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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余继聪老师的语文课上,初识刘老师的散文。三年过去了,《待葬的姑娘》在耳盼缠绵,呼之不去。三年了,三年,每每想起哑女的遭遇,我就会被一种杜鹃啼血的伤痛所击倒,我感到我的心在震颤,在滴血。哑女的无助传染了我,我想哭。我同作者一样,无法逃离“悲凉”的纠缠。——“我的脚步无比沉重,拉远的目光在风中哆嗦。”现实的残酷毫不留情地击碎了作者与读者的灵魂,“淋淋的阳光沉重地掉在女孩的腿上,宽容着数十只苍蝇丑陋的笑声。我几乎要窒息了,心好似千斤重石压着。生命只有一次,而她主宰了自己吗?生活的无奈,使女孩的亲人们呈现出怎样的一种疯狂呀!他们心中留下的惨痛会惦念成额上的皱纹吗?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呵,一根血脉连着,又怎能不悬着心呢。”人性的丑陋与麻木摧毁了我们最后的梦幻——当作者患痴呆症的表哥二栓的拳头疯狂地砸在哑女鼻子上的同时,也重重的砸在了我们的心上,“女孩的呼吸变得粗重了,发出了人死前那种哈啦哈啦的声音”——“这是哦,我生活中遇到的最悲惨的一幕。”
孤独,这是寻梦者才能享受的平静、丰富的单独,而它又是让人窒息的痛。“那是怎样的一种生活情境呀!为了恪守自己灵魂中的一缕葱绿,在铜臭与丑陋飞舞的季节中,我成了怎样一块孤独的石头……”“求不得”,是怎样一种苦啼:“我的真诚,我的痴气,我春天的品质沦为隔膜和讥笑,又是丢失了什么?这使我在很多年以后,还一直困惑不已”,迷惘,不能找到承受的生命之重。苦痛,既能够催生出麻木、丑恶,亦能够变为“生命之大爱”的孕床,“痛苦是不能转嫁的,如果能,这时候愿意替代”——面对哑女的遭遇,作者唯一能做的就是“惊骇的闭上眼睛。”
分离开来的灵魂
“一个人的灵魂一旦打破和谐进入分裂状态,那无疑是苦难的开端,因为一旦分裂,冲突在所难免,而剧烈的灵魂冲突决不是轻松愉快的精神天堂。”(王光东《民间理会与当代情感》)《漂泊在漓江上的生命》给我们展示了凄凉的社会性内容,对文化环境和现实因素进行批判和揭示,发人深省。当你为了“一群漂泊在水上的生命,一群为游人舞蹈的人鱼,一群被生活逼到死的重创伤员,一群隔岸观火的游魂,一群,一群永远徘徊于幸福边缘,空怀渴望的无助者”中的一名老人。“生活的无奈中”失去一种怎样的相依相惜呀,你将变得冷酷,你将“俯下尊严”。“白白嫩嫩的手掌轻佻一掷,表情光灿。猩红的嘴唇因水里上演的镜头张开,滋怜在一种空虚的苍白中催发而出。”——无聊的看客无情地啜饮以别人的苦痛做原料酿制的“美酒”,而你们可真正获得了满足,你们的空虚可曾缩减?天性尚未泯灭的人们,你们可曾听到作者凄厉的呼唤“谁在人性中苏醒?”作者在追寻,在探知“谁的心情像蜜蜂蛰吻?谁的灵魂又在痛苦不迭地为我们素不相识的生命和灵魂求解侧目?”
面对老乡们皱纹叠起的脸和紧巴巴的日子以及神秘的和葬乡俗,作者心颤了,写下了惨凉而满怀深情的诗句:是谁让如花的女孩变成葬品/拎着戾气的乡亲们/透着麻木的乡亲们/你们的纯朴与坦诚/在谁的心里库存/你们的泪水和厄运,又握在谁的手里/我的泣血的乡亲们呵——”我们在文化之旅中,常常陷入道德规范与复杂的人性间的冲突,我们必须面对个体价值观念与社会群体间的不和谐,我们惶惑但我们必须走下去……
拾取散逸于
民间的艺术
刘老师作为一个从民间成长起来的作家,乡村民间与他的精神构成,文学追求有着极其深刻的内在联系。刘老师把“民间”作为其文学的精神家园,从民间汲取营养,使之转变为文学创作的巨大推动力。《一条歌的河流》是对苍苍莽莽的荒原上千百年历史积淀的民族文化的展现,纵横捭阖,畅谈历史,讴歌陕北高原,“我的坚强,我的痴气,我的真性情与灵泉涌动的生命厚土。”陕北高原的民歌,与历史战争的纷乱而沉淀的艰难与辛酸,座座光秃而苦焦的丘陵,宛若中国花木兰般美且刚烈的酒曲一道构成了陕北人精神的根基和记录陕北的一部浩瀚史诗。“陕北民歌生长的过程,就是高粱、糜谷的成熟的过程,它长在河洼洼,崖畔畔;长在陕北人的骨髓里。它饱含精神和泥土的芳香,如果没有这些朴直无华的‘音乐文学’,陕北高原深厚的生命况味就会顿失光色,陕北人在精神田野里的耕耘就会付出更多的眼泪和心血。”陕北民歌是苦痛与血泪的混合物,醇醴,沁人心脾。刘老师向往乡土世界梦幻般的淳朴与高尚,纯洁与美丽,其文风的一个特点就是真实——他不逢迎庸俗的市民心态,他笔下决对没有那种“不能承受的存在之轻”的感觉,没有那种甜腻轻飘的爱情生活,夜生活的疲倦,空虚,紊乱,骚动以及煽情的性欲遐想,虚幻如水中之月的爱情,他的文章过滤掉了丑陋与浅薄,自私与狭隘,营造的是淳朴的乡村生活中人性的美丽,歌颂不受外界条件的影响的真挚爱情,善良淳朴及在苦痛中有着乐观旷达境界的老乡。
古人言:文以载道。正当我们的社会处在转型时期的今天,城乡之间,不同阶层之间的相持,冲突,隔膜越来越严重,作为一个作家,应该关注民生,关注社会,而不仅局限于粗鄙地渲染自己的心情,虚构并不存在的爱情,把笔墨浪费于日常琐事中——正如有人说的:美食家再怎么会吃也只是一个酒囊饭袋。在汲取民间营养方面,刘老师是很好的榜样。刘老师扎根乡土,所以他的文章淳厚、深邃,充满生机。
医治·救赎
“所有的幸福都源于苦难。苦在心,抬头即佛心,落目即甘醇。有爱的地方,就有回家的路。多么希望所有生命的眼睛,永远关注疾苦的民间。所有生命的心灵,永远保持我们天性中的人之初,感受和恻隐民间的疾痛......”
有的作家只看到生活的污点,人性的丑陋。他们仅满足于把人类的卑劣行径和错误,贫困状况和弱点,缺点、恶习暴光,让人们心灵裸露,展示罪恶,撕裂封闭的伤口,他们热衷于冷色调,热衷于传播灰暗,他们对一切都不满意,他们绝望,并企图把这种绝望无限扩大,企图让世界在他们笔下伤心地啜泣。而刘老师不同,他的文章歌颂积极的生命状态,挖掘民间文化精华和糟粕,整合升华民间文学,追求生活人生文学的反璞归真。他以“爱”为良药,医治生活的苦痛。
作家的使命是吻伤口,温暖不幸者的额头,用文学使生活变得甜蜜,为迷失的人打开生之大门。
刘老师的文章给人一种凄凉、纤细、悲怆的美感,但他不会忘记给我们留下希望,正如班陀拉(潘多拉)的魔盒中希望尚存一样。《待葬的姑娘》中,如萧声流动的阳光成了包扎女孩伤口的天使。在他笔下,沙柳成了慰藉孤零零的寻梦的“我”的一剂良方,当我们《像狗一样行走》时,“风儿轻咬叶芽的幸福呻吟,鸟儿在枝头青绿的婉啼”,“春天里城市之外所有正在拔节的嫩绿和胚芽气息一样细微的虫语的事物”给我们了面对伤痛的勇气。如果没有这一切,我们会像离开水的浮萍,无根的树木一样毁灭。《穿越浮尘的光影》中,饱含凌辱的蔚琳花最终回到了村里,和丈夫女儿一道开始了新的充满亲情和温馨的生活———此时的我们提起来的心弦也可以稍微松弛一下......
“人心不死,真善美不亡。激情不衰,璀璨的艺术永驻......”
尼采:“由于万物受过永恒之泉的洗礼,故而能超出善恶之外。而善恶本身也不过是变动的影子,沮丧消沉的痛苦和漂浮不定的云朵罢了。”人性的复杂要我们用心去品味,去探求。
文学贵在纯朴、真诚,歌唱灵魂之真、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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