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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时间的校门口,熙熙攘攘的都是来接孩子的家长。他们水泄不通地将校门围了好几圈,紧盯走出校门的路队,大声用方言叫唤着自己孩子的名字。在车流人潮中想要过马路的我,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杵在了路中间。突然,有个家长冲着我身后叫了一个名字,我蓦然愣住了神,此情此景,往日重现!刹那间,我竟有种错觉,仿佛我也回到了孩童时代,也在校门口用目光搜寻翘首待我的父母,而那人群中也有一个声音是在高声地唤着我的乳名。
我入小学之前,距我家不远的一个路口,有天突然竖起了巨幅的邓小平爷爷的画像,很长时间它都矗立在那个路口,一直到我背上书包走进学校。以至于年幼的我一度以为,那幅巨大的画像是为了迎接我学习生涯的开端,才被提前精心布置在了那里。每天妈妈接送我上学放学,偶尔如果放学发现是爸爸来接我的,我会格外地兴奋。不管是妈妈还是爸爸,在那个交通工具相对单一的年代,都是骑自行车来去,和大部分家长一样。我坐在后面的书包架上,双臂环抱大人的腰腹,两条腿分别垂在车轮的两侧,和大部分孩子一样。不同的是,我有一双不安分的脚,在我叽叽喳喳一路跟妈妈说话的同时,它们总是不知不觉地晃悠起来,晃进车轮那是常有的事,有几次严重到被车轮里的钢丝绞得血肉模糊,甚至被送到医院缝针。却是好了伤疤忘了痛,没过几天,又坐着妈妈的自行车,开开心心地晃荡起脚。
有时候觉得放学回家的路很短,没待我把学校里的新鲜事絮叨完,我们就到家了,有时候又觉得很长,比如下雨天。雨天打伞骑车很不安全,于是妈妈都是穿雨披来接我,叫我钻进她雨披的后摆,再抱紧她的腰。躲在大人的雨披里,这叫我很不喜欢,耳畔都是雨水刷打雨披的嘈杂声,盖过了妈妈的说话的声音。而且,我的目光所及只是脚下移动的泥泞路面,俨然成了一只坐井观天的青蛙。奇怪的是,曾经让我抵触的情景,二十年后竟频频闯进我的脑海,叫我无比怀念。我想念一路混杂在雨声和自行车车铃声里的匆忙,想念雨披下那方被纵横的车辙轧得凌乱的路面,想念躲在妈妈庇护下环抱依偎的温暖,更想念她,我的妈妈。
小时候,总是嫌时间过得慢,为什么一天可以那么长,从天亮到天黑,就像是有好久好久,总也等不到的样子,天总是缓缓地才黑,年也总是缓缓地才来。越长大时间过得越快,常常是不经意间一年就过了大半,再后来,连十年仿佛都是一眨眼。其实啊,时间是最公平的,它不疾不徐,不因任何因素而改变它固有的速率,一步一步稳稳地走着,留下渐行渐远的脚印。它悄悄地,从我的生活里,带走了固定电话,带走了电视天线,带走了自行车,也带走了那个总爱在自行车后座上晃荡着脚的小女孩。
——选自西部散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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