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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姻既是爱情的消费品,又是爱情的坟墓;而我把自己葬在了亲手为自己挖掘的婚姻坟墓里。
那年父亲当出租车司机。就在返乡回家过中秋那天。父亲突然收到一个传呼:请速到煤炭公司来接我,刘生荣。这是咱们那儿尔克梁刘财财家的小子,在高原锅炉厂上班儿,用了咱们好长时间车了,哎呀,爸爸累得不行了,要不你去接上一趟吧!我便起身离开了家。没想到的是,这一去不要紧,要紧的是这个叫刘生荣的居然是我一生之中最大的冤家。到了煤炭公司站了好一阵,也不见他的人影,预备起步走的时候,突然有人开车门,我一看不认识:不好意思,我在等一个叫刘生荣的。
他说:我就是。去哪?去公安干校。
公安干校在城北,路面狭窄,但是出了城的时候,放眼望去,远处是模糊不清的石头山,近处是绿 油油的农田,田边是一排排用来分割地界的柳树,去了那里,闻到一阵阵的草香味儿、花香味儿;空气清新、心情舒畅……我们跑车路过那里的时候,总会摇下玻璃,嗅一嗅大自然的味道。东胜的大街小巷、犄角旮旯我都再熟悉不过了。
他继续说:我在那儿包点工程,要经常去那儿,你的车方便了吧?你不是已经给加了油了?你们家搬上来这么多年,你的口音一点儿没变。
我似懂非懂瞟了一眼他,心想:这人是什么意思了?真烦人,而且还病的不轻。想到这的时候,皮笑肉不笑我胡乱应了一句:噢,慢慢打问吧!
第一次见面,对这个人我没什么印象。只不过,他什么时候打电话,我什么时候接送他就可以了。
后来同学刘琴喊我去同学聚会。盛情难却,只能出去坐坐。
原来是刘琴的哥刘生荣和我们木肯淖的好几个校友。安排座位的时候把我和刘生荣安排在一起,我也没好意思拒绝,刘生荣能喝酒,又会说,左提议一杯,右提议一杯。那个时候我滴酒不沾,我所有酒他全包了,还不让别人攀我喝酒,整个一绅士风度。
自此以后他天天给我打传呼,不是接他就是送他,隔三差五搞同学聚会。问题是不是他打电话,而是每次都换同学打,拒绝哪个都不好。所以只能硬着头皮去。
一个星期六的上午,刘生荣给家里打电话说:高老师,你好!父亲当年是刘生荣的班主任。有个事情想和你商量一下。父亲问:甚事?我们单位的几个想耍一阵儿麻将,过个周末,顺便买了十来斤猪骨头没地方炖,看能不能去你们家,让我姨姨给炖一炖。刘生荣说。噢,行了,你过来吧!父亲爽快地答应了。这个人在很短的时间里就成了我们家的座上客。
和谈的对象张擎分手的那天下午,我在家门口擦干了脸,虽强颜欢笑,但哭肿了的眼怎么都掩饰不了伤心、伤情、伤感。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径自回到卧室,关上了门。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心就像麻团一样,搅在了一起。心沉甸甸的如同压上了巨石,喘不过气。这个时候,我好想释放,像在大山里那样,双手 成喇叭状,放到嘴边,使出全身力气喊向远方:“啊……啊……啊……”不知什么时候,我的泪水早已浸透了衣衫,想放声大哭,把这近一年的委屈、伤心都宣泄出来,又怕惊动了父母,怕父母担心。只得轻轻地走到床边,坐到床角,无精打采地把腿抬起来跟个植物人似的平躺在了床上,压低声音,撕心裂肺默默流着眼泪。牙齿咬着枕巾,不让哭声传至父母的耳朵。就在此时,母亲轻而慢地把卧室门推开一条缝隙,伸进半个脑袋,窥视着我的动向。
进家门的时候,母亲已经看出了问题,只是出于担心,没忍心问这问那。
这是咋来来?心烦意乱的我侧转身体面向窗户,
没有理睬母亲的问话。母亲更急了,怕我想不开,大声喊着:天下男人死光了,把你个没出息东西,离开他还活不了。我看那个刘生荣是个好小小,不行,你把那个小小找上吧。那个小小又会说又会来事,比张擎有本事。你能不能少说两句,让我静一静!烦死了!我边擦眼泪边生气地说。母亲和父亲唱双簧,母亲问父亲:你看那个刘生荣好赖了,那敢是你的学生么?父亲附和着:他是自己考上的,写得一手好草书,滑套(聪明的意思)是绝对滑套了……
我拿起钥匙,去开出租车。东胜的大街小巷转了半天,没拉到一个人,也没想拉人,从天骄大酒店由南向北正在行驶,突然,不经意间撞倒了一个骑电动车的,当时蒙了,随即下车,好话越说人家越来劲,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停下好多的出租车,他们三下五除二,把我办不了的事情全办了。我感激不尽,他们都问我,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情绪怎么这么低落,我苦笑了一下,什么话都没说,走了。上了车,手抖得不知怎么把握方向,这种情况还是省事点,回家吧。
回家,看到刘生荣在我们家。那天故意把他们办公室的钥匙落到我们家茶几上,第二天故意打电话说看看我们家有没有一串钥匙,如果有的话,让我出车的时候顺便给他带过去。他为的就是一大早能见到我。
过了两天他又让我过去,有点东西要给我,去了以后才知道是他们单位给他分了一件红色羊绒衫,他又穿不了,所以送给我,估计我穿正合适。无功不受禄,我说什么也不要,结果他扔进车里,就跑回宿舍了。其实是他给我买的,只不过他没说实话。
那是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他打电话说:今天是冬至,弄一次同学聚会,你出来坐坐吧。我出去一看,哪是什么同学聚会,只有他一个人。他拿着两张戏票,说请我去看戏。路上,他告诉我:当年他有多么穷,别人都回家过年,他连一张车票都买不起,回不了家,最后单位组织他们没有回家的过了个大年,到了第二天,也就是大年初一,别人家吃饺子,他吃的是黄米饭泡着泪蛋蛋。正式对象找了11个,姑娘们都嫌弃他穷,最终一个个都离他远去了。听着,我的心就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一下子感觉距离拉近了许多。我便和他开诚布公地说:我没有工作,将来成家我也不准备开家里的车。他说,要工作能做个甚,我能养得起你。感动的我又一次悄悄流下了眼泪。
我愚蠢地把自己的遭遇都告诉了他。刘生荣听完什么话都没说。刚下过大雪,路特别滑,不知怎么他一连摔了好几跤,我问他怎么了,他说鞋不行了。这个话题就这样不了了之了。第二天晚上他给家里打电话说他没什么事,让父亲歇一歇,他陪我一起跑车,给我照怕。父母答应了并且告诉我:你还是应该放下那些不愉快的事情,重新站起来。我们一起跑到晚上11:00多,把他送回宿舍。
次日,他打来一个传呼:我们订婚吧,我会对你负一辈子责任。就在1999年11月28日我们订婚。我们就这样步入了婚姻的殿堂。在我和刘生荣两度闹离婚的时候,母亲才告诉我,你订婚以后,张擎天天打电话,但是我们谁都没告诉你,早知道是这么个结果,当时,就应该告诉你。我才想起,家人为什么下我的传呼。
别人婚后度蜜月,而我们婚后则是婚姻战争正式拉开了序幕。我亲手把自己推进火坑,拿自己一生的幸福、快乐和命运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几年后我们结束了这场可笑而滑稽的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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