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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上的乡愁/王胜华

点击率:4231
发布时间:2016.06.20

  我跟父亲要一副画,准备挂在堂屋里。父亲说,十字绣店里摆着一副松鹤长城图,倒是十分伟观的,要能拍了画下来就好了。我说,我想让一些乡物入画,不管山水花鸟、松竹梅菊、碓磨犁耙、牛羊鸡猪……只要原自故乡的就行。父亲说,这倒不费时,只怕挂上去不雅致?

  我的故乡流传着这样一个谜语:一只瘦得露出肋骨的黄牛,瞬间就肥肥壮壮。这个谜语的谜底有两个:一是故乡人盖草房;二是故乡人在粮架上挂粮食。小时候在村小读书,一到秋收,包谷一篮接一篮从地里背回来,倒在堂屋里堆着,等吃了晚饭,父母亲再不许我们去别处玩了,便老老少少、娘娘母母地围在堂屋里撕包谷,大的就要留头发,丢在一边,让父亲搀夹稻草编成串串,好挂在屋外的粮架上晾晒。第二天太阳一出,父亲就在院子里瘦骨嶙峋的粮架上当上那把木楼梯,母亲便将编好的玉米辫子一串一串从老屋里扛出来,交到父亲的手上;父亲从母亲的肩膀上接过玉米辫子,由下往上,有次序地挂到粮架上去,粮架便突然丰满起来,成了金灿灿一堵玉米棒子墙,只要老远就看见家门前的这堵玉米墙,我心里就感塌实。常常在黄昏时分看见老鼠从老屋的垣墙上跳到那根斜木上,飞快地缘上粮架去吃包谷,被咬掉“心”的玉米撒满地面。天亮了,一身白毛的大公鸡也领着母鸡群们在粮架下捡碎玉米了。白公鸡很绅士,从不与母鸡争食,就是已经叼上嘴的玉米,也要轻轻地放在母鸡们面前。母亲就从老屋出来,嘴里哼着鸡们最爱听的咯咯声,一把接一把往院子里撒包谷籽。鸡便从四面八方连跑带滚地回到院子里,一阵啄食,直到它们伸伸脖子,满足地离开,大公鸡才捡了地上最后的几粒包谷籽,悠然地跟在母鸡后面走了。母亲就满满地捡上一盆嫩玉米棒或者洋芋,倒在碓窝里,踩碓冲细,拌到正在煮沸的猪食里,老屋便散发出浓烈的猪食味。这味一直一直往远处飘去,原先垛木房里安睡着的猪们,像吸食过鸦片的人闻到鸦片烟的味道一样禁不住骚动起来,唱起了歌谣……当猪的歌谣渐渐变做吃食的欢愉时,母亲叫吃饭的声音就从家门口传了出来,飘向爷爷的荞坡麦地,钻进父亲的画室,走进我们喧嚷的学校,我们就像母亲咯咯的鸡群,飞快地往家里赶……

  走出山村,到遥远的州府读书,电铃声渐渐替代了母亲的声音,虽然路途遥远,可好在不出三两个月,父亲都要来看我一两次。隔着千山万水,父亲身上的气息是我感知故乡的唯一来源:如果父亲秋天来了,他身上准挂带着玉米的干须须,肩膀上的灰层一定留有母亲厚茧的手印;如果父亲春天来了,他的鞋袜里定是裹挟着新鲜的麦粒,背囊里一定是母亲亲手做的麦粑粑;如果父亲夏天来了,他的裤脚便高高挽起,新鲜的泥土沾齐他的脚踝;如果父亲冬天来了,他的发梢定然卷带着故乡的残霜初雪……也许父亲对故乡用墨过重的原因,他一来,整个州城便有了故乡的味道;只要父亲往我床上一坐,一股山里农民身上特有的汗息在我的宿舍里经久不息,以至父亲走远了,我还能透过这股汗息感知父亲荷锄握笔的艰辛,以及故乡里飘荡着母亲调和的味道。

  这便是伴我成长的母亲的味道,父亲的气息,我不倦的乡愁。

  自从读书回来,参加工作的那时起,故乡就与我保持了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中间老隔着几座日渐喧嚣的村庄,很难听到故乡的声音,也很难感受到故乡的味道,就是从故乡飘过来的彩云朵朵儿,到了这边,也就灰蒙蒙一片,带来的不是阴雨天,就是干冷的天气,没了一点故乡鲜活的颜色,让人难受。

  在外的日子长了,回老家的次数就少了。母亲多病,下不了城来,她亲手服侍的新鲜南京豆豆角、洋芋、萝卜、地埂上的老茴香、核桃、柿子,以及腊肉、土鸡这些散发着故乡味道的乡产只能由父亲一次一次地带进城来,捎给我。这让我一次次看到父亲的汗水渍透了衣服,在衣布上结成了盐白……此时我在想:故乡的色彩,是否还是秋后母亲递给父亲的那串沉甸甸的玉米棒子的颜色?故乡鸡鸣犬吠、猪哼牛嚎的声音里,是否还搀杂着母亲叫唤我们吃回家饭的声音?故乡的味道里头,是否还能看见母亲燃起的阵阵炊烟?是否依然能嗅到那股浓浓的猪食味?

  母亲走后,一向硬朗的父亲突然不利索起来,好几次,画笔从他的手里掉到了地上,走路也羁羁绊绊,甚至无缘无故跌倒了……

  我怕失去母亲的味道,然而我还是失去了;父亲下城来的次数一年比一年少了,他的背膀上少了母亲饪制的味道,故乡的味道、父亲的气息在我身边也变得越来越弱了。

  我与父亲要画,不是因为父亲是少有的画家,他的画在若干年以后将升值的缘故。我意不在收藏,只想不经装裱,就这样赤裸地挂在我这城市一隅的堂屋里,让它在我这城市的家里添进故乡的色彩,刮进故乡的风,洒下故乡山前山后那两三点雨,飘入故乡灿烂的阳光,融进故乡杂乱的鸡鸣犬吠、鸟语花香,像母亲做饭一样,在我每日两餐的饭菜里揉进一点故乡的荞麦玉米、萝卜白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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