里捧着家里人为我们准备好的清油灯和后来的煤油灯,去上晚自习,有时风把油灯吹灭了,只好划着火柴辨路。而今,韶光飞逝,时过境迁,数十年热火朝天的大开发、大建设,小城成了新城,成了都市。大街宽敞,小巷整洁,整夜华灯银树,满城金碧粲然,如有陌生人,也不须再划着火柴寻路。人们夜夜可以欣赏这充满神奇色彩的都市灯火,尽情饱览那黄得娇艳,绿似翡翠,褐如红饴,黑得锃亮的都市天然壁画。

      首先引人注目的,是灯光照射下的一座洁白的建筑物,在夜色笼罩下仿佛一座发光的玉石雕刻,那是新建的22层全城最高的体育大厦,在街灯的照耀下,宛如云雾飘渺中一座庄严的宫殿。

      那楼顶有许多彩灯的,是锦龙宾馆;那夜空中灼灼放红光的,是东诚大酒店、腾飞大厦、邮政超市、森美超市、鑫泰大厦、明珠大酒店的霓虹灯;还有各处明亮的灯盏,都如同朵朵黄玫瑰在夜空中粲然绽放。

      212甘川干线公路,由西向东擦城而过,在靠近城区的公路上,都装设了路灯。远远望去,路灯绵延舒展成光的手臂,含情脉脉地向远方伸去,仿佛山城正以其温馨的深情,在迎接乘夜班车远道而来的客人。沿公路北侧,十几栋高楼正在兴建,这些楼层在路灯中隐隐现出高大的身影。有的大楼夜间还在施工,电焊的弧光不停地闪亮,于是楼层庞大的胴体也不时地显露出来,又随着纷纷坠落的焊花而隐入夜色。

      城区许多居民住的楼房,大都掩映在树丛之中,那家家窗口温馨的灯火,时时穿透摇动的枝叶而闪现出来。街道上夜市的灯火也在闪动。人们围坐在一个个摊位前,吃元宵,品烧鸡,喝麻辣烫……

      歌舞厅里,舞步,把双休日剪辑成迷人的故事;迪斯科,一方绝妙而又神圣的领地,充溢青春的梦幻;欢乐,是多彩的霓虹灯,亮得光灿而丰美;爱情的花手帕,在幽暗的灯光下,飘成一朵朵萌动的圆舞曲。

      莲湖公园的相思,金水桥上的渴望,湖心亭里的翘盼,一组武都高山戏曲的音符,沿着孩童纸鸢飘出的轨迹,飞向远方……

      电视台的周末节目,叙述着山城的沿革、传奇和典故……周末之夜,是山城长长的睫毛。

      开拓的生灵,在山城灯火的海洋中融进了无穷的联想和无数的赞美,倾倒了数不清的凡夫俗子、芸芸众生,征服了古往今来的美女壮士、文人骚客。

      呵,小小的山城,层层叠叠高高低低的灯火,宁静沉思和奔驰流动的灯火,如水晶般剔透又如火焰般燃烧的灯火,这是山城人写下的晶莹的诗句,是山城人献给祖国母亲的透明的歌。灯火处处,使得山城如同披上了珍珠的衣衫,宝石的璎珞,组成了现实与梦幻交织的境界,使得山城更加显得珠玉交辉,楚楚动人了。

      迷离的山城灯火,留在了我的心中,定格成为一幅难忘的画卷,一幅迷人的灯火编织的玲珑夜景。

      山城是历史与现实的交响。她在生机勃勃中亭亭玉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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