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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秋雨,草木更加明净葱翠,空气清新了许
多,也凉爽了许多。枝头上,轻黄柔嫩的桂花已探出
脸来,稍稍告诉你,秋渐深,年将近。
潮汕有句俗语:年怕中秋,月怕十五。随着中秋
来临,春节的脚步声隐约可闻。
忽然想起了小沈阳经典的小品台词:人这一生
可短暂了,有时候跟睡觉是一样一样的,眼一闭一睁
一天过去了,哈嗷 ~ 眼睛一闭不睁,这辈子就过去了,
哈嗷。
是啊,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觉得时间的车子
好象冥冥之中有一只脚在偷偷狠踩油门,一眨眼,一
年就过去了,一眨眼,一辈子好象也快过去了。
眼睛可不敢乱眨啊!
小时候,一年可是老长老长啊!
在物质贫乏的年代,孩子们最期待的就是过年
过节了。有一年端午节,父母翻箱倒柜就是找不到一
分钱买肉包粽子。父亲跑到田里割了一担蕃薯藤挑
到墟市上卖,回来时扁担头挂着一片薄如纸的猪肉,
乡人看见开玩笑说,当心啊,可别让风吹走了啊!可
就是这片薄薄的猪肉,让端午的粽香浸润了孩子们
枯干的胃壁,让节日的美味唤醒了孩子们对生活的
憧憬!这片薄薄的猪肉啊,飘香于我的记忆深处,让
幼小的心灵总是充满对节日的期待,在期待盼望中
数着日子,数着日子的日子就是这么老长老长……
小时候,一年可是老长老长啊!
小时候,日子在外婆的童谣里慢慢哼唱;小时
候,日子在妈妈的唠叨中絮絮绵长;小时候,日子在
小伙伴的陀螺尖上悠悠转颤;小时候,日子在“苏六
娘”(潮剧角色)的碎步里轻轻莲移;小时候,日子在
屋顶的炊烟里袅袅飘散;小时候,日子伴着三分钱一
支的雪糕在我的心坎甜甜流淌……
小时候,日子就是这样的优哉游哉,慢悠悠地晃
着,就象当年缺乏营养的身体,一天天地不见进长。
小时候,过年的一缽鹅卤煮咸菜,煮萝卜,可以
吃上一个月;小时候, “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
三年”,一条裤子哥哥穿过弟弟传;小时候,追随电影
队东村播完走西村,一部电影我们可以看上几个夜
晚;小时候,一本小人书你借了看我借了看,好象总
小时候,日子老长老长
陈佾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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俪人·西部散文选刊
是看不完;小时候,大人们说话总是那么慢条斯理,
见面时一句“吃饭了没”要问上一辈子;小时候,山外
有山,山连着山,走不出的山路十八弯……
小时候,日子可是老长老长的啊!
小时候,陪伴我们的不是课外作业,不是辅导
班,不是智能手机,不是电子游戏,不是明星的“八卦
新闻”……孩子们的乐园在田野,孩子们的玩具也在
田野。
夏天玩的花样最多。可以钓小青蛙。先在墙脚挖
出一两条蚯蚓系在线端,左手提竹篓,跑到蕃薯地或
花生地头一站,系有蚯蚓的线头抖一抖,马上有小青
蛙上钩,轻轻一提放进竹篓,不到一顿饭工夫,半篓
小青蛙回家就是一顿美餐。可以戽鱼。找一段有小坑
小洼的浅水沟,两端筑坝拦住,把水戽干就能抓到小
鱼小虾。有一次,我们好不容易快戽干了水,只见一
条鳝鱼模样的东西正在土里滑动,大家喜出望外,加
快戽水速度,定睛一看,那东西竟把头高高扬起,
“蛇—— — ”不知谁喊了一声,几个人连爬带滚,跑到几
十丈外喘气。
秋冬时候,我们的“阵地”在甘蔗园。我们每人带
着一只畚箕,沿路拾蔗渣。拾着拾着,趁人不注意,钻
进生产队的甘蔗园,从身上掏出一把锋利的小刀,
唰,唰,三下五除二,一把甘蔗除头去尾取下,留下长
长的蔗尾往原地插回,掩盖盗蔗现场。接下来的“工
作”就是吃甘蔗,吃得肚子撑圆,一畚箕蔗渣也就差
不多了。秋收时节,拣稻穗是我们的新任务。拣着拣
着,只要有人看到老鼠洞,必然尖叫着招来伙伴,分
工即时自然形成:有人往洞口灌水;有人双手紧握网
兜,张开弓步,随时准备扑向出洞的老鼠;有人手挥
棍子,眼睛盯着洞口,摆出打老鼠的姿式—— — 场面紧
张而可笑。捕到老鼠,又是一场忙乱,田边临时搭起
的烧烤架上,脱毛后的田鼠油亮滑溜,不一会儿,肉
香随风飘散,闻得大人们都转过头来,眼光里流着羡
慕的口水。
在那个市场上缺少玩具的年代,玩具就在田野,
在山上。我们会挖来竹头或树根做陀螺,甩在地上滴
溜溜的转;我们会摘下朴子树籽做“子弹”,用小竹筒
做“枪”管,模仿八路军玩打仗,打得“敌人”嗷嗷叫;
我们会削下树枝做弹弓,射得鸟儿扑棱棱的飞;我们
会用玻璃瓶装萤火虫,穿街走巷照得村子晶晶亮;我
们会拔起老丛萝卜挖空做“花灯”,把元宵的月亮照
得答答的羞……
童年的天地无限广阔,童年的生活妙趣横生,童
年的日子无忧无虑,童年的时光美好而漫长!
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仿佛时间过得越来越
快,在讲求速度和效率的时代,人们的脚步越来越急
促,日子感觉过得越来越快。同样一座时钟,似乎有
只无形的巨手在不停地拨快,拨快,让人感到紧迫而
焦虑。
其实,时钟还是那座时钟,摆快的不是时针,摆
快的是人的那颗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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