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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热爱陕北这片苍茫大地——高宝军散文集《乡村漫步》读后/梁晓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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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16.06.17

      我不认识高宝军先生,但是我知道他是陕北人,是党委办的领导,而且是倾心讴歌陕北大地的散文家;我数次到过陕北,虽然还说不上熟悉这片土地,但是我从第一次到那里起就热爱上了这片地域特色鲜明的土地,真希望自己也像在新疆伊犁生活一些年一样,在陕北生活一些日子。可惜因为种种原因没有如愿。我2007年之前到过数次陕北之后,迄今已经没有见过那片沟沟壑壑了,每次看电视上那些关于陕北的推介文字,便有了一丝丝的想念。继去年,我从《西部散文家》2008年第三期杂志上读到了高宝军先生的散文特辑后,今天又读到了高宝军散文集《乡村漫步》。我有一种如饥似渴的感觉,等于又一次到了枣花飘香苹果喷红的陕北,又一次到了那片令我魂牵梦绕的苍茫大地。

      我爱陕北的理由,大概说起来有四点:一是热爱她的历史丰厚;二是热爱她的风情浓郁;三是热爱她的文化蕴藉;四是热爱她的意境苍茫。我读高宝军先生的散文特辑,基本上领略到了这以上四点。

     我慢慢地顺着高宝军先生的散文走进陕北,走进吴起大地。吴起县,是有深远悠久的历史来头的,战国有一鲁将就是吴起,又为著名改革家、军事家,著有《吴子》,与《孙子》合称《孙吴兵法》,司马迁在《史记》里有立传:《史记·孙子吴起列传》。吴起这个地方,就是当年吴起在此戍边立功的地方。于是有了吴起 镇。到了长征,红一方面军就是在吴起镇与陕北红军会师的。这些就是吴起最显赫的历史,至于其他,我相信高宝军先生的散文里马上就会给出更多。

      果然,高宝军先生写吴起,又给我们端出了另一份历史文化大餐——秦长城。在高宝军先生的笔下,我远远地隐隐约约地看到了一道“曲线”,它“时而拱起脊梁,时而隐入山岭,阵阵山风袭来,长在这条脊梁上的茅草野蒿便随风起伏,恰似一条巨蟒在蠕动,在苏醒”。在苍茫大地之上,你突然看到这样一条蠕动的“曲线”,你想到了什么?反正我是在耳朵边响起了一首“云水谣”,的确有历史云水的苍茫。然后,高宝军先生又来了一连串的智者的追问:“这是什么?像风雨剥蚀形成的山峁又不是?像日月消融人为的斧痕又模糊?像饱经沧桑的山村老人额头上的皱纹?像操劳家务的村妇手上冒起的青筋?像崇山峻岭中蛰伏的巨蟒褪下的鳞壳?像天帝鬼斧神工为人类雕刻出的雕塑?”这都是一些形象而贴切的比喻句,为下文的主旨延伸做铺垫,做准备。一句“你再定睛细看”,把我们从想象中带回了现实,于是知道,“这,就是陕北吴起县的古遗存;这,就是战国时期的秦长城”。高宝军先生的笔触是老道的,转接是自然的,自然而然地把我们拉回了说话的场景,于是,古长城的历史沿革在他笔下娓娓道来,从修筑时间,地理方位,长度高低,到朝代变迁,风风雨雨,我们知道了长城修建的艰难、用途,还有它对妇人欠下的“孽债”,真是令人扼腕唏嘘。整篇文章写历史,最忌写得沉缓、呆滞,节奏太慢,高宝军先生写到这里,来了一段又一段的用排比句撑起的甚至是对仗工整的,且气势恢弘、节奏明快如锣鼓的散文诗般的文字,“这些被风吹日晒雨水侵蚀只留有断壁残痕的古长城,朝迎东方日出,暮送大漠落日,与毛乌素边缘的荒野朔风融为一体,形成了这里的一大边塞人文景观,构成了一部积淀着吴起厚重的千年历史巨书。”“这些历经千年风霜的文化古迹,看上去已面目皆非,几乎要化入崇山峻岭中,如今仍然魂绕九州,魄萦山河,顽强地支撑着一个民族曾经有过的力量、智慧、毅力、信念,执拗地向后人昭示着冷兵器时代的那股热情、激奋、勇猛。”“血染长城魂魄在,骨垒历史意志坚。而今的古长城,抗住了塞上漫天风雨的浸淫,经过厚厚冰雪的覆盖,用伤痕累累的身躯迎来了清风着意化为桥的盛世。”“透过重重关山,顺着这条蜿蜒起伏的巨蟒眺望,我看到人类渴望和平的意愿,正凝成一道绿色的万里长城。”这些富于哲思而又感情充沛的语言,递进式地为我们剥开古长城这个“内核”,使我们得到了情感和智慧的升华。

       在《吴起古城寨堡》一组文字中,我感受更多的还是历史,是六座古城的沧桑史。在这里,高宝军先生首先是以一名吴起人的角色进入吴起沧桑厚重的历史的,写六座古城的题目分别有一个充满拟人意味或者张扬着历史感的字眼:“表情、悲音、跳荡、名曰、金汤、苍茫”,我想,如果没有对历史作主动深入的思考和感悟,是不会有得到以上的艺术感知的,也就不会考虑到运用以上这些字眼,而是另一种浮光掠影式的感慨。由此可见,高宝军先生对自己的吴起大地是怀着一种沉迷与追寻的。他笔下的文字,的确带着一位吴起人的责任和深情,为我们讲述一段一段历史。他认识到五谷城的历史文化底蕴未能挖掘,希望唤起保护的热情;他感叹琵琶城过去的战乱沧桑,欣慰于今日的歌舞升平;他对铁边城的了解和考察,欲张扬一种历史的魅力;他对田百户城的认真,一会儿是历史学家,一会儿是考古学家,一会儿又成了民俗采风学者;他为我们讲述金汤城的来历,字里行间显示着一股对陕北历史文化的熟稔于胸和高度责任感;他从传说开始,又用历史佐证,还有当地群众传述,为我们厘清了白豹城的复杂的往事。通读宝军先生关于这六座古城的文字,我更多的是感受到他历史知识的丰富,做学问的专业和认真的态度,还有做为回报那些字里行间不负他一片痴情而折射出的丰厚的历史文化蕴藉。我读这六座古城的文字,是带着一种敬畏的心情进行下去的。我想,吴起咋就这样呢?咋就这样深厚呢?好像开天辟地以来就是为着创造历史而存在的,抓一把黄土就是一片将士的脚印,吸一口风就是一道帝皇的气息。然而不得不承认,这就是吴起。小小一个县,就有了五谷城、琵琶城、铁边城、田百户城、金汤城、白豹城,《吴起古城寨堡》,堪称《六城记》了。

        在这些古城的文字里,我看到了物事沧桑:“古城堡的轮廓虽然依稀可见,却已斑斑驳驳,断断裂裂,凄凄荒草蒙面,蜂蝶鸟雀相伴,山风轻唱着劝慰的歌谣,雨雪滋润着焦渴的期待……”(《城堡的表情》)“东北方向的这道山梁上,城墙的遗址清晰可见,隔二见三的箭楼墩台,虽然残缺,却巍巍峨峨,苍苍劲劲。”(《跳荡在历史的琴弦上》)“山脊上,是一道起伏蜿蜒的古城墙,把山顶和川道全揽在怀里。古城墙还保存得比较完整,通过残墙断壁可以看出它昔日的辉煌”(《有城名曰田百户》)“实践抹去了一切,但时间也留下了。那些残垣断壁使我辨认出当年火红的街市、衙门、宅院、商铺、小巷……”(《‘固若金汤’金汤城》)而对一件烧制陶器的描述,极尽细腻观察的同时,触摸到的还有“历史老人的气息”(《白豹城的苍茫岁月》);看到了作者的赤诚之心:“我作为吴起县委的一名行政干部,想把自己对这片土地的爱,灌注入这片土地的角角落落、沟沟坎坎;我作为吴起县古城寨堡的搜集整理者,怀着朝圣般的虔诚,专程赶来了。”“我隐约感受到,把这些古城寨堡记录下来,整理出来,抢救过来,让它们诉说吴起的历史……”(《城堡的表情》)“我”在琵琶山前与武得胜老俩口子会话,对那个柳条粮囤的描写和延伸出去的讲述,体现出一位行政干部的“民心”。(《琵琶悲音》);“我是一个爱究根问底的人,知道这一座宋城,兴趣陡增,一定要他说出个究竟。”(《跳荡在历史的琴弦上》)“当你有缘来到吴起的时候,一定要看一看它……我真心渴望像田百户这样的古城寨堡,成为家乡的一处胜景,迎接八方来客。”(《有城名曰田百户》)“昔日,这里是军事前哨,是双方争夺的战略要地;今日,我们在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的建设中更应固守这座古城。”(《‘固若金汤’金汤城》)写白豹城旁固守家园保护灿烂历史文化遗产的人们,“他们的精神和品德在我心中耸起一座高大的精神烽火台。”(《白豹城的苍茫岁月》)看到了作者的丰富想象:“山岗顶端上,威风凛凛地竖着一个堡垒墩台,仿佛一个武士,正机警地眺望着四下的动静,风雪雨霜虽然摧残了他的颜面,而他的影子却依然挺拔在山尖上。”(《城堡的表情》)“离琵琶山不远的转弯处,有一道瘦瘦的山梁,细细长长,起起伏伏,极像一头正在缓缓行进中的骆驼,长长的脖子,昂起的驼头,起伏饱满的驼峰,驼头处的一丛灌木,也长得极是地方,酷似头额上的一撮鬃毛。这匹‘骆驼’就在公路旁,公路恰似一条驼缰,牵着骆驼行走,团团云雾在山间弥漫着,升腾着,飘逸着,‘骆驼’在云雾中时隐时现……”(《琵琶悲音》)“两山相对的沟川,平坦开阔,对面相望模模糊糊,这么大的校场,演武操练一定放得开,收得拢,狂奔的战马,四蹄扬起沙土,如腾云驾雾一般,整齐的军队,操演起来定然铿锵有力,势如破竹!”(《跳荡在历史的琴弦上》)“狭长的洛河川道,到了这里,忽然变得豁然开朗,坦阔宽畅,像一位慈祥的母亲,让洛河这个调皮的儿童,任性地在她宽阔的胸怀里戏嬉撒娇。”《‘固若金汤’金汤城》)看到了作者的睿智思考:“不知为什么,面对这个武士般不屈的残躯,我总以为,他就是一个人的化身,而这个人就是一位骁勇善战、力敌群雄的英才。他是一位能令首领放心的忠诚者,是一位敢于独挡一面,自告奋勇的斗士,是一位将生死置之度外的英烈!”(《城堡的表情》)“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琵琶城的女王没有读懂爱情这部书,她不懂爱情只是生命的部分内容,而不是全部内容。她被美色迷了心窍而分了心,分了心就中了奸计,丢了城寨,丧了性命。”(《琵琶悲音》)“如今的金汤古城,闻不出战斗的硝烟,听不见厮杀的呐喊,满眼看到的,是人与自然的和谐,是五谷丰登的喜悦,是洛河川道里的排排楼房,是金汤古城的宁静安康!”(《‘固若金汤’金汤城》)也看到了作者的忧患意识:“可惜的是,她犹如一位身陷沼泽地、满面泥土的少女,未被人充分地清理、整装和打扮。”(《城堡的表情》)“铁边城,这个黄土萧瑟的古城,虽然已成为废墟,但它仍不失为人们认识历史的一部大书。”(《跳荡在历史的琴弦上》)“看着这些器物,看着这一对风烛残年的老人,我的心里滚过一股暖流。在这少雨、干旱的生存环境中,他们固守家园,保护灿烂的历史文化遗产,他们的精神和品德在我心中耸起一座高大的精神烽火台。”(《白豹城的苍茫岁月》)。

      历史总是与苍茫缀连在一起的。不知为什么,我每次到陕西,或者说经过陕西,我都能浓浓地感觉到历史的云水一片苍茫。不说黄帝陵、兵马俑、乾陵、茂陵、昭陵什么的,仅仅是看那些偏远的山川,那些沟壑,那些土塬,那些窑洞,那些七老八十的老汉汉,甚至那些枣树呀槐树呀苹果树呀沙打旺呀,我都认为那就是历史,是见过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的主儿,那么久的年代过去了,它们还在,它们就是那些历史的见证者。所以,从它们头顶上面就升浮起了一股苍茫的意境。也许是我固执,更多的是由于我早年岁月的审美熏陶,我一直热爱着高远粗犷的西北大地,觉得那里就是我的故乡,我是从那里流浪到岭南的,而偏偏看不起根底浅薄气候潮湿人也小肚鸡肠的岭南。所以,带着这种先入为主的阅读,我一看到这些西北题材的散文就喜欢上了,我随便读几行,就闻到了这些文字里的那股苍茫气息。比如《吴起秦长城》一开头就有:“从小生长在陕北吴起县境内,抬头是山,低头是沟,眼睛里、脑子里满是那一座连一座的黄茫茫、黛苍苍的山峦。”作者就是不点,我也能感受到。他这里写苍茫,不是随便之笔,而是为了衬托长城的气势。还有:“肆虐的朔风卷起在长城脚下,荒山野岭的落叶枯枝被吹得呼呼作响,我的耳畔又一次响起了古战场上战鼓声、马蹄声、喊杀声,响起了胡笳和羌笛的哀音伴着孟姜女的哭声。”这里有想象了,但现实的苍茫气息依然浓厚。写苍茫,依然离不开文章的主角——古长城。而这样一段:“琵琶山下的人们正在‘反弹琵琶’,昔日荒凉的山坡野洼彻底变了模样。山上,树木郁郁,一坡一坡的沙打旺和紫花苜蓿像绿色的波涛,层层梯田里糜谷飘香……”(《琵琶悲音》)这真是一招“反弹琵琶”,写的是喜洋洋的苍茫。“古城坐东北面西南,拦沟起墙,横跨沟西边的两道山梁。东北方向的这道山梁上,城墙的遗址清晰可见,隔二见三的箭楼墩台,虽然残缺,却巍巍峨峨,苍苍劲劲。”(《跳荡在历史的琴弦上》)这样一写,铁边城所处的苍茫环境氛围就点染出来了。“站在沟底公路边远远望去,层层梯田堆成一座锥形的山,像宝塔高耸云端。山脊上,是一道蜿蜒起伏的古城墙,把山顶和川道全揽在怀里。古城墙保存得还比较完整,通过残墙断壁可见它昔日的辉煌。”(《有城名曰田百户》)呵,真是名副其实的“田百户”,文章一开篇就暗示出来了,高!“太阳快要落山了,夕阳把最后一抹霞光撒在这座古城上,整个金汤城金碧辉煌。由于紫外线的作用,看上去金汤城是黑色的,接着由黑变红,由红变紫,这时候的金汤城,就显得更加完整、更加厚重、更加真切了。”(《‘固若金汤’金汤城》)我觉得,作者这样写,除了渲染、归纳金汤古城的苍茫历史外,还在于给我们一种喻示:金汤古城并非固若金汤,这是辨证的,从而显得更加真实而不是一个神话。还有:“老远望去,白豹古城堡呈三角形,梁顶端有一堡垒,堡垒两边各伸出一道城墙,沿山梁两边的深沟漫延而下直达城底。城底下有条河,名白豹河,河滩开阔,视野清朗,河边靠坡根处住有一户人家。这户人家的屋顶上方,古城墙夯土断茬清晰可见,据说,这就是古城城楼的墩台。”(《白豹城的苍茫岁月》)这些,难道你不觉得是作者的一种定调吗?一种为陕北大地上的历史遗产的现实处境定调,不用说,当然又是渲染一种苍茫沉郁的意境。

        我一向认为,作家肯定也是风情家,是民风民情的集大成者。乡风民俗可以帮助作家的作品更具经典的可能。不喜欢民风民情的散文家,那是不可能存在的。在宝军先生的《山沟沟回荡着信天游》中,我就强烈感受到了民歌带给我的那种浓郁的风情。信天游,这种陕北人创作的独一无二的艺术,带给读者的享受是无与伦比的。我在陕北的延安、安塞和洛川听过信天游,那真是当地劳动人民的结晶,那些歌并不是面对面的赤裸裸的“呼唤”,而是运用了艺术手法,一比一兴,水到渠成,内心里真正想说的话就这样给引出来了。我听过他们唱《三十里铺》,还有高宝军先生文章里面提到的《赶牲灵》,还有很多。宝军这篇介绍阐释信天游的文字,其实信天游的灵魂就活跃在里面。一项一项介绍道来,主题观点就是无处不有信天游,无处不唱信天游,信天游就是陕北人的食粮。他深刻地总结陕北人唱信天游的实质:“那苦中带乐的腔,唱中带哭的调,酸中带甜的词,豪中带野的味,把陕北人的豁达、直率、质朴、粗犷和热情全都表露了出来,真乃一方水土造就一方人,一方人造就一方文化”。他准确地为信天游分类:“山头上唱大风,沟渠里唱流水,亮红晌午唱日头,半夜三更唱月亮”,“男人忧愁唱杨家,女人惆怅唱娘家,老光棍孤独唱孤零,小寡妇寂寞唱苦衷”。他为信天游界定年龄:中年男人歌声豪迈,中年妇女歌有柔情,老汉叹人生,年轻人多情。唱歌的人,“性格不同,歌也不同”。“情歌的内容大多表现真实,但也有诙谐夸张的,这些情歌通俗而不粗俗,大胆而不出格,形象逼真,神韵无穷”。民歌,是一个热爱歌唱的群落的生活重要组成部分,高宝军先生对陕北信天游的解读,无疑进一步加深了我们对这种观点的认同。在高宝军先生的笔下,“陕北民歌和陕北人的劳动紧密相连,劳动为民歌增添了素材,民歌为劳动减轻了沉重。阳格堂堂的山坳里,唱歌的是耕地的男人:‘崖畔上开花崖畔上红,受苦盼的是好光景’;弯弯曲曲的土路上,唱歌的是赶脚的汉子:‘三天的路程两天赶,好婆姨住在张家川’;汹涌波涛的黄河里,唱歌的是羊皮筏子上的艄公:‘你晓得,天下黄河几十几道湾,几十几道湾里几十几道滩’;红格灿灿的山头上,唱歌的是祈雨的人们:‘龙王老价哟,快下雨,下了海雨救万民’。”其他诸如民歌的色彩,民歌的性格,甚至是民歌的小调,民歌的酒曲,等等,高宝军先生以他一个陕北大地的儿子的身份,都如数家珍般讲述出来,让我们惊叹于陕北民歌的丰富和热烈。

       说到这里,我也想展示一下当年我到陕北采风时的记忆,因为我也是实在忍受不住,热爱得情不自禁。2003年秋天,我在安塞县雷坪塔村听一位姓马的小伙唱《手拉手》:“你拉了我的手,我就要亲你的口,拉手手,亲口口,咱们两个山圪土劳里走。”也是在雷坪塔村,一位姓李的安塞姑娘这样唱:“头顶上刮风树林林响,临走你才把我心卷上。风尘尘不动树叶叶落,真魂魂跟上你走了。”这些歌泼辣大胆,感情洋溢,不用见人,从歌声中也能听出陕北人特有的气质和性格。我还听到一位姓贾的大嫂唱《红缨缨大马你骑上走》:“红缨缨大马你骑上走,小妹妹我送哥送到村口,三年五载你要回家转,莫让小妹妹我等得愁。”这歌有点像当年那首《走西口》,不过据贾大嫂说,这是流传于他们附近几个村庄的“土调子”,很有些名气。我想,甭管流传于哪,只要给人一种灵感的启迪,那么这些调子即使再“土”,也值得我们尽心地陶醉。

在醉心地展示这些民风的同时,我忽然想起,王克楠先生曾经提到著名散文家史小溪的一句话:“一味的强调散文的‘地域特色’,那会使散文文本进入民族、民风、民情展览的死胡同。”这是实话,也是现象,但属于不好的现象,所以要避免,要克服。散文家可以写地域,甚至是应该写地域,但要朝着文化的世界的思考高度迈进。那么现在看看,高宝军先生的这一组散文,难道仅仅能用历史丰厚和风情浓郁来概括吗?难道就没有其他更深入更内涵一些的东西?答案无疑是否定的。细读宝军先生的散文,你不得不承认,在翔实丰富的历史之后,总有那些令我们沉思默想的东西,令我们久久不能轻松。“我知道,这座被称为世界之最的宏大工程,这座曾发挥着军事作用的钢铁长城,还要坍塌,还要破败,最终将要在历史的更替和岁月的推移中,消失在朔风暴雨下,消失在大漠荒野上。人们生活得全部内容,也不再是仅仅围着长城打转,拼搏性命!”(《吴起秦长城》)“历史以它穿越时间的魅力标识着当时人们的智慧和才能,人类以其精神的不朽创造着生存与生产的盛况与蓝图。”(《城堡的表情》)“我幻想着、幻想着,一座小城,就像是一把古老的琴,各个民族就是琴上的丝弦,汉民族的弦,匈奴族的弦,党项族的弦,诸羌族的弦……所有弦的弹拨才奏出和谐的乐曲。”(《跳荡在历史的琴弦上》)“这些旧砖破瓦,废铜烂铁,留下了人类前行的蹒跚脚印,隐藏着在远去的时光中的一种文明。莫要低估,还是仔细地聆听它们诉说,或许会给历史典籍增加重要的内容。”(《白豹城的苍茫岁月》)从这些文字中,我分明看到了作者对思想、理想、精神、文化、道德的呼吁,这就是散文的思想内涵,是散文的感情浓度,也是散文的透视的深度。有了这些,一篇散文就具有了民族的高度,人文的视野,就变得经久耐看了。

      最后,我想说一下阅读这组散文所获得的最后一点感想,这个同时也是我所喜欢和所追求的,那就是,文章的厚重、雄浑、大气是一种独特的审美,特别是对一个西部的作家来说,这是我们的地域特色,是根本,但是我们在写作过程中经常遇到的一个问题是,如果对历史内容处理得不够,就会使行文节奏长时间显得沉重、凝滞、缓慢,从而使整篇文章少了一点灵气和活力,也影响了读者阅读的速度和耐性。这一点,在东部明显占尽优势的今天,是我们作为在西部这片我们所热爱的高天厚土上生存的作家所需要一起注意的地方。我以为。

    


                                                                             (责编:刘 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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