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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秋日的阳光是明媚的,照在人身上,感觉无比温暖。一个人在旷野里散步,感受一下泥土特有的馨香和日子的清闲自在。
那年秋末,大人们都到村北半山腰砍甘蔗,一群小孩儿听到有甘蔗杆吃,一窝蜂跟后去,我也在其中。远看,近千亩的甘蔗地淡绿一大片,在秋风中连绵起伏。近看,已经成熟的甘蔗叶绿中泛灰白,棵棵粗大,人工脱壳后的蔗杆青中带褐,一节比一节长,让人涎水欲滴。公社的社员们用锋利的柴刀砍倒一片,每棵一尺长左右的顶部是要留做种子用的,经过简单处理后第二年又可栽种。我们小孩子很少能吃上大棵蔗杆,一般剩下的是拇指大小的蔗杆,尽管如此,我们都要争抢着上去拔扯,等不及大人砍掉,现场大嚼起来。待捆好两头,大人们陆陆续续扛走了,第二天,社里没有将成捆的甘蔗分到各家各户,而是要榨糖。
榨糖水也很讲究。榨蔗机全是木质的,其形状似农村自制的木耕器,两个木轴转动,蔗杆从中间过,糖水往下滴,递送蔗杆的人必须有经验,否则会出现安全事故。主轴的另一端是弯下来的木杆,是水牛拉杆的地方。水牛拉杆算是农活中最劳累最辛苦的事,必须选择健壮驯好的大水牛拉杆,一遍又一遍绕圈子,每天饲料备足,营养要跟上。大棵的甘蔗送进去,水牛的脚步越来越慢,鞭子一抽,它往前跃进了大步,拉杆转动,主轴吱哑声响得刺耳。榨出了糖水,妇女们就挑进厨房,倒入大锅里熬糖。熬了一个多小时,事先在大锅边放一碗井水,用一支筷子伸入糖水中,再滴进碗里凝成一滴不散才算到火候。选择干净的席子垫底,固定住制糖木架,一人倒进熬好的糖水,另一人调匀,等到温度降低时,用手掌试温度已不冷不热,就用尖刀按经纬线切成方块,一块块色质俱佳的红糖便制成了,然后再由生产大队按工分多少分发到人,社员们笑得无比开心。
小河边长满了芦苇,河里鱼虾多,村民们要开荤就得往河边跑,这是最经济的办法。年幼时,家里没钱买猪肉,我常去小河里打鱼,仿照大人如何堵住大水舀干水或浑水摸鱼,累了半天,小鱼小虾有半盆之多,哥弟俩心里像灌蜂蜜一样甜,也为博得了大人们许多赞许的目光而心情舒畅。
六十年后的今天,家乡的变化让人惊喜,百感交集。变化最大的要数河水,昔日弯弯的小河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龙滩水电站的大水库,大水淹没了小河,淹没了小河两岸上的田地,也淹没了世世代代耕种庄稼农人们的永久梦想。
冬日初升的太阳投射到湖面上,冷风吹拂,水中的太阳一漾一漾的像在跳跃。不知名的大小鱼儿欢喜地跳出水面,像是欢迎你的到来。我和朋友们坐上竹筏,竹竿划破如镜的水面,驶向水中央,人的眼前豁然开朗,心情无比惬意。远山如黛,树木泛绿;近处的枫香树黄叶落尽,冷风带走了飘散的花絮,光秃秃的枝头开始吐露新芽,嫩绿得逼人的眼睛。几棵被淹没去一半的木荷仍有很强的生命力,小鱼儿在枝叶间自由自在地活动,不怕人来袭击,我们也不愿意去惊扰它们。我心儿美滋滋的,自然而然地涌现出一副对联来:“山青水绿千人醉,国富民安万户欢。”
在罗妥码头附近或明朗的岸边,有不少人在钓鱼,一人就有几根鱼竿,他们在静静地守候,很有耐心。不管白天黑夜,他们已习惯了等待,习惯了守候,习惯了收获时的窃喜,也习惯了这样散漫休闲的日子。
不时有机动船只在湖上驶来驶去,若是赶集的日子,过往的船只就越来越多。竹筏渐渐驶入两条大河汇集的交叉口,湖面更开阔。北面不远的地方有一小木房,浮在河面上,岿然不动,那是养鱼人住的,一个人每天都是那样坚守。他的面前立有手摇卷线机,船只过时,他就将连着对岸的大鱼网线放低,等机动船过后,渔夫立即摇动卷线机,横线提高了,大鱼就不能越过网线。小房子的左侧浮着几十个网箱,箱箱相连,那片水域是他们承包后网箱养鱼定点的地方。网箱呈方形,每个网箱三十平方米左右,表面都有一张网罩住,防止饲养的鱼儿逃离。相隔几十米就有一个悬浮的铁桶或圆形飘浮物,将网箱稳稳的固定下来,任凭风浪起。在这片宽大的水域里,有几个专职的渔民,拦湖养鱼,连接的网箱一字排开,成了一道道亮丽的风景线。据有关人士透露,每个赶集的日子,渔民们都有大桶的鲜鱼出售,大头鱼主要销往省城和省外的大城市。养鱼使一些后靠的移民和专职渔民尝到了致富的甜头,是水库给他们带来了难得的发展机遇。
村人记住了时令,却记不住由季节带给人们美好而忙碌的时光。
乡村的时光是散漫的,许多时光构成了细碎的日子。日子像河水一样在不经意间流过,让人感叹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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